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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1页）

老金气喘吁吁地说：&ldo;不是这个级别，是进你中心资料室看东西的级别，我不够资格。&rdo;志豪停下，问：&ldo;上资料室还要级别？&rdo;老金也停下，说：&ldo;当然。资料室都是分&lso;秘密、机密、绝密、内部参考&rso;几个级别。我过去呢，只能看公开出版的书。&rdo;

志豪没当一回事，一挥手道：&ldo;现在开始，你随便调资料！&rdo;

老金又伸出瘦骨嶙峋的手：&ldo;必须要红图章的文件！&rdo;

红图章的文件，让人跑断了腿，总算是跑得有底了。老金久经沙场知道个中有多难。专家是没人承认的，光一个级别加&ldo;政审&rdo;的问题，真的让志豪磨破了口舌。

这些日子香茗发现丈夫变了。香茗说：&ldo;你现在收藏东西的热乎劲转了，开始收藏人‐‐人才，又是一个疯魔劲。&rdo;

志豪握着她的手，说：&ldo;生日快乐！香茗！&rdo;说完，拿出一只瑞士手表。香茗感动地看着他，原来丈夫没忘了她的生日。志豪浅浅一笑，说：&ldo;怎么忘？我的太太？&rdo;而后，志豪给她戴上，说，&ldo;这可不是百货公司的大路货，这是我花费心血的收藏品，我鞋子都跑烂了，沙里淘金淘来的，这是一只正宗瑞上表‐‐欧米茄！1900年的，古董！&rdo;香茗笑道：&ldo;三句话不离本行，又来了。&rdo;

早晨公园树下，戴小丰做完体操，她一转身，发现不远处有个人极为眼熟。小戴扶正眼镜看后大吃一惊，一位工人模样的人竟敢大声训斥她的上司。

拳师傅责问志豪练功退步，下工夫浅：&ldo;有啥忙的？你个小干部成天不就是坐着喝茶、读报吗？我顶烦稀松的男人，你要是再这样浑浑噩噩，别怪当师傅的不给面子。&rdo;

小戴不解地想了想，大声打招呼：&ldo;早上好！主任。&rdo;志豪看到她一愣：&ldo;哦，早上好！小戴同志。&rdo;拳师傅疑惑地问：&ldo;主任？&rdo;志豪赶快掩饰身份：&ldo;哦，小戴，这是我的拳师傅，我师傅。我们正在上课，这位是我的同事，小戴同志，小戴和我一个办公室，她就坐在我对面，哈哈哈，她喜欢给我戴高帽子，她是个很幽默的女同志。&rdo;

聪明的小戴，一下就明白了&ldo;幽默&rdo;的含义，客气地抿嘴打招呼，然后抽身走了。拳师傅转身继续教训志豪。

等志豪到办公室时，小戴早在那儿等他，该办理的都办理了。小戴好像今天早上从没见过他似的，招呼道：&ldo;早上好，主任。&rdo;志豪也一本正经问早上好。小戴递给他文件：&ldo;这几个方向，都已经展开工作！西北基地材料。&rdo;志豪翻看着日历，道：&ldo;很好。小戴同志。&rdo;

突然，秘书小汪慌慌张张闯来，气喘吁吁道：&ldo;主任电报！西北基地来的！&rdo;志豪道：&ldo;快说！&rdo;汪秘书念：&ldo;五日已过。万分感谢！&rdo;

志豪追问：&ldo;落款是苏一亭？&rdo;汗秘书说：&ldo;不，是苏眼镜！&rdo;志豪放声大笑，笑得两位秘书莫名其妙。接着，他大声地宣布：&ldo;同志们，咱们的df项目那批货，在西北基地按时，成功，顺利！&rdo;

办公室顷刻间就沸腾了。

老金来正式报到上班了，依旧还是那一件蓝衣服，保持邋遢本色。

志豪和蔼地说：&ldo;金老师，我请教专家问题。&rdo;老金对领导始终有一种本能隔阂，说：&ldo;主任，请你不要叫我老师，我不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最高领导！&rdo;志豪只好点头，言归正传，说：&ldo;眼下当务之急是导弹系统的一个部件问题，您是电子元件的专家，现在咱们行业中组织攻关，越来越难，这东西的性能是能搞成，可体积太大，与国外相比，不好用，寿命短，傻、大、黑、粗，发愁啊！&rdo;

老金幽幽地说：&ldo;发愁好。领导发愁就有出路了！&rdo;顺手拿起手边一个半导体收音机道，&ldo;你看，这是我弟弟从国外带来的半导体收音机。它的性能找一个国产参照物的话，是这个箱子这么大，人家功能多得很！&rdo;志豪说这是电子管，做二极管的当然大。老金没想到他能听明白，接着他认真地阐释，说：&ldo;全世界都进入半导体、晶体管时代了，我们还在镀膜电路打转转，怎么有出路？你如果不从根本上抓元器件水平提高，没出路！&rdo;志豪忙问出路何在。老金淡淡地说，&ldo;出路一条：你支持我，搞新材料研究所，基础元器件水平上去了，你最终产品性能就能成几何级数增加了！我，还有个条件‐‐&rdo;志豪头疼道：&ldo;说，可别来图章文件了！&rdo;老金道：&ldo;你再把咱们刚刚打下的美国一架112飞机的元器件搞来一个，我们来分析！&rdo;志豪惊讶道：&ldo;啊，112飞机上的元器件？你怎么知道？&rdo;老金亮出一张《人民日报》：&ldo;喏，报纸上有！我天天看报，听广播，很关心国家大事的。&rdo;老金将半导体收起，道：&ldo;你以为我两耳不闻天下事呀？&rdo;志豪只能承诺：&ldo;我试试看，找有关方面协调，不过这很难。&rdo;老金翻翻眼皮用浦东口音说：&ldo;难也要搞！不难，要你领导作啥子？&rdo;

清晨，老金夹着包出门，躲过一个脏水坑，穿过拥挤杂乱的小弄堂，只见一辆车挡住了去路。司机开门道：&ldo;老金问志！请。&rdo;老金警觉地问他找谁。司机解释说：&ldo;我是苑主任的司机，听说您住得远，上班要换三次公共汽车，我专接你上班。&rdo;于是，老金在弄堂邻居的众目睽睽之下，坐进了小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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