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笨拙地吸着点着,呛了好几口,看青烟升起,他咳了两声,闻见周凡在外面笑得直抖,他不由窘道:&ldo;我一个正直的大学生,没抽过不行么。&rdo;
周凡笑意不减:&ldo;别气别气,这么说是我把你带坏了。&rdo;
苏远懒得理他,抽着烟,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就听周凡说:&ldo;苏远,我佩服你,真把你当兄弟的。&rdo;
&ldo;哦,谢谢。&rdo;尼古丁让他的身体放松下来,有些微麻。
&ldo;你听着,从禁闭室出去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rdo;
&ldo;什么意思?&rdo;苏远皱起眉。
&ldo;你不知道么,狱长下的令,你关禁闭这几天,区全体囚犯连坐受罚,每餐都跟你一样吃白水面包。&rdo;
&ldo;这样啊,嘁,是他的作风。&rdo;苏远没觉得有多意外,听后也没有过多表示,只记得说了句&ldo;谢谢&rdo;。
周凡是条真汉子,率直,义气,跟这样的人做朋友,不用计较太多,很划得来。
待到周凡走后,苏远长舒一口气,笑得豁然开朗,神采奕奕:&ldo;好你个郁辰,你这是拿我开刀,给新囚下马威呢……好,你做你的暴君,我做我的小强,我他妈就不信你能整死我!&rdo;
他来了。李逸清站在窗边,俯视着监狱外的一点,告知身后的郁辰。
嗯。郁辰站起身,换上得体的衣服。
李逸清为他绑好系带靴,抬头问道:&ldo;为他一个,值么?&rdo;
郁辰没有回答他,扫他一眼,遏止了他的质疑。电话铃响起,郁辰接了就往外走。
李逸清跟着他出去,然后独自回到k区,静坐在那里,心里漫上层层的苦味。他们几人中只有苏远受到了禁闭的处罚,甚至连坐了区所有人,表面上看那是狱长在给新囚吃教训,可是若要让他来选,他倒宁愿自己能消受这样的惩罚。
为什么?
就为这是郁辰刻意的维护。
这时候他真希望自己能愚钝一点,不用看出郁辰对那人的包庇,不用看出郁辰的别有用心,不用看出郁辰在纯粹的利用之外,多出来的那一点点感情。
李逸清叹一口气,得失之间,他已是大乱。
此时正是迟暮之际,淡红色的阳光洒在监狱大门前,外面是渺远绮丽的天空,里面是坚硬冰冷的高墙。宋舒扬止步在门口,金边眼镜反射着寒芒,他紧抿唇角,忍着隐隐怒气,对守卫说:&ldo;叫郁辰出来见我!&rdo;
他这声命令着实冒犯,把那守卫砸得一怔,他没见过敢这么招呼自家狱长的来客,心里忐忑,猜测这个人也不简单,赶紧通报进去,不一会儿就见郁辰缓缓走来,果真亲自出来相见。
两人刚照面,就听郁辰淡淡道:&ldo;宋先生要进肯定没人敢拦,何必叫我过来。&rdo;
宋舒扬怒极反笑:&ldo;你好啊你,郁辰,我派来的三个人统统都被赶回去,我倒要亲眼看看,是这个监狱大门关得太严实了,还是你这个狱长压根就不把谛放在眼里!&rdo;
郁辰轻蔑一笑,回他:&ldo;你不知道么,我从来就没把谛放在眼里。&rdo;
&ldo;郁辰你不要太过分了!&rdo;
&ldo;我哪里过分了?我这不是亲自来接你进去么,难道你还想让我所有的囚犯夹道欢迎吗。&rdo;
宋舒扬气愤难平,但想想正事要紧,哼了一声踏进监狱。郁辰在他身后步入,笑意冰冷:来几个都一样,谁来都一样,他一样让他们空手而回!
轻车熟路地走到探望室,宋舒扬开门见山:&ldo;我要见0927,苏远。&rdo;
郁辰好整以暇地坐在他对面:&ldo;对不住了宋先生,苏远现在不能接受探视。&rdo;
宋舒扬本就是窝着一肚子火来的,听了这话当场就要发飙:&ldo;你耍我吗!&rdo;
&ldo;没有耍你。&rdo;郁辰平静地解释,&ldo;他两天前犯了事,现在还在禁闭中,监狱有监狱的规矩,不能探视就是不能探视。正因为这样,你派来的那三个人才会无功而返,并不是我郁辰有意把他们拒之门外。&rdo;
宋舒扬素来是个稳重的人,一阵怒火烧过去,也就很快平静下来。他受命每个月审问一次苏远,找寻所有可能与玉佛有关的线索。上一次他深夜探访导致损失了一枚深植的亲信,这一次又吃了好几趟闭门羹,甚至他亲自出面也不行。他明白,什么&ldo;关禁闭不能探视&rdo;都是幌子,分明就是郁辰故意横加阻挠。
&ldo;郁辰,你这样公然和机密处作对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嚣张,但你嚣张到我头上就要知道后果。&rdo;
&ldo;和机密处作对?我有病么。&rdo;郁辰嗤笑道,&ldo;你们机密处的手段我是知道的,造的孽不比我这个监狱少,说实话我也是忌惮的。只不过这次是真的不巧,那个0927聚众斗殴把人揍成痴呆了,不关他十天半个月的怎么平愤?所以我建议宋先生还是下次再来吧。&rdo;
宋舒扬牢牢盯着他,良久,忽然一笑:&ldo;既然这样,那我就下次再来吧。这个苏远还真有本事,隔三岔五就把监狱弄得乌烟瘴气,下次若是再有这种事,狱长制不住他,就直接交给我们机密处来处置吧。&rdo;
他这话显然是在苛责郁辰治理无方,郁辰也不和他计较,起身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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