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小院中,含烟正眯着眼睛瞧着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的寒霜。
“你是谁,为何从前没有见过你。”含烟走到寒霜的面前,对方看起来小小的,低眉顺眼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故而含烟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没有太客气。
“奴婢是越王府的婢女。”寒霜轻声回答,声音弱弱的,听起来似有几分胆怯。
含烟更加不将对方放在眼中了,皱眉问道:“你既然是越王府的婢女,为什么要跟在我们家小姐的后面?”
“回禀姑娘,”寒霜低着头道:“是王爷的吩咐,以后奴婢要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不能让小姐有半分的损伤。”
“小姐的身边只要我就够了!”含烟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面忽然升起了一丝不悦,意识到自己失态知道,她连忙问道:“小姐允许你跟在她身边了吗?”
“嗯。”寒霜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表情,含烟问一句,她就回答一句。
含烟却是已经快要气疯了,她没有想到,完全没有想到,小姐竟然会让别人跟在她的身边。眼下多了一个丫鬟出来,那自己又算是什么?
心里面乱糟糟的,含烟看着寒霜,继续问道:“是王爷让你跟在小姐身边?那王爷有没有说,我怎么办?”
寒霜愣了一下,有些没有明白过来含烟这话是什么意思,沉思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老实的道:“奴婢只知道要保护小姐,其他的事情全部都不知道。”
含烟咬牙,一张俏脸上面神色阴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倒是此时,紧闭的房门忽然开了,荣嬉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含烟和寒霜两人站在一起,似乎是在说话的样子,挑眉问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含烟吓了一跳,脑海之中还乱糟糟的闪现着秦铮那张尊贵而又俊美的脸,她暗地里握住了衣袖,笑道:“没什么,小姐和谢风说完话了吗?”
“嗯。”荣嬉点了点头,道:“谢风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利索,你要好好照顾他。”
含烟一愣,下意识的问道:“那小姐……”
“放心吧,我身边有寒霜暂时顶替着。这王府里面没有几个丫鬟,派别人过来换药我又不放心,你照顾谢风几日,稍后我自有安排。”
其实荣嬉是想着,含烟跟着自己从青城来到了上京,一路上确实是吃苦了。含烟是四姨娘当年救下来的人,眼下年纪也不小了。荣嬉倒是无所谓,只是有点忧心含烟的婚事。
主仆一场,她也想要帮着含烟找一个好婆家,到时候便不用跟着自己心惊胆战的行走在刀尖上面了。
她心里面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被人却未必会领情。
比如,含烟此刻听见荣嬉竟然要带着寒霜,而将自己留下来,表面上虽然还带着微笑,可是心底里面已经渐渐的扭曲了。
“奴婢,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谢风的。”这一句话,像是对方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
荣嬉意外的看了含烟一眼,有些没明白过来这丫头的气性今天怎么这么大了,便听见外面叠风急匆匆的声音。
“四姑娘,有急事。”
这么一打断,荣嬉也忘了追究含烟的事情,带着寒霜便连忙出去了。
到了外院,叠风伸出手道:“四姑娘,急事,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眼下,只怕您要马上出府一趟。”
“什么事情?”叠风是秦铮身边的第一干将,轻易不露出这样的表情出来,眼下对方神情竟然如此紧张,可见是真的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要发生了。荣嬉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一紧,右眼皮忽然飞快的跳了起来。
“老国公出事了。”叠风的下一句话,让荣嬉整个人脚一歪,身子差点跌进边上的荷花池里面。好在跟在她身后的寒霜一直注意着荣嬉的动静,连忙将她给扶住了。
“怎么回事,祖父怎么会出事了?”荣嬉抬起头来,红唇微微颤抖,一双桃花眼之中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清明,充满了不知所措和慌乱。
“老国公在京华寺遇刺,眼下人事不知,王爷得到消息已经吩咐备马,等着和四姑娘一起出发。”
看着荣嬉如此伤心的模样,叠风也有点不忍心。
“王爷在哪里?”听见秦铮的名字,荣嬉却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在马车上面,四姑娘小心点。”
因为焦急,脚下的步子太快,走过门槛的时候,荣嬉差点摔倒了。她狼狈的扶住了门框,还没有站稳,已经抬起脚急匆匆的外面奔去。
见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马车,她连忙爬了上去。
秦铮正一脸严肃的坐在马车内,荣嬉一见到他,慌张又害怕的情绪便仿佛有了宣泄口一口,上了马车便忍不住扑进了男人的怀中。
“王爷,祖父他、他……”
在这一刻,她才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若是要依靠的话,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没事,别怕别怕,本王已经派了御医过去救治了。”看见荣嬉哭的如同一只花猫一般,秦铮的心中也不好受。她向来是清清冷冷的模样,何尝有过这么无助的时候,扑在他的怀中花枝乱颤的哭着,将秦铮的心都快要哭碎了。
“若是祖父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那这世上,她当真要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放心吧,不会的,我们这就去京华寺。”秦铮捧住荣嬉的脸蛋,将她的泪水擦干净,不厌其烦的,一句一句的耐心安慰着对方。
马车已经飞快的行驶在道路上面,往京华寺的方向行驶而去。
路上,秦铮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荣嬉说了一遍。
“今日清晨,老国公本来要从京华寺离开,马车在路上受了袭击,老国公的胸口中了一箭……”
不说还好,一说,荣嬉更加能够想象到祖父现在的情况有多么的危急。
她真的好恨好恨,好恨苍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荣家。祖父的腿已经残废了,到底是谁,眼下竟然连一个残废的百岁老人都不肯放过,非要弄死祖父才甘心!
她咬紧了牙关,一双眼睛几乎成了猩红色。
秦铮连忙抱住对方,一路上一直安慰对方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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