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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第1页）

躺在床上虚弱的素纹突然动了动，用精疲力尽的声音道：&ldo;不要……不要杀了我和他的孩子……要是一定要选择，保住……保住他……&rdo;

苏瑞觉得鼻子里有些呛辣的感觉，他上前抓住素纹的手道：&ldo;孩子没有以后还可以再生啊！可是你……&rdo;他想到慕容的情况，觉得自己这句安慰真是苍白无力到自己想要抽自己的耳光。

泪水缓缓地从秦素纹眼角流下，她轻轻地说道：&ldo;苏公子你真的觉得还能再有么？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可能就是慕容家最后的一点血脉了……求求你们，要是有办法，一定要救他……&rdo;

汗水将素纹的头发粘在额头上，承托出她白如死灰的脸色，如果现在再不做出一个决定，估计母子都难以保全。苏瑞看看颜筠，他从来没有决定过别人的生死，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

颜筠想了想，看着秦素纹哀婉乞求的目光。

他对苏瑞点了点头，道：&ldo;我也没有做过剖腹产，只是以前在开腹手术里做过一助。&rdo;

苏瑞道：&ldo;我做过剖腹产的二助，我帮你吧。&rdo;他难过的闭上眼睛……在这个没有止血条件和抗生素的环境中，要想在这样的大手术后存活下来，以秦素纹的体质，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颜筠苦笑道：&ldo;我觉得我们这样就像是在杀人一样，这岂是随随便便能决定的，你我都没有经验……&rdo;苏瑞长出一口气，眼中已经没有犹豫：&ldo;如果我们再拖下去，只能是一尸两命……我们尽力而为吧。&rdo;颜筠几乎不敢相信的看着苏瑞，他明白苏瑞的意思‐‐就是如秦素纹所说，关键时候牺牲母亲，保住孩子。但这件说起来轻易的事，要让一位治病救人的医者做出来，却是一件于情于理都难以接受的事情，苏瑞怎么能这样冷静的做出决断？难道他不是秦素纹和慕容诚的朋友？

颜筠突然觉得苏瑞有些陌生，他愣愣的看着苏瑞指挥众人作术前准备，自己却一个人站着发呆，直到苏瑞问他道：&ldo;筠筠，没有麻药……你觉得怎么办好？&rdo;颜筠反应了一下才了解到苏瑞是在跟他说话，他愣愣的道：&ldo;我以前听说有针灸麻醉法，另外他们好像有麻沸散吧，那个也可以……&rdo;苏瑞拍拍他的肩膀道：&ldo;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们也是救命。&rdo;其实他心里的难过，根本无法表现出来，如果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镇定，那么整个局面肯定无法控制。那么最后，让所有人恨的人是自己吧，如果是筠筠，他那么善良，肯定是下不了决心的……

管家去找府中专用的大夫开麻醉的汤药，一边按照苏瑞的意思准备手术的用具。

&ldo;我们也准备准备吧，虽然不能无菌，但是手还是要洗的。&rdo;苏瑞对颜筠笑笑，在灯光下，颜筠看见苏瑞的手也在微微的抖动‐‐其实他也很害怕吧？毕竟也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情。

颜筠上前握住他的手道：&ldo;好，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承担。&rdo;

苏瑞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果然最后，最了解最支持自己的还是颜筠。

针灸和汤药的效果，虽然让完全不了解它们的苏瑞很是紧张，效果却还是相当显著，只一会儿，秦素纹就沉沉睡去。

&ldo;真的能行么？&rdo;颜筠看看苏瑞，他们已经用白布包好了口鼻，看起来真是无比诡异。

旁人已经被全部支了出去，大约是知道苏瑞过去救过慕容诚的缘故，就是有疑惑，老管家也无声的配合着他的指示。

刚烧开的水在他们背后腾起袅袅白气，烛光显得有些朦胧。

苏瑞抬头看看，即使点了几十只蜡烛，光线还是有些不够。

这样的条件，这样的技术……还有这样的情况。

无论如何都不值得乐观。

然而时间不会等待他们，如果再拖延下去，那么母亲和孩子都只能死。

苏瑞对颜筠点点头，将刀子递给他……

一刻钟之后，内室传来响亮的婴儿哭声，等在屋外的人们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屋内，苏瑞手忙脚乱的将婴儿包好，颜筠则还在继续和素纹腹上的伤口奋斗。

&ldo;筠筠你那边没有问题吧？&rdo;苏瑞转过头有点担心的问。

颜筠的头发早就被汗水浸湿，有的还沿着脸颊滑落下来，但他很小心没有让它们滴在切口上。

&ldo;很快了……还好血流的不是很多。&rdo;已经fèng到皮肤了，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不过，用绣花针fèng合还真是……难以言喻的困难啊。

素纹在这时候幽幽转醒，看见她望着自己，正在打结的颜筠吓了一大跳。

&ldo;她……她醒了！瑞瑞……&rdo;颜筠一边呼唤着苏瑞，一边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苏瑞马上抱着孩子冲到她面前，道：&ldo;嫂子，你生了个儿子，很健康，阿普加评分都是十分。&rdo;

秦素纹显然已经没有力量抱住孩子了，苏瑞小心的把这个如同小猴子一样的婴儿放在她的枕边，让她能仔细看看自己的孩子。

颜筠站在一旁，已经取下脸上的白布，凭着经验，他觉得秦素纹的状态已经接近弥留。

泪水不知不觉的从他的眼眶里滚落出来，到这里来这么久，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想要救人却无能为力的情况。================================　　某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泪水g～～～～

第三十五章

即使脸上一点血色也无，秦素纹依然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如同即将凋零花朵般，在面对残酷死亡前最后迸发出的一瞬间的绝世芳华。她努力将手伸向在她身边大声哭闹的婴儿，颤抖而苍白的手指碰触到了孩子粉嫩的肌肤后，她微微的笑了。&ldo;能生下他的孩子，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但我却难免遗憾不能看着他长大了……&rdo;

&ldo;你不要胡说！你一定可以亲眼看着他继承慕容兄的位置的！&rdo;虽然觉得自己的安慰简直苍白无力，苏瑞还是忍不住喊道。

如果大声呼喊就能够变成真的……那有多好？

她转过头看着站在床前的苏瑞，道：&ldo;请苏公子原谅我夫君……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王朝……&rdo;苏瑞不解的看着她，除了过去慕容有一次提醒他不应该和苍宏铭保持关系以外，他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啊。秦素纹虚弱的笑笑：&ldo;他曾经想在你和皇上……有更深的关系之前，杀了你。&rdo;

有如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苏瑞目瞪口呆的看着告诉他这件事的秦素纹，眼里流露出不敢相信的光芒。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慕容诚的朋友，一见面的时候就救过他，在他和素纹遇到障碍的时候帮助过他，但是这个人……居然……居然只是因为自己&ldo;可能&rdo;对苍宏铭产生影响，就想杀了自己？

原来慕容诚竟然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不过他立刻释然了，一直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当别人是朋友，可是别人……未必会用相同的眼光看待自己。在慕容眼里，自己还只是那个青楼的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吧？即使觉得已经想明白，心里还是好痛，甚至有些怨恨的情愫升腾起来。

&ldo;你不要……不要恨他。&rdo;秦素纹看见他脸色呸变，大概也猜到他的想法：&ldo;其实我父亲的死……也和他脱不了干系……&rdo;

比起自己被背叛的事，听到这个事实更加另苏瑞吃惊。

&ldo;既然如此，你……你为什么还要嫁给他？&rdo;

秦素纹垂下眼帘，道：&ldo;因为那是他身负慕容家沉重使命不得不作的事情……本来我打算就那样一死了之，但他居然宁愿反抗那人的意思，愿意和我一起死……&rdo;&ldo;他从来也没有将任何东西放在皇家的利益之前，只有那一回，他愿意放弃一切和我在一起……&rdo;&ldo;所以我也决定放弃一切，重新开始。&rdo;秦素纹看着苏瑞道：&ldo;所以苏公子，有些事情你不应该想的太多，如果隔阂在两个人之间的东西越多，你们就会越痛苦，与其如此，还不如选择忘却。&rdo;

可是我不能遗忘啊，我们中间那些东西……你让我如何去遗忘？

&ldo;苏公子，我还有一件事情求你……&rdo;素纹看着他的眼光突然变得炯炯，脸上也带上一丝红晕。

苏瑞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的残像罢了，在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根本无力也无法拒绝秦素纹临终的遗愿。&ldo;嫂子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照办就是。&rdo;声音变得有些哽咽，难道自己也终于忍不住哭了？素纹把充满慈爱和怜悯的眼光投向身边的孩子，道：&ldo;我马上就要死了……诚现在的样子……也不知道能撑多久……所以我希望，如果有可能，你能帮我们照顾这个孩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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