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孙劭的车子开走了,孙绒才拦了辆出租车去了章冥的公寓。有些事情一定要解决的,既然她回来了,那就不想再等了。不管结果是什么,她都愿意接受。
站在章冥的私人公寓门前,孙绒深吸了一口气才按响了门铃,想到自己等会儿要给章冥看的东西,就免不了有些担心。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章冥。
“绒绒?什么时候回来的?”章冥看到孙绒有些吃惊,让开门示意孙绒进屋,笑着问。
“今天回来的,刚到。”孙绒进屋先看了一圈,贺澜不在,还好。
“这次给我带好酒了么?”章冥半开玩笑地问。
孙绒摇摇头,笑的有些苦涩,“我这次没出国,只是在S城待了一段时间,S城找不到好酒。”
章冥微微一愣,随即不解地问:“怎么去S城了?你不是对国内的城市没兴趣么?”
这次孙绒愣了一下,笑的有些意外,“你还记得?”
“是啊。”章冥笑的有些无奈,“之前孙劭无论去哪里出差,只要没出国界,你都表示不敢兴趣,不管孙劭怎么说,你就是不跟他一起去。”
孙绒看着章冥摆在自己面前的水,咬了咬唇站了起来,鼓起勇气说:“章冥哥,你知道贺澜从哪里来的吧?”
章冥皱了皱眉,随即淡淡地说:“S城。”
“没错。”孙绒用力点头,一脸认真地说:“我这次去S城,不是巧合!我听我哥说了你们高中时候的事情,所以才会去那里,我……”
“所以,你想跟我说什么?”章冥笑的无力,打断孙绒的话。
孙绒皱眉看着章冥的反应,有些犹豫,怎么觉得章冥好像是知道些什么。犹豫了一下之后,孙劭还是从包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坚定地说:“我去S城就是为了贺澜,我找私家侦探调查过她,章冥哥,你被她骗了!”说着,把手中的文件袋递了过去。
章冥没接,只是坐到沙发上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说:“绒绒,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不管你查到了些什么,我都不想知道。”
孙绒愣住,手里紧紧地攥着文件袋,不可置信地看着章冥问:“你,你不相信我?”
“绒绒,今天的话就当我没有听过,你回去吧。”章冥歉意地看着孙绒。
孙绒把文件袋一把摔在茶几上,怒气冲冲地说:“我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这些文件跑了多少地方,有多辛苦!你竟然不相信?你知不知道我……”说到关键地方猛地顿住,孙绒截住话头,平复了一下心情,才继续劝道:“章冥哥,你不知道,贺澜在S城有孩子了!只不过她这几年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了才想到要来投奔你,她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哪有这样的母亲!她配不上你!她那个人……”
“绒绒,够了!”章冥喝住孙绒,眉头紧锁,声音不自觉有些高,不过看着孙绒的神情还是很温和,似乎是意识到刚刚音量太大了,章冥有些自责,声音也温柔了许多,“我说过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和贺澜之间的问题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的,总之,我和她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的。”
尽管章冥只是低喝了一句,但是孙绒还是红了眼圈,毕竟从小到大,这是章冥第一次吼她。“反正你就是认定贺澜了!不管她是好是坏!”孙绒吸了一下鼻子,声音不自觉地带出了一丝哽咽,她撇撇嘴,狠狠地擦了擦眼睛说:“不管你了!你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人!大笨蛋!”说完,转身跑了出去,把门甩得震天响。
章冥叹了口气,觉得心里堵得慌,但最终还是没有追出去。他坐在沙发上,呆了良久,一想到刚刚孙绒的神情就烦躁得厉害,最后只好抽出烟来点上。章冥爱酒,平时更多的时候是在品酒,很少抽烟。等一根烟抽完了,章冥才大大地叹了口气,拿过了孙绒留下的那个文件,打开抽出里面的东西看了起来。
孙绒跑出去之后眼泪就掉了下来,进了电梯之后发现就她一个人也懒得擦眼泪了,一个劲骂着:“笨蛋!傻瓜!大混蛋!”
“叮”一声,电梯在一楼打开,孙绒狠狠地抹了一把眼睛低头冲出电梯,没想到一出电梯就被一个人拉住,孙绒抬头,见是孙劭,一瞬间所有的委屈都爆发了,孙绒一头扑进孙劭的怀里,不管不顾地大哭起来。
孙劭把乔子昔送回家之后,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孙绒,于是驱车来到章冥家的楼下。正在一楼犹豫着要不要上去呢,电梯门却自己开了,看到孙绒满脸的泪水,孙劭就心里一紧。
“绒绒!”孙劭皱眉,拍着怀里的孙绒安慰着,就算不问他也知道孙绒为什么哭。孙绒千辛万苦调查回来的资料,他手里也有一份,所以贺澜的那些过往他也全都知道。可是他没想到,就算这样,章冥竟然还是不愿意放手,这到底为什么?是章冥那小子脑子坏了?还是贺澜的魅力太大?
孙绒抓着孙劭的衣服,哭得很是伤心,很快孙劭胸前得衣服就湿了大半。她没想到她辛辛苦苦地查清楚了贺澜的事情,得到的竟然是章冥那样的反应。她其实也犹豫着,如果贺澜这次又是骗章冥的,那章冥一定会很难过。所以孙绒一遍一遍地求证那些信息的真实性,她不要别的,只要章冥开心。
可事实就是事实,孙绒想了一夜,还是决定回来,把这些事情告诉章冥。或许章冥会很伤心,但是孙绒会陪着他的。孙绒甚至准备了大段大段的话来安慰章冥,可是他竟然连看都不看就吼自己!
孙绒哭得孙劭心都揪起来了,恨不得立刻上楼抓住章冥狠狠揍一顿。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乔子昔打电话,让她来陪陪孙绒的时候,孙绒突然放开了他,拿出纸巾擦了擦眼睛,说:“我们回家吧。”
“绒绒……”孙劭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哥。”孙绒面无表情地说:“我死心了!我们走吧!”
章冥抽了三根烟,把孙绒留下的资料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最后就放下资料,拿着已经燃尽的烟发呆,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章冥抬眼瞥了眼墙上的钟,时针缓缓走向十点,真正夜生活的开始。他把散乱的资料放回文件袋,放到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拿出手机翻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挂断电话之后,穿了外套出门。他好像又有两天没有出门了,自从贺澜回来之后,他好像变成了宅男一样,除了陪女朋友,连酒廊都很少去。
章冥刚刚的电话是打给皇甫的,约他去酒吧喝酒,不过他到的时候竟然发现皇甫已经坐在那里了。这家酒吧他们几个人都熟,章冥和几个熟识的酒保和服务员打了招呼,要了瓶啤酒就走到他们的老位置拍了下皇甫的肩膀,在他对面坐下。
“这么快!”
皇甫耸了耸肩,“闲么,挂了电话就出门了。”说着,把玩着手里的一个打火机。
章冥起先没在意,看了一眼之后觉得有些眼熟,忍不住多看了几点,发现皇甫手里的打火机竟然是之前丢掉的那个,从欧阳那里借来的那个独一无二的打火机。
“找到了?”章冥觉得不可思议,丢了那么久竟然找到了,从皇甫手里拿过来仔细看了看。
“不是,我找人订做的。”
皇甫不说,章冥也发现不同了,欧阳的所有打火机上面都有他的名字,这个虽然外观和那个一模一样,但却是全新的,上面没有名字。即使这样,章冥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抬头看着皇甫问:“哪里做的?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皇甫还是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章冥微微地愣神,喝了口啤酒开始发呆。皇甫也没说话,依旧拿着打火机开开合合地把玩着打火机的盖子,点了杯酒却没怎么喝。
过了一会儿,章冥一瓶啤酒见底了,抬手叫过服务员又拿了一瓶,拿着瓶子晃了晃才开口:“那打火机消失很久了,欧阳也没说什么,怎么这个时候又做了一个?”
皇甫挑眉,“他不是很宝贝么,所以就又做了一个。”
章冥笑了笑,话里有话地说:“打火机没了可以再做一个,人可不能复制出第二个来。”
皇甫也笑了,“可不是嘛,所以打火机可以还,人可不能随随便便放手。”
章冥摇摇头,觉得皇甫的低迷期似乎过去了,又变成了过去的那个自信满满甚至有些不折手段的皇甫了。皇甫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在医院陪严西西的样子他是没见到,不过后来终于撑不住住院的时候,他可是特地去医院看了一眼,那憔悴颓废的样子让章冥觉得皇甫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他虽然想不通严西西到底有什么的魔力,能让一向自信到有点自负的人消沉到这个样子,但却终于相信了皇甫会为了严西西不折手段,即使对手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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