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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库奇低吟了两声，随后即趴在一旁的草地上，懒洋洋的抬眼望着赵筠。

&ldo;不行啦，库奇，你太懒了！&rdo;赵筠一边欣直的荡着秋千。一边对着库奇叫嚷，&ldo;快点起来玩啊，库奇，吃饱饱的最忌讳像你这样趴着不动了，万一主烃成大肥狗，当心被有心人把你宰你吃唷！吃狗肉听说很补的，你没听人家说，一黑二黄三花四白吗？像你这样黑得像木炭似的狗儿，就是好此道之人眼中的&lso;上肉&rso;哩，呵呵呵！&rdo;愉悦的心情使得她频频拿库奇寻开心。

只是库奇依然不为所动的在一旁吐着舌头喘息，两颗在星光下异常明耀的眸子一瞬也不瞬的盯着赵筠发愣。

&ldo;库奇……&rdo;瞥见它那副憨直且略见几分老态的傻模样，赵筠的心头猛的一揪，她不禁心疼的摇头说道：&ldo;对不起。库奇，我忘了你是条老狗，老人家是不可能再像年轻人一样活力十足的。&rdo;随着思绪的滑落，原本在秋千上轻快的摆荡的小精灵，顷刻间成了落寞的少女。

赵筠紧握着秋千的铜索，已逐渐静止的秋千，配合她陷入若有的惭愧的沉默。

&ldo;其实我并不是那么爱管闲事的人，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对小雅总是放不下心，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能看见小雅和其他孩子一样，天真快乐的玩在一起。哪怕只是看她露出一个开怀的笑脸，我都会欣喜若狂的。&rdo;她对着库奇倾吐自己如潮汹涌的感受。

&ldo;当然啦。我去翁家的事是绝不能让阿桂叔夫妇和园长知道的，可想而知，除了当初勉强答应让小雅进慈安外，他们必然不愿再与翁家有任何瓜葛了。&rdo;

遥望着草坪上洽瀚无垠的星空，赵筠晶莹的眼眸犹如天边的星星熠熠耀动着。

就在此时，库奇猛然由地上窜起，飞快奔至约有一百五十公分高的矮墙下狂吠不已。

&ldo;喂，库奇，怎么啦？&rdo;

库奇一向不乱吠叫的，除非家里来了陌生人……该不会是……小偷？

这个想法迅速飞掠赵筠的脑际，她匆忙收敛心神，抹干显角渗出的冷汗，火速由秋千上跃下，视线瞟向矮墙。

库奇时而低吼。时而狂叫的逼近矮墙，彼时赵筠果真见到一个人头由矮墙外的大樟树旁冒出，一惊之下，她不由分说的扯开嗓门大喊，&ldo;小偷！阿桂叔，阿桂婶，快来人呀，有小偷！小偷！&rdo;

那人肩部以上全在赵筠视线内，稀微的夜灯下隐约可看出来者的性别外形，是个高个儿的男人，然而墙外之人并未因为她的放声呐喊而退怯离开。

好大胆的宵小啊，竟然无视于她的存在！赵筠尽管冷汗直冒，却也没想到要往桂园居的方向跑，她只是强作镇定的投出她的利器，&ldo;库奇！咬他！快咬他！&rdo;

赵筠的命令声愈发引燃了库奇的敌意，犬吠声因之更为凶猛，然而那人依然立于墙外，并未因此而逃离。

&ldo;库奇！咬他！咬他！&rdo;赵筠继续死命的喊着。

突然间，一阵低沉的男声由墙外的人影传来，那人拼命叫喊的声响足以压过赵筠的。

&ldo;小姐，听着！我不是小偷！&rdo;

赵筠的确是被他的吼声所震慑而忘了呼喊。只是瞠目结舌的紧瞅着眼前并不十分清楚来历的人头，而墙下的库奇不知是否也被他吓到了，还是另有原因，总之它也停止了吠叫。

&ldo;小姐，我真的不是小偷，就算真有小偷，也不会在你疯狂的喊叫之后还傻傻的留在原地不走，他减低了音量对赵筠说。

他和缓的语调听来颇为诚恳，这才让赵筠原本紧绷的情绪得以稍稍纾解。

敌意渐散，男子大松一口气。&ldo;老实说。这园区是大了点，前后门相隔上百公尺，因围墙并不高。所以我便养成以此为&lso;捷径&rso;的习惯。&rdo;语未尽，他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矫捷身手翻墙而入，动作之俐落的确令赵筠吓一大跳。

不一会儿工夫，男子高大的身驱已落在赵筠眼前。好巧不巧，男子身后的路灯不偏不倚的洒落在赵筠面前，反倒是背光的男子，让她更看不清他的长相。她立即意识到&ldo;敌暗我明&rdo;的窘境，很警觉的后退了几步，隔着好大一段距离望向他。

此时库奇已向男子飞扑而上，赵筠一慌，以为男子必会被咬得伤痕累累，孰料她定睛一看，天啊！库奇竟在那男子伸出的手心上猛舔猛吻，还不停的猛摇尾巴，更要命的是那男子还亲腻的唤着，&ldo;好家伙，总算还记得我！&rdo;那景象仿佛他们是分开多年的好友。

赵筠还来不及弄清楚怎么回事，却是凶巴巴的嚷道：&ldo;你这人怎么这么莽莽撞撞啊？我有答应让你进来吗？瞧你这德行迟早有一天会被当成小偷给活活打死的！&rdo;

&ldo;其实我倒不担心被打死，倒是很怕被你给笑死。还记得方才你死命的差库奇来咬我吗？你那模样实在可笑至极。&rdo;男子一副嘲笑的口吻，似在讥笑她的神经兮兮。

赵筠撇撇嘴，对他回以极不友善的白眼，&ldo;是你自己鬼鬼祟祟在先，没拿石头砸你已经算客气了。&rdo;

男子迳自干笑着，同时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她。&ldo;你是外地来的吗？怎么从来没见过你。&rdo;

&ldo;喂，你有没有搞错？我还没问你是谁咧。你倒先问起我来了！&rdo;赵筠恶声恶气的态度无非是为了掩饰心里的几分惊惧。

到底这男子是谁，怎么连库奇都向他示好？

&ldo;我？&rdo;男子不正面回答她，而是蹲下身去抚拍库奇，&ldo;我是一个游子，这里是我的故乡，库奇是我以前养的狗。&rdo;

思路敏捷的赵筠一听到&ldo;游子&rdo;两字马上反应到，&ldo;你是方靖恒？&rdo;

&ldo;你知道我？&rdo;他惊奇的站起身。

&ldo;你才知道你已经恶我彰昭了。&rdo;赵筠昂起下巴，好像很不屑似的。

&ldo;真有那么惨吗？&rdo;方靖恒朗声笑问，&ldo;你是慈安的老师？听你唱儿歌颇有孩子王的调调。&rdo;

儿歌？他听见刚刚自己哼唱的儿歌了？真是羞死了。早知有人在听，真该来首英文歌什么的，让他见识见识。赵筠悔不当初的想着。

&ldo;这里似乎没什么改变，跟五年前差不多。&rdo;环顾星夜下久别的家园，方靖恒脸上有着复杂难解的表情。

&ldo;离开那么久，怎么突然想回来？&rdo;方靖恒疑惑的问。

&ldo;呵，感觉你好像在质问我似的。&rdo;方靖恒促挟的对她一笑，&ldo;如果早知道这里多了个管家婆，我倒宁愿继续去流浪。&rdo;

月光下，他的笑声清朗、行止洒脱，他已经彻底走出当年的悲剧了？赵筠一点也不介意他玩笑似的嘲讽，反倒像这里的每一分子对这位归乡的游子有着满心的欢迎。

当方靖恒与赵筠走进桂园居时，一屋子的宾客皆已散去。

五年了，一千八百多个日子。

离家五年的方靖恒此时此刻像是破茧而出的蝴蝶。脱胎换骨似的出现在阿桂叔夫妇满是惊愕，迟迟未敢当真的面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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