“菱儿!”万翠蓉拖着沉重的身子抢过了她手里的银剪,利刃划破掌心,滴滴鲜血砸在木板上。
“我可怜的孩儿啊”,万翠蓉终是忍不住痛哭起来,抱紧了抖着身子的沈菱,安抚道:“没事的菱儿,谁害了你,母亲定让她付出应有的代价”。
夜色如墨,一道身影匆匆地穿过回廊,朝沈府的柴房走去。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灯笼的光晃了地上人的眼,迎着灯光瞧不清来的是何人。
随着灯笼放在地上,披风裘帽里的清丽容颜逐渐清晰在桂嬷嬷眼前。
“小姐”,桂嬷嬷一见是沈念,忙往里面挪着身子,脸上满是惊恐,“你来这作甚?”
沈念脸上挂着笑意,蹲下身子看着蓬头垢面的老妇,早已没了平日的威风,只剩下满身污浊。
“我由桂嬷嬷一手带大,你于我如亲人一般”,少女的黑眸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格外明亮,可话如蛇一般攀附上向上,“可我最信任的人,却背叛了我”。
桂嬷嬷只觉冷意遍布全身,止不住地摇头道:“我没办法,我儿子的命在她手中”。
说完如家犬一般爬到沈念脚边,希望唤起沈念的同情:“小姐,奴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是说最喜欢吃老奴做的燕窝羹吗?老奴日后定拿小姐如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疼爱”。
回答她的却是一声嗤笑,倘若不是死到临头,桂嬷嬷又怎么会求她。做尽了伤害之事,以为用几句往事就可以一笔勾销,天下哪有如此好事。
沈念慢慢地抽开了被攥住的裙角,凑近桂嬷嬷耳边,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若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指使的你,我就想办法将你放出来,让你远走他乡”。
少女眸子清亮,不染杂尘,让人不由自主地选择相信。
沈念似乎没了耐性,起身准备离开,只听见身后传来桂嬷嬷声嘶力竭的声音:“一切都是二夫人指使的,若不是她逼迫,奴不可能会帮助她”。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沈念悠悠地转过身,看向了地上满眼期许的老妇。跳动的烛光之下,粉唇一张一合,那口型是:一路走好。
桂嬷嬷还未反应过来,烛光已然暗了下去,旋即又是一道开门声。待看清来人,桂嬷嬷这才回过神来,方才沈念自始至终都未想救自己,说那番话,不过是引自己说出二夫人。
“贱婢”,万翠蓉咬牙切齿地掐住了干瘦的脖颈,恶狠狠道:“原来你早就和沈念那小蹄子串通好了”。
桂嬷嬷还没来得及辩解,顿觉呼吸一滞,只能费力地掰着掐住自己的手,双腿止不住地踢腾着。
翻飞的茅草中,地上挣扎的身影终是没了声息。
明亮的灯笼消逝在了长廊尽头,白狐裘帽下,少女勾起了淡笑,狗咬狗可比直接了结它的命精彩多了。
次日一早,怡情轩的嬷嬷便来东院传话,说是沈老夫人有事宣布,请沈念速速前去。
沈念心中有了猜想,简单收整了一番,赶去了怡情轩。
怡情轩阁内炉火烧得极旺,沈老夫人早已歪坐在罗汉床上,打眼瞧见沈念进了来,未做理会。
沈念一一见过众人,静等着好戏开场。
“老夫人,你看小五也来了,有些话也可以说了”,万翠蓉今日厚施脂粉,也难掩憔悴,面上仍挂着柔笑。
沈老夫人端好了架子,拖着嗓子开口:“五姐儿,你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了,是时候寻一门好亲事了”。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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