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一早起来在内室吃早膳,林妃带着笑意进来,接过一旁叶儿手里端着的托盘,托盘上有一碟子开胃菜,王爷靠在床头,看不出表情,林妃弯低身子,把开胃菜移到王爷顺手就能夹到的位置笑道:“王爷吃点开胃菜,胃口才会好。”
王爷冷不防的把手里的粥碗丢到托盘里,沉声道:“不吃了。”
林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勉强的笑道:“王爷,您从昨天就没怎么吃,这身子怎么受的了?”
“王妃呢?”王爷直视着林妃道:“把王妃叫来,这粥没有王妃煮的好合口味。”
“王爷,昨天王妃惹娘和王爷不高兴,这会还在学规矩呢,等学会规矩了,就让他来服侍王爷。”林妃尽量忽视让他不安的直视,道:“妾身去请过厨子,把最好的厨子都请来,专门给王爷煮粥喝。”
王爷一个字一个字的道:“把王妃叫来。”
林妃再也笑不起来了,起身站在床边,迟疑的道:“娘亲口说让王妃学规矩,妾身不敢自作主张的去请王妃过来。”
“你不敢就告诉本王,王妃现在人在那里?”王爷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穿鞋。
林妃赶紧去扶王爷,道:“王爷不可出去吹风,大夫说过王爷要静养。”
王爷甩开林妃,直往门外走,林妃慌了手脚,叶儿急时的抱来外衣,林妃一把抓过,追了出去,在王爷身后喊道:“王爷千万不可出去啊,娘知道了又该伤心了,王爷就是不听妾身的,也要把外衣穿上,这样走出去,会受风寒的。”
身后慌慌张张的跟了一大群丫环嬷嬷,王爷脚长手长,走起路来也很快,大步的朝西边去,一路上撞见的丫环嬷嬷都惊吓的跪下来,林妃在后面追的满头大汗,服侍林妃的嬷嬷上前去扶他,林妃急道:“快去拦住王爷。”
王嬷嬷道:“奴婢不敢拦王爷,还是您快点追上王爷,不然老王妃发起怒来,只怕会怪到您头上来。”
林妃用手帕擦着头上的汗道:“可有去通娘一声?”
“叫了小丫环去,这会老王妃该知道了。”王嬷嬷道。
宇成在柴房里还没有放出来,俩位嬷嬷一左一右的守着,搬了一张椅子,让宇成就这样坐着,只坐三分之一的椅子,背要直,头要正,全身上下不能动,动一下就会受到俩位嬷嬷的针刺。
这是多年来俩位嬷嬷学到的最有效的招,针很细,刺到肉里不留痕迹,又会痛,能让人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处说。
在来柴房的路上,王爷还没有踏进院子,就被赶过来的老王妃叫住:“你要去那里?”
“娘。”王爷停下脚步,对着老王妃行礼。
“病还没有好,要是再受了风寒,你让娘怎么安心,现在担心的还不够吗?”老王妃眼睛湿润的道:“娘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怎么就不好好躺着把身体养。”
王爷没有说话,站在一旁,老王妃知道儿子还没有死心,就道:“连外衣都没有穿,你这是往娘心里砍了几刀,娘的心都在流血,你要是不回去好好养着,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娘拼死拼活的到皇宫里去求情,不顾身份的去求神医,每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都是为了什么?”说着就扭过头去,眼泪落下来,身边的嬷嬷忙递上手帕给老王妃擦眼泪。
“娘,您别说了,我这就回去。”王爷转身就走。
老王妃擦干眼泪,望着远去的儿子,对林妃道:“把王妃看好了,要是王爷再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拦住,不然府里还要不要规矩了。”
林妃恭敬的曲膝道:“是。”
老王妃深吸了口气道:“家里的事先放一放,你这就搬到王爷屋里去,该喝的药,该吃的饭,一样也不能少了,其他人我都不放心,只有你在王爷身边服侍多年,最得王爷的宠爱,这天大的事,也没有让王爷好起来重要。”
林妃道:“妾身会尽心尽力服侍好王爷。”
“光服侍好王爷还不够。”老王妃道:“王爷到现在没有后,你也嫁进来多年,一直都没有动静,我也不怪你,只是有这样的机会,就要把握,别让娘等久了。”
林妃又惊又羞的道:“妾身明白。”
“嗯。”老王妃由身边的嬷嬷扶着,边走边对一旁恭敬的林妃道:“如果能在让王爷不受损伤又能生下个一儿半女的,这王妃的位置,还是你的。”
林妃一喜,跪在老王妃面前道:“妾身知道该怎么做。”
老王妃最满意的就是林妃了,进退有度,懂规矩,也算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这几年不管是在王爷面前,还是在他面前,都谨守本分,还能管理起王府里的事,省了不少的心。
回到屋里,王爷躺在床上,脸上有着疲惫,闭着眼睛,老王妃没有出声打扰,而是看了一眼,就由林妃扶着回了自己的屋,林妃安顿好老王妃,这才往王爷屋里去,路上,王嬷嬷虚扶着林妃,左右张望,见丫环们都在半米的距离跟着,就压底了声音道:“有了老王妃亲口说的话,您就不要有什么顾忌,没有生下一儿半女,以后在王府还怎么过日子,王爷最近看着精神好了不少,再调养几日,说不定就能行。”
林妃一顿,道:“王嬷嬷,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就算有娘开了口,可也要顾着王爷的身体,没有了王爷,我在这个家里更是什么都不是,能顺利的生下来还好,要是没有怀上,王爷又没了,不是更糟。”
“小姐,王嬷嬷从小看着您长大,王嬷嬷还能害了您。”王嬷嬷道:“小姐要是担心王爷的身体,就等过段时间,奴婢虽然是个下人,但也是个人妇,这男女之间的事,可是有得变通的,只要小姐能放下面子,把害羞压下去,这事也是成的。”
林妃酡红着脸,扫了眼身后的丫环,见没有人听到,边走边正色的问道:“王嬷嬷怎么会知道这些?”
“小姐也知道,我有十几年没有在家里住过,就是回去,也是几年回一次,不到半日就走。”王嬷嬷好像想起了什么伤心事,道:“也不怕小姐恶心,我家那口子,从年轻时就喜欢女色,身上有点银子就往烟花之地跑,刚成亲的几年,那口子就没有我当成良妇,只喜欢外面女子的作风,咬着牙忍了好几年,生了三个孩子,就借口要赚钱补贴家用,留在了小姐身边。”
林妃脸上顿时露出异色,但也多少有听说,王嬷嬷家里的事,只是没有想到比自己想的还好坏,林妃快步往前走,心里一番挣扎,迎面碰到的丫环嬷嬷们都曲膝行礼道:“林侧王妃。”
以前大家都叫他王妃,现在前面还要加上两个字,跟宇侧王妃平起平坐,把位置让给了个男人,林妃脸上闪过复杂的表情,多年来,王爷不是在为皇上效力,不是在外面建功,嫁进来几年,还没有这一年来跟王爷相处的时间多,林妃望着天上的蓝天白云,想着王府里的清静寂寥,狠狠心,对王嬷嬷道:“今晚上王嬷嬷服侍我。”
王嬷嬷松了一口,道:“听小姐的吩咐。”
林妃静坐在外间,端起茶盅,还没来的急喝上一口,就有丫环来报,宇府派了下人过来问王爷跟王妃什么时候动身回门。”
林妃这才起来,今天是王妃的三天回门,望了眼内室,林妃道:“你去跟宇府的人说,王爷今天没有精神陪王妃回门,请宇府不用等了,等王爷精神好了,再陪王妃去宇府。”
丫环令了命,就下去了,王嬷嬷端了汤过来,低声道:“小姐喝汤了,这汤有助小姐早日怀上小世子。”
林妃端起来,直接就喝下去,放下汤碗,对王嬷嬷道:“今晚上该转到王爷到玉姨娘屋里,你去跟玉姨娘说一声,王爷今天的精神不好,是因为王妃不懂规矩,惹了娘和王爷生气,让玉姨娘就不用等门了,早点歇了就是。”
王嬷嬷应“是”,走上前,在林妃耳边微声道:“今天奴婢就出府回家,把家里那口子藏起的来的书带来,对怎么怀上小世子最有帮助。”
林妃脸微红,知道王嬷嬷口中的书是什么书,正了正身子道:“快去快回,带上银子回去,就当是我赏的。”
“谢谢小姐。”王嬷嬷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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