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平时,徐东一定会认为哈哈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可能没有特别情况也会远离哈哈——不想融入大家就不在一起玩就是了。但是此时此刻徐东心里更加怀疑的是,哈哈不是“人”。
吃完晚饭回房间的路上,静静和阿龙走在前面,徐东和哈哈走在后面,他故意碰了一下哈哈的手,哈哈毫无反应。徐东不死心,又大力一点勾住了哈哈的手足有一秒才松开——这怎么也不能被理解为不小心碰到了。
徐东期望中的反应来了,哈哈手稍微用了点力就跟徐东的手分开,随即转过头看了徐东一眼,眼神里看不出是不解还是嫌弃。徐东尴尬地咧嘴笑着,也不说话。哈哈皱了皱眉,又回过头。
徐东放心了,他就是要做一些出其不意、失礼的事,只有这种情况才能看出来对方是不是一个“人”。
“不如,明天吃烧烤去吧?”徐东叫住走廊里的几个人。
静静和阿龙很清楚“吃烧烤”什么意思,唯独哈哈一动不动。
徐东问:“可以吗?”
“我都行。”哈哈依然用处变不惊的语气回答道。
静静看气氛有点僵,赶忙解释:“其实就是见见东哥的那个同学,有点人类的反应但是不会进入时间循环,东哥管这个叫‘三类人’,也算一个朋友,认识一下。说是‘三类人’其实这一类就一个人哈哈哈哈……“
说着静静笑了起来。哈哈却依然面无表情,说:“哦,就是那个同学。”
听到了之前提到的人物,对上了,不应该恍然大悟吗?徐东狐疑地看了哈哈一眼,心中又有许多设想杂乱如麻,但却整理不出什么。几人互道晚安回房,徐东叮嘱阿龙:“阿龙,你今晚可别再穿着裤衩乱跑了啊,有女孩子!”本来是一句玩笑,几个人都笑了,除了哈哈。
第二天,徐东负责联系同学。这一次比较幸运,说服了同学早点下班,不用等到太晚,说服的重点是”有两个美女“。徐东赶快记下来留待以后备用,想不到啊,这家伙还挺好色。
原本四个人在小烧烤店的桌子边已经略显拥挤,加上哈哈就是五个人,老板把几个人安排到包间。徐东不太愿意,老板一个劲地说没有最低消费,反正也没什么人,没关系。徐东倒不是怕什么最低消费,只是那桌子坐1o个人都没问题,他们五个人要么分散开坐说话要用喊的,要么挤在一边,吃东西不方便。
“还是挤在一起坐吧。”徐东想到除了同学,都是不用吃饭的不死人,提议道。其实同学应该也是饿不死的,只是他没机会吃到。而且谁是真的来果腹的呢,吃烧烤也就是让嘴里不无聊吧。
同学看到静静和阿龙相对亲昵,而徐东似乎又特别关注哈哈,不怀好意地让徐东多介绍介绍哈哈。
徐东心想,也许在同学的视角里,他们四个都是不知在哪背着他认识的朋友吧,可哈哈确实是才加入的,谁都不了解她的底细。但看着哈哈柔弱少女的脸,徐东也不好意思咄咄逼人,支着下巴看着哈哈说:“我们也刚认识不久,也还在互相了解呢。”
徐东意味深长地盯着哈哈看,看她会说什么,会有什么反应,难怪不知内情的同学会以为徐东喜欢哈哈。
“对了!”徐东生硬地转换话题:“你为什么叫哈哈怪?你真名字叫什么?我以为哈哈怪会是很喜欢笑看到什么都只会哈哈哈哈的可爱女孩。“
哈哈没看徐东,说:”就随便取的网名。“
徐东注意到她只回答了一个问题,还是用很敷衍的办法。
“哈哈很可爱啊!明明很可爱!东哥是你眼瞎!”静静忙来打圆场。哈哈这时才回了个微笑,那种女孩之间特有的亲昵。
同学不知道这背后徐东内心的大战,还以为是在打情骂俏,故意又拱了几句:“你俩很般配啊,徐东废话多,哈哈话少。”
徐东知道这是给他接茬用的,可以拉近他跟哈哈的关系,但是同学根本就误会了,他没搞清重点。徐东烦了,直接掏出手机,搂住同学的脖子,摁着他的头。
同学以为要看什么好照片,结果是之前不知道哪一次同学自己录的揭露世界真相的自白。
视频有点长,同学和徐东都安静下来,静静和阿龙也坐等着看同学的反应,哈哈一如既往只顾着自己吃东西——虽然这一晚上她吃的还不如徐东几口吃下的多。
看到自己的视频,还是完全不记得自己录过的视频本来就够令人恐惧,何况这个视频里的自己揭晓的是不得了的事情。
同学逐渐沉默、疑惑、到吃惊。阿龙和静静已经见怪不怪了,等到同学看完录像,惊呼:“都是真的吗!”又问了好多问题来确认,阿龙和静静都一边点头一边敷衍道:“嗯嗯,是的。”
又等了一段时间,同学才从震惊逐渐恢复到好奇、不置可否的状态中来。好在在此过程中哈哈一直是平静的,就好像她预料到同学会有这样的反应一样。
徐东经常带着阿龙和静静来见同学,有的时候仅仅是找个人聊聊天,这种他们叫做“平淡之夜”,有的时候可能是要和同学讨论时空的事,比如之前做实验要同学配合,这就需要花一些时间让同学理解眼前的一切,这就被他们叫做“真相之夜”。
这晚本来不要做实验,但也没约定好拉同学打麻将什么的。事实是,一开始确实没有提任何时间循环的事,对于徐东突然的“真相之夜”行为,静静和阿龙也觉得有点突然。
揭露了真相之后,同学果然像变了一个人。他站在幸存者的视角看世界,也觉得撮合徐东和哈哈好像不太合适。与此同时,徐东一直暗自观察哈哈的反应,他有意制造各种混乱的意外,这是最能看出一个人本性的——他对哈哈的人性还是有所怀疑,如果哈哈真的是普通人,他也觉得这样的人性很有趣。
时间不早,徐东明面上完成了”介绍新成员和大家认识一下“的任务,就起身要走。哪知同学拽住他的手,说:”徐东,如果你们说得都是真的……那……”
徐东听了觉得好笑,这种场合并不少见,可对于同学来说每一次都是震惊到生离死别的模样,也只能配合同学认真听下去。
“那,你要好好生活呀。世界就剩你们四个人了,阿龙和静静是一对,你还是羡慕吧?人要有个陪伴,哈哈是个好姑娘!”同学深情地说。
徐东心想你可别是喝多了吧?几个循环人可不会醉酒,但是三类人不一定啊,小醉导致的口无遮拦?徐东实在没想过和哈哈能有什么,对同学这样乱点鸳鸯谱有点反感,回道:“我说你是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好像看一本小说从中间看,或者是电视剧别人告诉你前面的情节的情况下,你能瞬间进入角色的?好像你比我们对这个时空更有感情一样,我还没感觉是世界末日呢,我都麻木了!”
同学没说话,拍了拍徐东肩膀,就挥手告别。
四个幸存者没叫车,他们有的是时间,也并不累,走回酒店都可以。静静和阿龙走在前面,徐东看一眼手机导航,每当遇到岔路的时候就喊一声阿龙,告知方向。
走着走着到了河边,哈哈跟在徐东身后,晚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徐东没感觉到冷,脱了外套里面几乎只剩一件贴身内衣。他看了几眼哈哈,如果哈哈跟他要衣服他一定会给她,但是他又不好意思主动这样做,看起来太殷勤了。刚认识的女孩,还不知是人是鬼,就这样照顾,这还不被同学笑话是憋了太久?
徐东再次打破了沉默:“我说,明天我们去游乐场怎么样?”
其余三人都停下脚步望向徐东,静静先开了口:“呃,也是可以,好久没去玩了。”说着看了看阿龙和哈哈,好像在忧心徐东为什么有这样的提议。
这明显就是针对哈哈安排的所谓团体活动吧,不然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突然今天想去了,而且哈哈是本地人啊,阿龙表示“都听老婆的”,就只剩哈哈表态。
“我没有去过,不知道这种情况下游乐场还能不能正常运行,你们要带着我。另外我比较怕一些特别惊恐的项目,那种项目我不参加,如果你们不觉得扫兴不被我影响心情的话我就去。”哈哈这次没说“都可以”,让徐东感到有些意外。虽然发言内容还是毫无感情的客观分析,像合同条款一般,但好歹哈哈愿意多说几句了——有点像个人了。
徐东也像是给一天画完一个句号,招呼众人叫车回酒店,好好休息一下,去游乐场必定又要耗费一番体力。
徐东睡了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四周特别安静,让他误以为已经很晚。看了看时间才发现刚刚好,马上就翻身起来,准备安排一天的行程。看小说,630b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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