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公公刚要厉声喝道大胆,就看见他家王爷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一脸喜色。
王爷攻听到莫轩的那一瞬间是狂喜,然后又是硬生生忍住嘴巴上的笑,反手把筷子拍到桌子上,重重一声响:“你还知道回来?!”
莫轩笑了笑,不甚在意:“回来?”
王爷攻不太懂莫轩重复这句话的意思,略微有些疑惑。
“你把这种因为被人打扫过的废弃宫殿,因为外人帮助才获得的奴仆,能看到的天空和风景也不过一块方寸之地大的地方,称之为府邸吗。”莫轩拍了拍王爷攻的肩膀,口气也极为不屑和嘲讽:“好好用膳吧,王爷。”
王爷攻的脸色冷下来,挥了挥手让人退下,卫公公现在想来这人应该就是荣公公口中的师傅,惹不得的人物:“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想当人上人,但是也不能阻止我们往上爬不是吗。”莫轩坐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一点都没客气的样子:“我就进来看下你,等下我还要出宫。”
莫轩出去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是游龙入海,爽的不行,做什么都顺手了,毕竟那样子才是他擅长的方面,比起前段时间要照顾王爷攻,烦恼他吃得好,吃得坏,每天洗衣做饭,日子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你又要走?”
“是的。”
“你不能留下来吗?”
“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这人回得轻松,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
王爷攻张了张嘴,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人无缘无故的照顾自己,无缘无故的救了自己,现在他连一个留下他的理由都是没有。王爷攻突然不自觉的想笑,因为他被这人照顾了那么久,竟然还不知道这人图自己什么。也许他以前是图他东山再起,能谋得一份从龙之攻,现在也被推走了,现在这人也真是两袖清风,什么都不用管了。
王爷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初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人虽然对他不好,但是该关心的地方一直不曾含糊,对他呼来喝去有些不满,做事也有点敷衍,却很少拒绝他。王爷攻甚至有段时间觉得这样也不错,有这么一个人陪着自己,让自己不至于在寒冷的废宫里面一个人躲着藏着,冷冷的睡着。他从未觉得莫轩会离开,因为这人什么也不说什么不也不提,似乎自己就是他随手兴起养的一只猫儿狗儿,一直会好好的养着他的。
王爷攻的喉咙有些发干,但是还是心理有些希冀:“就当是为了我。”
“这是一个很动听的理由,但是除了动听之外一无是处。”莫轩走到王爷攻的边上:“是我对不起你,王爷。”
王爷攻突然一瞬间就懂得了这人要说些什么。
“不!你别说话!你别说话!”王爷攻一下子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给扫了,外面的卫公公听到这声音就想往里面看,但是两个侍卫是官员的人,知道吩咐,把人远远的拦着,保证一句话都听不到。
他似乎极为恐惧,被汤汤水水污染的手抓着莫轩的袖子,把这人的一副上抓出道道污痕:“当我求你,别说话!本王不想听,本王一点都不想听,放肆!你快下去。”
可惜他这些挣扎似乎全无用处,应该说如果是王爷攻是全盛时期的那个将军莫轩自然打不过他,可惜这人身子恢复不到五成,莫轩很容易的把人摁在椅子上。
莫轩进宫之前就告诉官员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官员是很不同意的。很明显如果要养出一个足够狠辣的帝王光是皇帝一个人是不够的,官员方面的预备军肯定最后还要拉一个人出来顶锅,因为官员他们那方面要做得推波助澜也要不少,这事情在王爷攻掌权前一般就算他知道也不能撕破脸,但是一旦荣登大宝,肯定会把旧账好好翻出来。
历来皇帝皆是如此。
官员完全没想到莫轩会主动承担起这个责任,他表示自己狠得下心让王爷攻破后而立,你们有什么脏水就往我身上泼好了,我一点也不介意。反正他最后搞定了任务就回去洗洗睡了,谁找得到他啊。
“我很后悔,王爷。我不该救你的,是我救了你才让你磨灭你的野心戾气。”
王爷攻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手可以那么温暖又那么冷,冷到他连心似乎都被这人的与其一点一滴冻住,然后慢慢的碎裂开来。这人的吐息就在他咫尺之地,带着股好闻的香味,气息粘腻温热:“我真的好后悔啊,王爷。”
“本王不准你这么说!本王不准!”
可惜王爷攻现在说的话丝毫没有震慑之力,他死死扒住莫轩的衣服,然后被莫轩一根一根的掰开手指,只能空洞无神的摔倒在地上。
这人的声音最后听在王爷攻的耳朵里面仿佛是幽鬼的一声叹息。
“再见,王爷。”
莫轩开了门出去,小太监也在外面候着,两个侍卫也压着卫公公跟着莫轩出了门。
侍卫其实压根不是侍卫,是官员从军队里面调来的死士,看到莫轩点头之后,掩住了身形,慢慢消失在墙角黑暗处。
“把这人带回去,接下去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莫轩抬头看小太监:“留着一条命,其他不要管。”
小太监不知道为什么回头看了废宫一眼,心底生出无限凄凉,又是跪了下去:“奴才明白。”
废宫里面床来王爷攻的尖啸,如杜鹃啼归,声声带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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