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直接吃就好了。
沈尚书其实没什么胃口。
肚子里的胎儿还在折腾他,让他有些反胃。
小皇帝皱眉:&ldo;沈爱卿为何不吃?&rdo;
沈尚书微笑:&ldo;微臣在京城多年,早已忘了江南菜式的滋味,一时竟不知该从哪样开始下筷。&rdo;
小皇帝夹了一块松鼠鳜鱼:&ldo;御膳房的厨子说这道菜是沈爱卿家乡名菜,爱卿尝尝味道如何。&rdo;
沈尚书勉强吃下去,腹中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小皇帝问:&ldo;怎么了?&rdo;
沈尚书捂住嘴,猛地侧头,吐得天昏地暗。
小皇帝怒气冲冲地摔了筷子:&ldo;和朕一起用膳就这么恶心吗!&rdo;
沈尚书苦笑,难受地咳嗽着:&ldo;咳咳……微臣……咳咳……打扰陛下用膳了……陛下……咳咳……陛下恕罪……&rdo;
小皇帝看他难受得捂住腹部脸色惨白,终于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ldo;来人,传御医。&rdo;
沈尚书慌忙阻拦:&ldo;陛下不要。&rdo;
若是他男身生子的事被这小混蛋知道,不敢想象这小混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为君雌伏也就罢了,怎么再能……怎么再能让他一手养大的混账小子看到他怀上身孕的难堪模样。
小皇帝有些气恼:&ldo;你若是身体不适,朕给你最好的大夫最好的药材。把身体养好了,好好替朕分忧!&rdo;
沈尚书吐完了,虚弱地扶着桌沿。
他以前听说,怀孕的女子总会变得心思极为敏感,容易悲伤,容易心里发苦。
如今,当这件难堪的事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如此真切地感受到那股不受控制的痛苦和悲凉。
这小混账,到底……到底把他当成了什么?
一个床上的替身,一个朝堂上的棋子?
沈尚书在晕眩中闭上眼睛,沙哑着嗓子说:&ldo;陛下,您还有什么事要微臣去做吗?&rdo;
小皇帝气闷地看着他,僵硬了半晌,却又不知道该让沈尚书再去做点什么。
那个阴险狡诈的文人此刻脆弱得不像话,温柔的眉眼含着一丝悲凉,竟让他不忍再看。
他只想……只想让沈尚书……好好休息一下……
话在嘴边来来回回地打转,却怎么也不肯吐出来。
沈尚书渐渐恢复了平静,睁开眼睛平静无波地看着他:&ldo;陛下。&rdo;
小皇帝咬咬牙,说:&ldo;朕要你,侍寝!&rdo;
蟠龙殿里,灯火葳蕤。
宫女太监们纷纷低头不语,像一座座死气沉沉的石像。
沈尚书苦笑扶额:&ldo;陛下,微臣……身体不适……恐怕不能……&rdo;
他肚子里揣着的那个龙种还未满月,若是……若是此时侍寝,十有八九要流掉了。
那个胎儿一天天在他肚子里长大,沈尚书不愿承认,可他确实对这个尚未成型的胎儿有了感情。
那是他的孩子,他百转千回犹豫挣扎之后,终于还是决定要留下的孩子。
他不能让这个孩子就这样死了。
小皇帝冷声道:&ldo;你要抗旨?&rdo;
沈尚书指了指自己的喉咙:&ldo;微臣只怕饶了陛下的兴致。&rdo;
小皇帝俯身把他抱起来,低声说:&ldo;朕不在乎。&rdo;
宫人们把寝宫中的蜡烛一盏一盏熄灭,训练有素地退出去。
沈尚书身陷在宽大柔软的龙床里,微微皱眉,做最后的反抗:&ldo;陛下不可……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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