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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1页）

他坐下来，用桌上的蘸水笔在纸上写着：&ldo;本人受某&lso;浮岛&rso;雇佣，寻找一名从该岛逃跑之女侍。该女年龄二十左右，肤色苍白，体形苗条，发色纯黑。大约十五天前由男界码头登上祖库库城。有线索者请与西风旅馆的伯莱拜尔先生联系，必当重谢。&rdo;

接待员拿了伯莱拜尔推过去的纸条，说：&ldo;马上刊出。&rdo;

伯莱拜尔走出报社，招来一辆单人电车，对司机说：&ldo;去西风旅馆。&rdo;

睡了一大觉，伯莱拜尔认为那家报纸应该已经把广告刊出了。但还没有人来领他的赏金。他决定多等一天。

第二天一整天，都没人来找他。伯莱拜尔乘车又到了分界街。

他横穿街道，一个男警察跟了过来。伯莱拜尔说：&ldo;正好。先生，您能为我指一家女界的报社吗？我想登条广告。&rdo;

&ldo;什么广告？&rdo;警察严肃地问。

&ldo;寻人。&rdo;

警察皱了皱眉，手往左边的一座大房子一指：&ldo;那是个报社。有铁栏杆的窗口是接待处。&rdo;

伯莱拜尔走过去趴在铁栏杆上，轻轻敲了一下窗户。

里面一个中年女人把脸转过来。虽然是张严厉的脸，但看来她对被分派干这份工作感到高兴。

她绷着脸，问：&ldo;什么事？&rdo;

&ldo;大姐，我想登条广告。&rdo;

这称呼一下软化了该严厉女子的脸。广告顺利递了进去，内容和在男界报纸上登的不一样了：&ldo;本人的婚配女伴因突发癔症而逃走。大约十五天前进入女界。

她黑头发，身材秀美，皮肤白晰。症状消失后她会忘记自己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她非常需要我的帮助。有线索的女士请通知男界&lso;西风旅馆&rso;的伯莱拜尔先生，定当重谢。&rdo;

大姐看着这则启事，同情地摇着头。她似乎还想和伯莱拜尔聊聊，但法定的男、女在街面上对话的五分钟期限已经到了。

这次的运气很好。伯莱拜尔一觉醒来，西风旅馆的侍者就进来告诉他：&ldo;有位女士派人通知我们，她想跟您在对话大楼谈谈。二楼十三号。&rdo;

伯莱拜尔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对话大楼。二楼十三号的对面房间，即女界那边的二楼十三号，已经有人在等他了。是位三十多岁的庄重女子。

&ldo;您是伯莱拜尔先生吗？&rdo;她说，&ldo;我是希安女士。&rdo;

伯莱拜尔坐在玻璃墙前面，开门见山地问：&ldo;您看到我在报上登的广告了？&rdo;

&ldo;是的。&rdo;女人仿佛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说出来。

伯莱拜尔一下趴在玻璃上：&ldo;请您快告诉我！她在哪儿？那个可怜人儿不能独自乱走！&rdo;

女人被他的神情感动了，她决定对这位好心先生说实话：&ldo;您说得没错：那个小可怜儿！不过她有您这样一位男伴还是挺幸运的。我跟你说：如果你不快些把她找到保护起来，她会被该死的人贩们卖到黎明世界去的。&rdo;

&ldo;她在哪里呀？求求您！&rdo;伯莱拜尔说。

女人突然很聪明地一眨眼，问：&ldo;您要说说她的其他什么特征，广告上没写的。我要确信您就是她的男伴呀。&rdo;

&ldo;黑眼睛！&rdo;伯莱拜尔急切地说。白昼世界里黑眼睛是极其稀少的。

&ldo;对，还有呢？&rdo;

&ldo;脸上有颗小痣。&rdo;

&ldo;嗯。您就是她的男伴哪。&rdo;希安女士笑着说，&ldo;她左边嘴角底下有颗小痣。因为我替她化过妆，所以印象很深。&rdo;

这下伯莱拜尔可以确认，这位女士不是来骗取酬金的。他说：&ldo;那么你们还说过话了？&rdo;

&ldo;说过。她嘴可真甜，小可怜儿！&rdo;希安回忆着，&ldo;黑黑的眼睛……&rdo;

&ldo;您先告诉我她在哪儿！&rdo;伯莱拜尔打断了她的描述。

&ldo;听我说吧，年轻人。&rdo;女人充满感情地说，&ldo;她象只被追赶的小鸟似的飞进我房间里。又渴又饿。我可不能眼看着不管，我拿了果汁和鱼肉给她。这小东西趴在桌上就吃起来，话都来不及说。真让人心疼。&rdo;

&ldo;您是个好心人。&rdo;伯莱拜尔感激地说。

&ldo;她肤色苍白，我开始还怀疑她不是咱们这儿的人。可是她的语音真纯正，她说自己的肤色从小就是这样，怎么也变不黑。我问她为什么到处乱跑，她说自己走迷路了。看样子她就象你说的：脑子有点混乱。她在我那儿住了两天，不停地问这问那，好象刚出学校、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一样。&rdo;

&ldo;她只住了两天？&rdo;伯莱拜尔说，&ldo;那她现在已经走了？&rdo;

&ldo;当然啦。她求我帮她搭上了去娜佐的旅游船。&rdo;

&ldo;为什么要去娜佐？&rdo;伯莱拜尔低头自问。

希安答道：&ldo;去娜佐的旅游船是那几天里唯一的一班。她可能是想早点离开这儿。&rdo;

伯莱拜尔微微点头。

女人警觉地问：&ldo;她干嘛想要离开这里呢？你们俩都不是祖库库的人吗？&rdo;

伯莱拜尔说：&ldo;她……她头脑一糊涂就喜欢到处乱走。&rdo;

他现在能确定的几点有：

第一，方婷逃上祖库库的男界码头后，没有穿过城邦，也没有横越分界街。所以城里的男人们都没发现她。这个狡黠而大胆的女孩子一定是游泳绕过了半个城，在女界那边上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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