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代省吾是去年春天进日东玻璃绒工厂,在包装组干活的。随着时间的推移,田代总
算习惯和这种玻璃纤维打交道了。
但是,他渐渐地变得沉默寡言了。起初,周围的人以为他是一个性格孤僻、不善交往
的人,甚至还有人以为他在拿架子,说:&ldo;这家伙真怪,难道和我们交往会丢你的面子不
成!&rdo;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不久,人们便摸着其中的奥妙了。原因不是别的,而是由
于他的满口东北乡音使他碍难开口。
田代说话时,对&ldo;嘶&rdo;和&ldo;?&rdo;、&ldo;啾&rdo;,&ldo;嘻&rdo;和&ldo;咻&rdo;,&ldo;喊&rdo;和&ldo;刺&rdo;、&ldo;邱&rdo;
这几个字,发音时混淆不清,人们称这种东北乡音为&ldo;??腔&rdo;。
&ldo;喂,田代!你是东北人吧,东北哪个地方的呀?&rdo; &ldo;今年春上去东北里磐梯时,
我打听发车的时间,对方把七点三十分说成&rdo;??三?分&ldo;,问了半天,还是弄不明白,
可把我搞狼狈啦!&rdo;人们以此来取笑田代。不久,大家便以&ldo;阿?&rdo;这个绰号来称呼他了。
&ldo;喂,阿?,这边正在打包,快来帮个忙!&rdo; &ldo;该换班了,阿?!&rdo;人们这样称呼
他,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有人认为这样的称呼更随和,更亲切。但田代却越来越不愿答
理他们了。
田代干活时,总是设法离开大伙远一点。那时年关已近,正是数九寒天。有一天,他
一个人闷着头不声不响地正在用纸皮带扎瓦棱纸的包装箱,一个名叫井出的同行工人从外
边办事回来,一看见田代便戏弄似地说道: &ldo;阿?,今天我在志村工业公司遇到了你的
一个老乡,那可是一个胖胖墩墩的姑娘啊!怎么样,主动去见见面,交个朋友好不好啊!&rdo;
这时,不知是谁怪腔怪调地从旁边又插了一句: &ldo;唉呀,阿?,可别错过机会啊!&rdo;
&ldo;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啊?&rdo; &ldo;烤芝麻。&rdo;(日本东北的乡音把&ldo;小岛&rdo;,的发音读成
&ldo;烤芝麻&rdo;一译者注) &ldo;什么?烤芝麻!&rdo; &ldo;大概就是&lso;小岛&rso;吧,不过人家本人是
那样说的,我有什么办法啊!哈哈,&lso;烤芝麻&rso;!&rdo;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这时,作
业组长木崎笑着说:&ldo;阿?,不要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鼓起勇气去见个面吧!&rdo;而后,
大家照样继续干活,然而田代省吾自始至终一言未发,他只是稍微翻动了一下眼珠,照旧
是毫无表情地继续在扎紧包装箱上的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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