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家一起用些羊肉,这冬天才好过。&rdo;二太太端起酒杯回敬,酒杯小巧,一次喝下不过一口。
陈青瓷闻着酒香味,是极其熟悉的,眼睛一亮,&ldo;娘,这可是千杯不醉?&rdo;
她不喝酒,二老爷却是个爱酒之人,当然未到酒鬼的程度,文人骚客总喜欢喝些小酒,抒发心中之意,陈伯府上便有许多种酒,每种酒都有其自身独有的香味,二老爷与二太太时常小酌的便是这千杯不醉。顾名思义,便是喝上千倍也不会醉。
陈青瓷从前也是这么对着二老爷解释此酒之名,二老爷却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ldo;你如今尚小,自然不知这酒能醉人,得看是和谁同饮。&rdo;
她自是不明白,可却从来没见过她爹娘喝醉过,倒是喝了酒以后,脸上会带上舒心的笑,撇下几个孩子,手牵手出去逛上一圈。
二太太见她眼睛专注的盯着酒瓶看,好笑道:&ldo;鼻子倒是灵,这是千杯不醉,我从家中带了两壶来,你可要喝上一杯?&rdo;
羊肉自然要配酒,从前孩子小,不让喝,如今孩子大了,这酒又不烈,喝上一两杯,还能解油腻。
陈青瓷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娘取了一只白瓷小酒杯,倒上了一小杯。
&ldo;慢慢抿着喝。&rdo;二太太笑道。
她接了过来,闻了一下,味道很是清冽,却又带着不知是何种花的花香,她沾了沾嘴唇,入口起先有淡淡的酒味,后又回甘,满口的清香。
青宝坐在一旁本来安静的吃着饭,见姐姐都能喝酒了,也有些急了,&ldo;娘,我也要喝。&rdo;
二太太看着儿子,只拿筷子沾了下给他尝,青宝皱了皱眉,也就不闹了,&ldo;不好喝。&rdo;
小孩子做这些动作只显得可爱,闹得屋中人人都发笑了。
陈青瓷慢慢饮了一杯,只觉得这酒果真有些好喝,也不醉人。二太太见她不醉酒,&ldo;可还好受?&rdo;
陈青瓷点了点头,举着空了的酒杯,又撒娇让二太太给她倒上一杯,她还没有喝出什么味道来呢,她爹从前喝了酒,便会有灵感或是写字,或是作画,还会对月吟诗。她怎么喝了酒,却只觉得酒好喝,再无其他呢?陈青瓷有些迷糊,又想多喝上两口,找到原因。
二太太笑着看她喝了两杯,便不准她喝,她也不勉强,坐在那儿又用了两片羊肉。眼见着时间越来越晚,众人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二太太这才起身,让人都散了。
陈青瓷回了屋中,裹着满身酒气,琉璃给她放了热水,&ldo;姑娘这还是第一回饮酒,有些头晕不碍的,一会儿好好睡上一觉,明日这酒气便散了。&rdo;
陈青瓷表面上与平时并无两样,她褪去了衣裙,乖乖坐在浴桶之中,被水汽一蒸,脸上带上了些许的潮红,一直到她换上了新亵衣,躺在床上阖眼浅眠了。琉璃见她要入睡了,便要放下床帐时,她却张开了双眼,瞧着琉璃。
&ldo;殿下还未回来,这帐子先别放了吧。&rdo;陈青瓷迷迷糊糊间,看着床帐要放下了,忙说。
琉璃好笑,到底没解床帐,以为姑娘睡迷糊了,&ldo;姑娘,王爷出远门了,你可是忘记了?&rdo;
&ldo;嗯?出远门?&rdo;陈青瓷坐了起来,抱着被子缩成小小一团,她皱了皱眉,&ldo;我怎么不知道他出远门了,他都没有告诉我。&rdo;这话带上了几分委屈,和茫然。
&ldo;姑娘,你这是喝醉了。&rdo;琉璃这才瞧出了她有些不同,这是醉酒了。
&ldo;嗯?&rdo;陈青瓷却是脑袋昏昏,听见她说这话,都不知是何意。
只是却有了些平日里没有的坚持,&ldo;那也别熄灯,殿下回来又会点灯,省的麻烦。&rdo;
&ldo;好,这灯就让它点着,姑娘快些睡吧。&rdo;琉璃倒了一杯温热的香蜜水,哄着她喝下。
却见自家姑娘老实的喝了一杯水,却也不见有睡意,还起身穿了鞋要朝外头走,琉璃赶紧拿着外裳披在她身上,&ldo;姑娘,你想去哪儿?&rdo;
&ldo;我想看看月亮。&rdo;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户,今夜却因为有小雨,并没有月亮,只能看到因为下雨更显黑的夜空,一丝光亮都没有。
&ldo;月亮去哪儿了,也出远门了?&rdo;陈青瓷睁着茫然的双眼,嘟着嘴,喃喃自语道。
&ldo;它是不是跑到殿下身边去了?&rdo;
琉璃一边关着窗户,一边还要回她,从前听说这喝醉了酒的人会有些异常行为,姑娘醉了酒,倒是比平日了多了些小固执。
&ldo;琉璃,拿纸笔来,我要写字。&rdo;忽而见又见快要听话躺在床上的陈青瓷,颇有几分陈二老爷的豪气。
琉璃哄了两句,见哄不动,忙唤了晓莲轻声去厨房吩咐熬醒酒汤,一边将纸笔放在炕桌上,陈青瓷还真就执着的上了罗汉床,拿起笔来开始写字。
琉璃在一旁给她放着暖炉,堆着被子,本以为姑娘这醉酒之后不过写上一两个字便会停下,没想到她却真的安静了下来,字体还十分漂亮,全然不受醉酒的影响。
琉璃给她磨着墨水,只瞥了一眼,恍然见到殿下二字,便不再看。
陈青瓷有很多话想要同谢景瑜说,可是琉璃说他出了远门,一时间回不来,她心中委屈极了。殿下好像都没有和她说再见,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她想要写一封信,寄给谢景瑜,因为她有很多事情都想讲给他听。此刻仿佛这支笔就承载了语言,她事无巨细地脑海中浮现出来地语言都写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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