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把高峒元、李莲英、安德海、六福几个人分别提到堂上,开始问讯,在问过几个人的姓名、籍贯,证实是案中人正身之后,郑敦谨问安德海,“安德海,你是如何知晓玉铭以广隆木器厂掌柜之身,花钱打动高峒元及其李莲英等,谋求上海道一职的?”
“这,我只是在宫中听人闲话听来的,其时不辨真假,便想乘机哄骗玉某人上钩,弄上几两银子花花,也好让自己手头宽松一番,至于谋求上海道一职,也是后来听玉铭所说,然后我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哄着他玩儿的。”
“你推得倒干净!”肃顺在上面用力一拍桌案,大声说道,“安德海,你放清楚,这里是刑部大堂,我等奉了皇命,来此会审尔等,可容不得你有半点撒谎抵赖!什么叫哄着他玩儿的?哄着他玩儿,你又何必要说动云主儿娘娘,在皇上面前进言,请求外放玉铭为上海道?”
“这不是小人的话,这是玉铭一字一句的教给小人,托小人在云嫔娘娘面前说的。小人在宫中多年,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也只是为了玉铭许以重金,小人又想,便是小人说了这样的话,不过是与自家主子娘娘所言,传不到外面,料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所以方才做下这等不义之事,以上全是实情,并无虚假,请堂上列位大人明察。”
安德海的话说得滴水不露,郑敦谨几个人暗暗点头,听得出来,安德海有意将案子尽数揽上己身,以弃车保帅之法为法,只要能够过得这一关,不怕李莲英、六福不能复起——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能够安度此劫,日后就不会让他受太大的委屈的。
有了这样的认识,郑敦谨不再多问,又问高峒元道,“高峒元,据内务府司员恩丰所供,玉铭是经由他的引荐,到你府中与你相见,并献上九万两银子,以求谋得上海道一职,可是的?”
“这,事情是有的,不过那也只是小人利令智昏,为贪图他的银子,所说的胡话。想小人不过是西山道观住持,又不曾是朝中为官,如何能够为他人谋得实缺?再说,私下以谋取官职为纳贿之门,自皇上登基之后,早已悬为厉禁,小人又没有长两颗脑袋,焉敢无视国法,而行此悖逆之事?”
“你推脱得好轻松!以为只要逃过拿朝廷名器,做私相授受的大不敬的罪名,即便坐实了你诈骗钱款一项,也要不了你的性命,是不是?”全庆大声质问,“你不要打错了盘算,不从实做供,休想蒙混得过。”
“大人这话小道不明白,本来就是实话,如何说‘不从实做供’呢?”
全庆冷笑几声,“既然如此,我也不与你多说,来人,带恩丰,玉铭!”
恩丰和玉铭给带上堂来,先问玉铭,他倒说实话,把自己靠做圆明园大工发了财之后,听恩丰撺掇,意图谋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经由恩丰引荐,求到高峒元门下,奉上数万两银子,之后久无下文,后来又拉上云嫔身边的安德海为内应,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只说是要等事情办成之后,再拿银子,但眼见成事,不料却在引见的时候,出了一场大大的纰漏的经过如实做供了。
接下去是问恩丰,他是高峒元手下第一号走狗,而且也是最亲近的爪牙,不但因为跟随高峒元时间最久,也是因为他本身是内务府的司员,高峒元在很多时候,和李莲英等人联系,都要通过恩丰才能达成,故而于他的秘密,所知也是最多。
听全庆问到自己,恩丰大方点头,“堂上大人说得不错,我确实和道爷商量过,要谋夺玉铭的银子来的,至于他所求的道台实缺,不瞒列为大人,上海道一年任上,所得就不下数万两银子,若是小人和道爷真能如列位所言,保荐旁人去做,我又何必不自己去做?这样的好差事,自己拿来不是更好?”
“混账!照你这样说来的话,皇上命我等查案,难道只是要查出尔等多年来在中外行以诈骗手段,蒙哄旁人钱财的事情吗?难道皇上在七月初六日,传见各省外放司道时见到的玉铭,不是经由你二人的门路,才得以列名其上的吗?”
“那个,和小人没有关系,小人也不知道。”
郑敦谨在上面端坐,听得清清楚楚,很显然,高峒元等人早已经打好了盘算,诈骗之事不妨认下来,贿通内廷,上下联络,为别人谋取官职一事,一概不予承认,这不知道是他们几时串过的供词,到了堂上,居然如此的口风一致,对答如流?再问下去,怕也没有什么作用,倒不如就此结束,等商议妥当了,明天再做祥究?
正在想着,只听顺天府尹卞宝第忽然开声问下跪的李莲英,“李莲英,本官奉旨抄没高峒元家产,其中有奉发之四团花山水膳碗,青龙六方瓶等上用之物各一,都是你从宫中取出,赂遗高峒元的,是不是?”
李莲英正要说话,高峒元大声叫冤,“不是的,大人,那不是……”
“本官问话,何容得你来胡乱置辞?来人,掌嘴!”
噼噼啪啪一通皮掌打过,高峒元嘴角淌血,脸颊肿起好高,趴在哪里哎哎呼痛,却再不敢胡乱发声了。全庆用手一指李莲英,“李莲英,你听见了吗?”
李莲英怪眼一翻,冷冷的向上看看,“大人这话小的不明白,您所说的那些,都是御用之物,我一个奴才,如何敢偷出禁中,转手赠与他人?那都是请过主子娘娘的旨意,然后才得之为赏赍之物,才赍送到他的府上的。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宫中另有底档,大人一查便知。”
全庆一愣,还要再说下去,肃顺适时的咳了一声,给郑敦谨使了个眼色,“今儿就到这里吧,先把几位人犯全部带下去,等明天早上,再做问讯!”
第一天审案就这样不清不楚的退堂了,全庆几个人多有虎头蛇尾之感,心中更觉不满。
退回到二堂厅中,换上便装,有各自的听差奉上准备好的用井水镇着的西瓜,又拧上手巾把,给自家老爷擦汗,肃顺身材胖大,最是怕热,摘下大帽子放在一边,使劲抹汗,“哎!这样的天气,真让人没处躲没处藏的。”
堂上几个人休息片刻,卞宝第说道,“照职下看来,高峒元、恩丰等人所打的盘算,不值一哂,也不过是避重就轻四字而已。只要能躲过这一劫,日后不怕那些经由他们帮衬,外放各省的司道官员,不上折子为他们说好话。”他恨恨的说道,“照我说,案子问到这里,不必多问下去,干脆请旨,将上溯三年之内,所有新任道台实缺的官员,全部提回京中来,就不相信,一个个都是这般的铁嘴钢牙,咬住不放?”
他的话没有说完,郑敦谨已经大为摇头,“颂臣有这样一番嫉恶如仇的决心,自然是好的。但你这样子办,也太离奇、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你想想,这三年之内,在御前陛辞出京的各省司道一级的官员有多少?不下三百人,难道要把这些人都传回京中,到刑部堂上回话吗?先不提能不能做得到,只是如此一来,不提害时误工,只说皇上的面子上,又会怎么样?”
这样的话让卞宝第无言以对,“那,那怎么办?就由得高峒元、恩丰之流逃脱过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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