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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小凤凰想着往事，稍不注意就走神了，最后还是被星弈的声音拉回了神志：&ldo;下凡历劫?什么劫，现在神界历雷劫还要下凡吗?&rdo;

小凤凰气呼呼地看着他：&ldo;笨，微兼，是情劫。&rdo;

星弈愣了一下。

这小东西还历过情劫?和谁?什么时候?

就在他愣住的当口，小凤凰一眼瞥见了他手中被吃掉了半个的剥皮练实，注意力再次被转移，啾啾大叫起来：&ldo;微兼，给我留几个!微兼，不要吃了，我的零食又要被你吃光了!&rdo;

星弈低头看了下盘子，他刚刚观战，没事了就剥一个吃，想着少一个不打紧，结果一不留神就连着剥了好多个，现在银盘里只剩下了两颗练实。

星弈淡然如水：&ldo;谁叫你只知道打牌?练实须得吃新鲜的，我不忍见你这样浪费，便帮你吃掉了。&rdo;

小凤凰啪叽一下丢了牌，扑扇着小翅膀从桌上跳下来，冲到星弈怀里要跟他抢果子吃。星弈眼疾手快，顺手剥了剩下的两个，直接收进了袖中：&ldo;没有了，小坏鸟。&rdo;

小凤凰控诉道：&ldo;明明还有!微兼!&rdo;

说着，这只小肥鸟奋不顾身地钻进了他的袖子里，从袖口拱到肩窝，蹭了半晌，而后爬上他领口，从他脖颈间探出一个头来，可怜巴巴地道：&ldo;微兼，我没找到，你藏哪儿了?&rdo;

星弈笑而不言，将施法藏起来的那两颗练实塞进小凤凰的嘴里。小凤凰立刻就高兴了，他跳出来蹲在星弈的膝头，专心致志地吧唧吧唧地嚼着。

星弈垂眼看着他低垂的小脑瓜，还有一本正经吃着零食的模样，伸手捋了捋小凤凰的肚皮，又将他头顶的毛蹭乱。小凤凰百忙之余还记得抱怨：&ldo;微兼，你把我的羽毛弄乱了，要赔我一千二百个练实的。&rdo;

星弈低笑：&ldo;不赔你练实了，这么多天吃下来，就不腻?&rdo;

小凤凰瞪着乌溜溜的小豆眼，抬起头来看他。

星弈道：&ldo;明日我带你去一趟忘川，去破军星和玉兔家玩，你愿意吗?那儿有许多珍奇花卉和果实，都是你没吃过的，想不想去试试?&rdo;

小凤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连点头：&ldo;好呀!&rdo;

星弈没什么表情，只点了点头：&ldo;嗯。&rdo;

抢完果子后，小凤凰又回了牌桌上，而星弈也起身回了冶炼室。

他其实只是为了告诉小凤凰去忘川的这回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在外边磨蹭了这么久，似乎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样一个天气和暖的下午，他没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友人来访，他养的小鸟叽叽喳喳地跟人讲着故事，还会钻到他衣领中拱他。

那一瞬他想起了当年的古战场，惨烈的一场战役后，他和他的同伴们在黄昏中饮下邪魔血酿成的烈酒，对着天边的九个月亮放歌谈笑，他独自一人走在最后，不言不语，不笑不嗔，但他知道这种感觉是非常安定的。上古的黑夜和寒冬一样漫长，他们当中，女娲美艳刚烈，心思深重;刑天爽直粗犷，相貌骇人，酆都和他一样沉默寡言，但极其嗜血嗜杀，他们这群人没有一个是看起来像是会走神道的，后人将他们美化了不少，建立秩序、荡平九州、分割六界这些事迹都已经如同浮云般略去了，能留下的都是吉光片羽。

他们这群人仿佛是因为杀孽过重，故而都身带诅咒，一个比一个去得早，在星弈将星盘造出来之前，便一个接一个地烟消云散了。

剩下一个倒是没消散，却生生缺少了一颗心脏，不会老也死不得，万年如一日。

那时星弈就叫星弈，是后来的人开始传扬他的尊号，叫他浮黎，说他是黎明前的曙光。

星弈向来无梦，无心之人必然无梦，这是理所当然的。与此相似，他也甚少回忆往事。这天，他却一反常态，靠在冶炼室的椅子上做了一个梦‐‐上古战场的红云久久不散，他走着走着，忽而就变成了孤身一人，天地山川都变成了血色，血色中再渲染出大片的白，将整个世界分割成两个部分。

&ldo;红还是白?&rdo;他听见那个声音问道，&ldo;神还是魔?&rdo;

他下意识地道：&ldo;你是谁?&rdo;

&ldo;我是你的心。&rdo;那个声音蛊惑般地诱使他做出选择，那种迷乱的气息足以让任何人目眩神迷，仿佛下一秒便能坠入燃烧无边业火的深渊，也能让人获得无边快乐。

他张了张嘴‐‐

与此同时，虎口传来一阵剧痛，将他从昏沉中唤醒。星弈皱眉睁开眼，迷蒙间看见了一只焦急的小肥鸟在眼前乱窜。

雪白的。

&ldo;白。&rdo;他道。

话音刚落，星弈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手指间一片温热，有鲜血滴落，是小凤凰啄伤的。这只小肥鸟上蹿下跳，大声啾啾着，喊他的名字：&ldo;微兼，微兼?微兼，七杀哥哥发现星盘力量不大对劲，赶过来时发现你被魇住了，你没事吗?&rdo;

星弈吸了口气，想要伸手摸摸这只急哄哄的小鸟的头，但看到手上的血污时又收了回来：&ldo;我没事。&rdo;

外边连天都黑了，他竟然睡了这么久。这时候他才发现小凤凰的羽毛被烤焦了一部分，应当是强行闯进来，被星盘迸射的力量灼伤的。星弈捉住他，起身往外走：&ldo;我没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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