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尘,锦瑟才开始处理夜绥给她留的这一堆烂摊子。好在她发现,夜绥身为‘心魔’,本就不是能时刻出现的存在,许久以来,没有夜绥,合欢宗内也自成体系。不过合欢宗偶尔出席外界,都是一些少有的人族修士出面,剩下的妖族魔族见不得光。长此以往下来,妖族和魔族积攒了不少怨气,几乎是一触即发。包括锦瑟坐上掌门之位,宗门内很多人都不服,不过迫于夜绥威名,隐忍着没有反驳而已,若夜绥迟迟不现身,想来他们迟早会爆发。将合欢宗的事务还交由原来的负责人处理,锦瑟趁了尘不注意,悄悄唤醒树妖,秘密交谈。“铁叔叔,这里我能信任的只有你,合欢宗的事,还望铁叔叔能助我一臂。”
树妖本体是铁树,南岭众妖一直以来都称呼对方铁叔叔。原主母亲失踪前,和树妖一样,同为化神期妖修,一同庇护着南岭这里。铁树是一个中年美大叔的形象,这次醒来后,他没有像先前一样鲁莽行事,而是先质疑锦瑟。“你失踪前不过金丹期修为,失踪月余,如今为何连升两级,成为化神期妖修?”
想起原主的遭遇,锦瑟眼泪当即流下来:“铁叔叔,我是被人类骗了!”
除了她不是原主,以及她身有九天玄凤血脉外,其他关于冷霄如何欺骗原主,剥皮抽筋,挖内丹等事,她都告知了对方。她观察过,树妖为妖较为正直,一心为南岭众妖,目前是个可以信赖的。她不介意给对方一点信任。树妖听后义愤填膺:“冷霄身为剑宗长老,竟然做出这种事!”
转身他拍着胸脯保证:“放心,铁叔叔一定帮你。”
目的达到,锦瑟直奔主题:“先不提那个恶人,铁叔叔,二十年前,我娘外出后一去不归,你可知她所为何事?”
“当年…”树妖面现回忆,随后摇头,“胡青离开前心情不错,不像有危险的样子,不过她从前提及剑宗、无相宗几个大宗门时,表情不太对…”线索断了…锦瑟本来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念头,没得到线索也没失落。目前的任务都是长期任务,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她要徐徐图之。合欢宗远离人迹,非常适合众妖躲藏,锦瑟不问宗门事务,除了稳住了尘,剩余时间全用来修炼。先前不突破修炼,是时间紧急,还有要事要做,事实上,以她曾经修炼成神的见识,突破这种低等级修为,着实不难。尤其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更偏向于感悟道法,而非依仗外物。一个月后,锦瑟步入元婴后期,就在她紧锣密鼓,打算冲击化神期时,了尘找上门。“胡施主,你先前与贫僧说好…你,你元婴后期了?”
了尘也不知当时他为何会提出那种要求,可这些日子,他每每等着锦瑟来履行约定,得到的回复都是,她正在修炼。他只当这些都是托词,哪想到再见面,对方竟连跳两个小境界?了尘大为震撼。这让他更加坚定,锦瑟就是他破除心魔,更进一步的契机所在。锦瑟挑眉:“准备好了?那从今天起,你就与我同行同住吧。”
了尘:??接下来半年,了尘见证了锦瑟在他眼皮子底下,是如何突破化神,再到化神后期。他人麻了。说好的让对方助他修行,为何他总感觉是他在助对方修行,难道说他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功效?如今即便锦瑟告诉他,她要原地飞升,他都可以如老僧入定,心如止水。从这方面来看,锦瑟对他的帮助,还是成功了一部分。“了尘道友,如何?”
锦瑟朱唇勾起,“接下来,我可就要助你修行了,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开始,我教你修行。”
她要当着了尘的面,亲手打碎对方固有的理念,这样才能从头教育,一点点把了尘染上她的气息。把一本正经的佛子,调教成她的模样,让他堕落至人间,染上尘世气息,再也无法求佛,只能沉沦在她左右,被爱欲纠缠。想想就让人心动,不是吗?许是锦瑟打破了尘信念太彻底,招惹到另一个存在。“谁?”
打坐中,身前有微风拂过,锦瑟当即从修炼中清醒,瞬间睁开眼,视线落在‘了尘’身上。“夜绥?”
锦瑟眸中闪过一抹妩媚,勾起朱唇,“大晚上来我闺房,这不是对待友人的行为吧?”
这半年来,了尘的‘心魔’一直没出现,没想到今晚突然出现,还摸进她的床榻,不知所为何事。夜绥扯住锦瑟领口,眼尾的泪痣愈发鲜红,另一手紧握佛珠,语气夹杂着说不出的邪气,暗哑低沉。“了尘那废物看不出,你却瞒不过本座,为何要在佛珠中动手脚?”
锦瑟面现失望,一对迷人的媚眼瞬间黯淡无光,声音极轻极轻。“你不信我…”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我…”对上那对黯淡的眸子,夜绥下意识闪躲,意识到他的行为,他手上动作一紧,“少做戏,说,为何动手脚?”
锦瑟周身气压低沉,一副被全世界背叛的模样。“我以为你能理解,你说过,让我不论用什么方法都留下了尘,为了防止他私底下偷偷离开,我才在佛珠上做手脚。”
“可如今你半年没出现,初一露面,不是和我这个朋友叙旧,而是以为,我要防的人是你,来指责我?”
夜绥神情僵住。朋友…他真的能有朋友?他孤身一人,只能偶尔支配身体,就连合欢宗也是清醒无聊时的产物,宗门的人得他庇护,却只敬畏他,供着他。他从未有知己者。唇角不自觉勾起,因不常笑,显得有些僵硬,夜绥重复一句。“朋友?”
锦瑟扬起下巴与他对视:“半年前,我们就已是朋友。”
夜绥焦虑的心情好上不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随着他拉扯之下,一抹春光从锦瑟领口处溢出,直直撞进他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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