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你到一中来找我吧。”
我说完,就爽快地挂断了电话。别看我俩在电话里面都没有提起谢哥的事情,可我已经敏锐地觉察到李昌兴跟他的死无关。要是谢哥当真是李昌兴派人杀死的,那他现在就不会着急着去要那批货了。如今李昌兴能够这样做,当然是怀疑有人在背后向他下手。
甚至说,我还认为李昌兴今天着急跟我见面,就是为了试探我对这件事的反应,或是看看我这边有没有什么变动。
我在一中斜对面的音乐茶座刚刚订下包间,李昌兴就赶了过来。
我俩见面的时候,李昌兴的脸上、额头上面还满是汗水。我看到他如今的模样,便微笑着跟他调侃,“李总,咱俩见面你还用着这么紧张吗?难道你担心我放你鸽子故意不来?这可是你让我挣钱的买卖,你要是这样想也太多虑了吧?”
“洋哥,我怎么能够不相信你啊!只是我那边出了点儿小问题,警察又盯上我了。我真担心警察再在我的货上做手脚。要真是那样的话,我李昌兴可就完了。”李昌兴边说边把脑袋用力地摇晃了起来。
“李总,别紧张!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故意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李昌兴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而是先咂了口面前的茶水。这之后,他的目光又向周围看去。看他如今的表现,应该是心情很紧张才对。
这样,我就挥舞起手臂来,将原本在包间里面服务的茶座小姐驱赶了出去。随即,我又起身亲自把房门关闭了起来。当我做完这些时,才靠回到桌边坐好,并把头颈向李昌兴的身旁靠去,“李总,不会警察在你的货里发现什么了吧?”
“没有!没有的事儿。”
李昌兴的身子一颤,嘴上却忙不迭地反驳,“我的货都是干净的!唉,我的货都是走私的。不过,这都是我的一个老客户指定要的。你说,我能不帮他抓紧时间进吗?现在那边催着我要货,可我这边却什么都交不出来。你说,我这都要急死了!”
“李总,就这点鸟事儿你也着急啊?”
我知道李昌兴并没有跟我说实话。可我有什么必要去拆穿他呢?随着话音,我把身躯靠向椅背,脸上也换成了一副舒畅的表情,“我不是已经答应你,帮你把那批货拍回来吗?那你还紧张什么呢?难道警察又找你的麻烦了?”
“这,唉!我手底下有个人死了。”李昌兴被我问得实在没有话可说,才把这样的话说了出来。
“死人了?谁?”我抻直了脖子,故作惊讶地问。
“老谢,谢俊。”李昌兴撩起眼皮回答。
“谢俊?没听说过。”我随口说完,就把身躯靠回到椅背上。与此同时,我把手臂紧靠到座椅的扶手上,脸上依然是一副轻松愉快的表情,“李总,这个人很重要吗?要是重要的话,你就打点一些钱嘛!警察都是挣工资的,我记得你出手不是很大方嘛?”
“洋哥说得是!这方面的事情我懂。可这起案子跟扣车的事情全都出在临江分局了。如今我这两起大案都握在人家一个分局的手上,你说我……唉!”李昌兴的话没说完,脑袋却摇晃了起来。
我看到李昌兴唉声叹气的模样,心里却打起来鼓。
我的心中不由得暗想,难道李昌兴有心让我帮忙去疏通唐景宇那边的关系?要不是这样的话,他何必表现出这么一副模样呢?
我思忖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先试探李昌兴一下。
这样,我就把事情说到了谢哥遇害的事情上,“李总,你刚才说什么?两起大案都犯在一个分局手上了?那杀人的事情也是你干的……”
“我!我可没有。”李昌兴听我这么说,连手带头一起摇摆了起来。
别看李昌兴在江城呼风唤雨纵横了多年,可他并没有亲手杀过人。当他听到我把杀人的事情说到他的头上时,要是不紧张那就怪了。
“没有,你紧张什么?”我边说边把手放到面前的茶杯上,又将它放到唇边轻咂了一口。当我把茶杯放回到桌面时,才一脸淡定地讲,“李总,干我们这行的整天在刀口上面过日子,死人的事情都见多了,死个把人算什么啊?你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是!是不紧张,可这个人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李昌兴一边擦汗,一边低喃着回答。看样子,他的情绪已经比刚才安稳了许多,面色也变得平和了下来。
“那你看着办吧!咱们还是接着说我们的事情吧。”
我故意表现出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来。此刻,我已经从李昌兴那里得到了足够的信息。显然谢哥的死让他感到很紧张。很有可能他担心有人从谢哥那里获取了某种情报。换句话说,谢哥一定死得很惨,并非是死于用药过度那么简单。
“洋哥,是!我是应该跟您说咱俩合作的事情。”李昌兴经过了刚才那阵儿折腾,精神明显有些疲惫了。随着话音,他把茶杯里面的水全部倒入到嘴中,而后又把它用力地放到了桌面上。
我看到李昌兴这样做,便拿起茶壶为他续了一杯水。
虽然李昌兴并没有开口说话,可我却能看出他的心思并不在跟我的合作上。显然他今天来找我还有别的目的。这样,我自然就把事情想回到谢哥的身上。看情形,他的确被唐景宇抓紧了把柄,而且疏通不开他那边的关系了。
想到这里,我便试探着讲,“李总,难道按着你的身份,还需要我帮你去疏通警局的工作吗?我相信你跟他们都合作多年了吧?这样的事情,你应该比我门清才对吧?”
“洋哥,聪明人呐!”让我没想到的是,李昌兴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用这样的话来回答。随着话音,他又把身躯向前凑了凑并且回答,“洋哥,我听警局里面的人说,你跟唐副局长的关系不错?”
“我跟他……”我指了指江边的方向,又把手指回到自己的鼻子上。
李昌兴看到我夸张的举动,脸上依旧陪着笑容。看他如今的表现就好象树下的狐狸,正等着树上的乌鸦开口把饼掉下去一样。
我看到李昌兴一脸恭维的表情,多少生出一点儿恻隐之心。
我觉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再把他戏耍下去也没有意思了。这样,我就把手拍打到桌面上,然后又苦笑着说,“好!李总,就算我和他的关系好。真他娘的!我俩的关系好吗?我跟他也就见过两次面而已。”
“洋哥,关系好坏不在见面多少。”李昌兴边说边把茶壶提到了手上,而后又将我杯子里面的水续满了,“我可听警局里面的人都说了,唐局很重视您,还在别人的面前夸奖您年轻有为呐。”
我听李昌兴这样讲,便把嘴巴半张了开来,并将手放到下巴上缓缓地摸索。
当我俩的目光碰撞到一起时,我摇晃着脑袋用难以置信的口气讲,“李总,可能吗?他表扬我年轻有为?他这么说,是嫌我死得慢了,是吧?这话要是让道上的人知道,那还不得砍死我啊?大伙到时候还不得认为我反水了?”
李昌兴听了我的话,咧着嘴巴满脸尴尬的笑容。
我看到李昌兴如今的表情,心里依旧是狐疑的感觉。我相信李昌兴说的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他在临江分局里面一定有内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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