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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佐藤，サトウ，和子，和平的和，孩子的子。&rdo;和子的声音清脆地像鸟叫。

&ldo;声音这好听，和子，你姐姐呢?&rdo;

&ldo;佐藤佑希，保佑的佑，希望的希，今年12岁。&rdo;

&ldo;和子酱真可爱，我问的是你姐姐去哪了。&rdo;

&ldo;上学没回呢。&rdo;和子圆圆的杏眼特别有神。

&ldo;嗯，和子酱最乖了，这是饭团，来拿去吃。&rdo;石桥千代递给了和子今天早上刚做的食品。

&ldo;谢谢你，最喜欢伯母了。&rdo;

&ldo;和子酱，可以去别处玩吗，我们和你妈妈有话要说。&rdo;石桥南有意支开和子。

&ldo;嗯，我出去啦。&rdo;

小女孩刚走开，石桥和善的脸变得特别严肃，他沉重地跟美咲说，

&ldo;美咲，露西亚的军队要压过来了，驻守的少年军死了好多，关东军调去太平洋了，我们必须走了。&rdo;

&ldo;我们走去哪。&rdo;美咲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其实她也曾经想过这个现实问题，可是她却害怕那种颠沛流离的感觉，使得她每次脑海有这种想法她就故意让它溜过去。

&ldo;回本土啊。&rdo;

&ldo;可我们在本土的家已经没了啊。&rdo;当年日本政府就没打算让迁过去的农民回家。

&ldo;我还有亲戚在汤原县呢，你们跟我们走吧。你记住，如果走散了，要往海边走，沿松花江走，中国军队在那接收难民。&rdo;讲话的是石桥伯父，是个退伍军人，自从他在这边稳定了有段时间之后，他就把老伴也接过来了，这些年他曾跟中国当地农民打过好几仗，目光始终坚毅而炯炯发光，虽然在今天中国人民看来，他就是侵略者，而在他自己看来，他就是日本政府的工具，现在他这个工具用完了，就被抛弃了。而他不服，不服命运，他只是为自己而活，他要回家。

&ldo;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呢。&rdo;美咲对突如其来的通知显得准备不足。

&ldo;今晚就准备，露西亚的军队说到就到了。对了，佑希还有和子要把头发剪短，越短越好，你也一样，到时把一些锅巴刮下来，涂脸上涂黑一点。&rdo;

&ldo;为什么?&rdo;

&ldo;露西亚的军队太凶残了，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女孩的，可怜了佑希酱和和子酱，如花似玉的年纪。&rdo;石桥千代一副悲愁的表情。

&ldo;欸，我会照办的，&rdo;佐藤美咲口上说着，心里却很忧虑，她在琢磨怎么劝说女儿们把头发剪了。

&ldo;越快越好，亲爱的。&rdo;石桥千代用手抚慰着美咲的手臂。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当夜晚降临到这个小家庭的时候。

美咲开始准备给女儿理发，她心里在琢磨怎么劝说。说实话吧怕吓到她们，说假话吧，我又不太会编谎言。她看着自己长长的头发，又看着自己的女儿。不能拖了，她横下一条心。

她没有想到会找到女儿强烈的反对，经过十几分钟的讨价还价，和子还是不依不饶。

&ldo;不要，我不要剪头发。&rdo;可怜的小女孩说，&ldo;我会当个好孩子的，妈妈，求求你了。&rdo;

&ldo;和子听话，不剪掉头发魔鬼会来吃你的。&rdo;妈妈装了个鬼脸，还故意粗着嗓子。

&ldo;为什么?&rdo;和子两片红艳艳的小嘴唇娇艳欲滴，一笑起来露出刚换好的没长齐的牙，特别可爱，像一件漂亮的艺术品，让人特别想保护。

&ldo;因为魔鬼讨厌头发啊。佑希，你也要做个榜样，听话。&rdo;

而佑希呢，她也是小虎牙，可是她不喜欢自己的牙齿，经常笑不露齿，却总是有一种与少女不符的知性美。

这时候，佑希正躲在桌底下生闷气呢。这个年龄的少女开始懂得爱美了，开始多愁善感了，你想啊，把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的头发剪光了，她以后怎么见同学呢，尽管这个时候她还不知道，已经不用上学了。

佐藤美咲拉出了佑希，&ldo;佑希，你是姐姐，你要做点榜样。&rdo;

大女儿大声叫喊&ldo;不要，我才不要呢。&rdo;

啪，这一啪仿佛时间静止在某一瞬间，连美咲自己也不知怎么回事。佑希美丽的脸庞多了五个手指印，原来是美咲一时冲动扬起右手给了佑希一个耳光。爱闹的和子也忽然被吓呆了。妈妈打完她之后开始后悔了，把两只手掩在嘴边，&ldo;啊，佑希，&rdo;美咲搂住大女儿，&ldo;妈妈不是有意的，你要听话，不然真的会有魔鬼来的。&rdo;佑希使劲憋着不哭，美咲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ldo;等回家，你爱留多长头发就多长头发好吗?&rdo;不知道为什么，佑希故意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哇的一声哭出来了，这哭声之可怜，连外面的月亮都动容。

和子也故意把哭声哭得分贝比姐姐高，一会说，&ldo;哪里有魔鬼，哪里有魔鬼。&rdo;一会说&ldo;姐姐剪，我就剪。&rdo;一会又说&ldo;就不剪，就不剪，爸爸呢，我要找爸爸。&rdo;

美咲叹了口气，放下剪刀，丢下俩女孩去厨房了，有段时间故意不和她们说话了，厨房里的盘盘碗碗发出清脆的碰击声。这人嘛很奇怪的，你大吵大闹吧人家不当你一回事，你忽然沉默不语吧人家就越在乎你。果不其然，两姐妹被妈妈一番不寻常的举动吓到了。

大女儿凑到美咲耳边说，&ldo;妈妈，别生气，你给我剪头发就是了，反正头发还会长的。&rdo;小女儿也学着姐姐样子说：&ldo;妈妈，我也剪，你别生气了。&rdo;说着摸了摸妈妈的肩膀，她在模仿石桥千代伯母的动作，说着&ldo;大丈夫，大丈夫&rdo;（日语没事的的意思）。当初美咲丈夫死的时候，差点想不开的时候，也是千代在她旁边不停地用手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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