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荣国公府邸,秋华小院。
一面色苍白的女子,正躺在床上。
对方穿着一身黑色的内衫,愈发衬得肤色似凝脂如白雪。一双玉手搭在床榻上面,她闭着眼睛,有些无力。
“御医,我女儿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一妇人站在女子的身边,焦急的问道。
若是荣嬉在这里的话,必定会十分的惊讶,因为这个妇人不是别人,正是青城荣家的主母,林氏!
而床上躺着的人,则是林氏的第二个女儿,荣婉。
当年,林氏为了荣华富贵,将美丽动人的荣婉送到了荣自端的身边。一隔十几年,这是她第二次踏进了荣国府的大门。
只不过,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她再也不是旁支低微的下人,而是这个荣国公府的女主人。
不过,就在过去的一个月当中,荣天海已经成功的当上了荣国公。
“夫人放心,侧妃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御医收回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眼下侧妃刚刚失去了孩子,心情有些沉重,而且身体也十分的虚弱。只要微臣开点药方调理一下,到时候就可以没事了。”
“那就好。”沈氏松了一口气,让身边的下人照顾好荣婉,自己则是跟着太医走出了秋华小院。
“太医,本夫人问你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沈氏的目光忽然凌厉了起来。
“夫人请问。”御医连忙低头。眼下新任荣国公在圣上的面前皇恩正盛,就算是荣国公府的一个个小小妇人,也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起的。
沈氏眯着眼睛,深深的看了御医一眼,浑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精光,道:“想必太医也知道,婉儿这次小产的事情了。”
“这个,微臣自然知道。”御医低着头,不知道对方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就好。”沈氏淡淡的说道:“接下来,我问你的问题,你可要牢牢的烂在心里面。”
“夫人请问。”太医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冷汗,他似乎已经能够想到,这位夫人想问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果然,下一秒钟,沈氏冷冷的开口问道:“婉儿的身体,以后生育可会有问题。”
“这……”太医的脸色有点苍白,此时此刻,他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实话还是应该说假话啊。
如果说了实话,到时候这荣国公夫人会不会一气之下将自己给拖出去。要是说了假话的话……
“好了,你不用说了。”沈氏是个什么样的人精,她在内宅斗了几十年,能够坐上今天的位置。御医此刻不过是稍微一犹豫对方就明白了。沈氏的眼中划过了一抹痛心,道:“今后,无论谁问你侧妃的身体,你都要告诉对方,侧妃一点事情都没有,你听明白了没有?”
说道最后,沈氏的声音之中竟然凭空带了一抹冷意。
御医连忙点头道:“在下知道了,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如果再不明白沈氏的意思的话,在太医院里面也坐不到今天的位置了。
“好了,你走吧。”沈氏目光沉沉,道:“素竹,你送送太医。”
“是。”素竹点头。
沈氏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房间里面。这一次,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婉儿竟然这么没有福气。
眼看着皇长孙就已经快要生下来了,可是竟然是个死胎!
看荣婉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脸上尽是万念俱灰的模样,沈氏走到她床边,坐下,道:“婉儿,你不要再伤心了,眼下将身子给养好,赶快给太子再生一下孩子还是最要紧的事情啊。”
“母亲。”荣婉睁开了眼睛,灰色的瞳孔里面有着触目惊心的冷意,她淡淡的问道:“母亲不是已经将太医叫出去问了吗?难道不是知道了女儿的身体?眼下竟然说这样的话,难道是要嘲讽女儿吗?”
沈氏的神情一噎。
她有些恼怒的说道:“婉儿,你,这就让你自暴自弃了?”
荣婉淡淡的转过头去,不想跟她说话。
沈氏皱眉冷声说道:“不是娘亲说你,眼下你还没有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呢。孩子没了,你就从太子府里面搬了出来,你让太子怎么想,眼下你已经没有了孩子,难道还想没了太子的依仗吗?”
“太子的依仗?”荣婉抬起头来,脸上有着让人惊恐的恨意,她一字一句咬牙说道:“母亲可知道的腹中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吗?”
沈氏神情一滞,有些莫名其妙。
荣婉苦笑了一声说道:“人人都说我荣婉没有福气,八个月早产,生下孩子却是个死胎。却不知道,我这早产是怎么来的,孩子又是怎么死的,都是太子!都是那个贱人!”
她的语气之中有丝毫没有掩饰的恨意。
“婉儿,你是疯了吗?”沈氏连忙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小声说道:“外面还有太子的人。”
荣婉挣扎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沈氏的话拉回了她的理智,还是因为小产过后,她的身子实在是太过于虚弱了,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气挣扎了。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不闹了。而是像刚刚一样,躺在床上就如同一个死人。
荣婉虽然从小就被送到了京城里面,但也是自己的女儿,沈氏自然没有不心疼的道理。
她看着荣婉万念俱灰的样子,也从方才对方说的话之中听出来了一点点的端倪,忍不住问道:“方才你说你小产是因为太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母亲!”荣婉伏在沈氏的怀中低声哭泣了起来,边上一个小丫鬟立马跪下道:“奴婢寒梅,是侧妃的贴身婢女。侧妃小产都是因为太子殿下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不仅将太子米的七荤八素,而且还在侧妃的饮食里面下了药,侧妃这才会小产生下死胎!”
“什么?”沈氏不知道其中竟然还有这等缘故,一下子就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那太子可有给你交代?”她连忙问道。
“交代?”提起此事,荣婉恨得连自己的后槽牙都要咬断了,她冷笑着说道:“如果给我交代的话,眼下我就不会一个人躺在这里了。现在,他只怕还在和那个贱人风流快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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