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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只有李德忠在一旁伺候着,阿薇看着锦盒中的糯米筒,还是面有难色。
赵凌云说道:“阿薇,吞下这个蛊虫之后,身体可能就会一直持续发热,而且不能用药控制,过程会很辛苦,你……”
看到他担忧的神情,阿薇笑笑,故作轻松地道:“我能坚持得了,再说了,有七……,有哥哥陪着我一起,我可以的。倒是七……,倒是哥哥你,你的风寒还没好,要是再吃下这蛊虫,身子会不会受不了?”阿薇有些担忧地问道。
听见阿薇唤“哥哥”,赵凌云心情极好,笑着道:“不碍事的,今日已经喝过两回药了,哥身子底子好,不要紧。再说了,我们的时间不多,给父皇解蛊之事,不能耽搁。”
阿薇主动拿起一只金蚕,将它塞进一条糯米筒里,趁着自己恶心劲儿还没上来,直接丢进嘴里,然后拿起桌案上的水杯,将它吞了下去。其实……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受,至少现在,她没感觉有什么异常的。赵凌云见她三两下就吞下了蛊虫,也拿起了另外一只,同样地吞了下去。
白天还好,阿薇并没有感觉到身子不舒服,可是到了晚上,腹中就一次次传来痛感。映红吓坏了,只说要请医者来瞧,阿薇拦住了她,只叫她去炖些养心汤来。
而此时,赵凌云也是腹痛难当。因为他得了风寒,精神本就要差一些,这腹痛一阵阵袭来,他的额头很快就沁出了冷汗,面色十分苍白。赵德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又帮不上忙。索性道:“主子,要不要去看看姑娘?她此时兴许也疼得很呢!”
赵凌云也担心阿薇,忍着痛来到阿薇所在的院落。阿薇刚喝下一碗养心汤,顿时觉得好受了些,正要叫人送一碗过去给赵凌云,却见他突然来了。
阿薇让映红映月二人退了下去,她和赵凌云一起,围着一只火盆儿说话。
不过说也奇怪,当阿薇和赵凌云两人离得近的时候,这个痛感就会减轻很多。阿薇想。这突然而来的腹痛,兴许是双生金蚕蛊不愿分开的缘故。
为了避免腹痛,头两日。阿薇和赵凌云吃住都是在一个大屋里,映红不明就里,因为阿薇之前交代过,她也不敢多问,却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妥。趁着第三日赵凌云有事情去书房处理了。映红就跟阿薇说道:“小姐,您是姑娘家,和七皇子每日在一块儿,不太好吧!”
阿薇愣了愣,见一旁的映月也是满脸的不赞同,想了想。便与她二人说道:“我和七皇子正在试药,与皇上有关,你们放心。七皇子待我,犹如亲妹一般。”她此时不方便和映红二人说上许多,只能这么解释,两个丫鬟听了,知道这涉及到皇家秘事。也就闭口不敢多问。
第三日后,就算阿薇和赵凌云离得远。两人也不会腹痛了,但从这一天,俩人就开始发热。
那是一种类似于发烧的情形,整个人身体的温度开始上升,皮肤也热得发红,整个人开始恍恍惚惚的。
为了应对发热,赵凌云早就吩咐了李德忠和映红等人,要是他和阿薇发热到晕了过去,就一定要立刻用烈酒擦身,然后冰敷额头。
到了第七日,发热的症状越发严重,阿薇晕过去了一回,迷迷糊糊之间,她只觉得身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额头上也凉凉的,这让她在昏睡中,稍微好受了一点。
醒来的时候,她只觉得嗓子发干,一偏头,就看到了床边的两双关切的眼。
一人是她的哥哥赵凌云,另一人,居然是本该远在青州的齐慕寒。
齐慕寒刚刚回到青州,就从庞军那里知晓,阿薇已经跟着公孙瑜上京了。他一想也知道是关于解蛊之事,也实在顾不上练兵,一刻不曾在山谷停歇,立刻赶赴京城,也是昨夜才到的。他好不容易悄悄潜入了七皇子府,想着和她见上一面,却不料见到的却是一个昏迷过去的阿薇。问过七皇子才知道,她已经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了,要是她再不醒,他恐怕就要用内力将她体内蓄养的蛊虫逼出来,再不管什么救人的事情。
阿薇因为发热,连带着眼睛里也全是血丝,眼睑内也是红红的,此时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可怜兮兮的兔子。齐慕寒周身的冷意愈发明显,叫一旁抱着个冰桶的赵凌云也感觉到了。
“好在你醒了,这一天一夜可吓坏哥哥了。”赵凌云见她醒了,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却发现自己的手也是红得吓人,只好苦笑一声道:“也是我太鲁莽了些,本该先找人试试的……”
齐慕寒没反应,只是定定地瞧着床上躺着的阿薇,眉头紧蹙。赵凌云知晓他有话要说,索性就先离开了。
“慕寒……”阿薇一出声,就被这干哑的声音吓了一跳。这还是她自己的声音吗?
齐慕寒不说话,却是走到桌旁到了一杯温水,扶着阿薇起身喝了一口。
“慕寒,你什么时候来的?”阿薇喝过水后,总算觉得自己是活了过来,感觉到自己身上也没有原先那么热了。
“昨夜到的。阿薇,这样的情况还要持续几日?”齐慕寒的语气中透露出了担忧,他也不将她放回床上躺着,索性就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我有感觉,以后应该没有这么厉害了。要是我昏迷了一天一夜,那应该还有六七日。”
阿薇猜的没错,这金蚕蛊虫吞下以后,会在第六日或第七日的时候发热最为严重,因为她是女人,属阴,对于蛊虫消亡带来的反噬,要比身为男人的赵凌云来的厉害。第六日的时候,赵凌云只是迷糊过一盏茶的时辰就醒了,而她,却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
说起来,要是当初七皇子说服了赵凌文,让他的妹妹赵凌雪来蓄蛊,以她羸弱的身子,恐怕也是熬不过来的。
又好好睡了一觉,等阿薇醒来之后,已经感到热度消减了一些。她醒来不见齐慕寒,就去问哥哥,却被告知齐慕寒去了城外相国寺。
“相国寺?他为什么要去相国寺呢?”阿薇问道。
赵凌云却道:“这件事情先不跟你说,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的。今日看你的精神不错,还一直在发热吗?”
阿薇见他不说,也就没有多问,她现在应该庆幸,慕寒和哥哥,还有师父师兄,是同一个阵营的人。
“没有前几日那样厉害了,哥你应该也是一样吧?我看你的气色也好了许多。反正今日也是闲着,我想下厨房做几个菜。”
“可以,我让李德忠带你过去,你自己要把握好,不要累着。”赵凌云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阿薇抿嘴一笑,高高兴兴地跟着李德忠出去了。
跟着李德忠走到偏院的小厨房,等有人将食材什么的都送来的时候,阿薇已经确定要做一些家常菜,她和哥哥都算是病着,最好吃得清淡一点,比较复杂的肉菜就不用做了,还不知道慕寒回不回来用晚饭,算了,还是要多准备一些……
炖着一锅牛肉汤,她开始做小菜。
首先是一道糖醋里脊。先将芹菜洗净切成小段,然后放到水里焯一下,拿起来拼盘儿,接着又将猪里脊肉切成均匀的丝,用盐、白胡椒和姜汁抓匀腌制,之后,又放些适量的淀粉进到碗里,和里脊丝儿和匀了,放进菜油锅里稍稍炸过,之后就可以拿起来备用。
接着就是调制酱汁。阿薇先拿了一两个番茄出来,剁成酱放到锅里,然后加了一点糖、一点儿醋,还有适量的水。等锅里的酱汁熟了之后,快速地将肉丝倒进锅里翻炒片刻,然后就可以出锅。盛在原本拼好的碟子里,看上去十分养眼。
接着,阿薇又做了一份山药炒肉片。山药用的是蔷薇戒中存着的,还是很多年前她和师父师兄在大青山上挖回来的。
香芹腐竹、芦笋虾球、素炒藕丁儿、凉拌黑木耳……几样菜做下来,也算是荤素搭配,不显得油腻。
等到用饭的时候,齐慕寒还是没有回来,阿薇便和哥哥先吃了。
赵凌云这几日本就身子不适,平日里吃的也不多,一整日也不过就喝一两碗粥,就再也没有食欲了。阿薇今日下厨,赵凌云很捧场,添了两次饭,菜也用了不少,尤其喜欢的是那锅牛肉清汤还有香芹腐竹。
“阿薇的厨艺真好,好似比以前又进步了一些。”赵凌云夸赞道。
阿薇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哥哥许久没有心思吃饭了,哪里是厨艺的缘故?哥,你以后不管做什么,一定要记得按时用膳,也可以寻太医来开些养生的药膳方子,到了适应的季节,要记得进补……比如现在是秋季,正适合补身子,等我们为皇上解了蛊,我好好为你和皇上做些好吃的。”
听着她的称呼,赵凌云夹菜的动作慢了下来,斟酌了一下,才问道:“阿薇,哥问你,你心中可是有些怨怪父皇吗?”: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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