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显其实早就醒了,一来他不乐意搭理杨同徽,二来他也实在是没有这个力气去搭理他。
大夫请来了,杨显闭着眼睛慢慢吐出了两个字:&ldo;出去。&rdo;
杨同徽气得胡子直翘,若不是看在这个逆子刚被打了一身伤的份儿上,他现在真想再扇一巴掌过去。
&ldo;杨大人不必忧心,小的定然不负大人所托。&rdo;这声音虽是沙哑的男声,却带了挥之不去的凉意,杨同徽抬眼看去,面前的大夫是个看上去三十左右的瘦小男子,背了药箱站在他面前,一双眼睛幽深得看不见底。
杨同徽皱了眉,杨府的大夫是固定的,怎地来了这样一个从未见过的?
正要发问,却听到床上传来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ldo;过来吧。&rdo;
那大夫便朝他施了一礼:&ldo;大人,小人要给公子换药,有碍观瞻,大人还是回避一下的好。&rdo;
杨同徽点点头,便踱步出去了。
&ldo;柳姑娘。&rdo;杨显叫得肯定,唬得在一旁伺候的两个小厮儿一脸铁青,以为少爷给烧糊涂了,眼前这个皮肤焦黄,额上几道皱纹的瘦小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姑娘。
这大夫也不反驳,只是吩咐小厮出门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偷师学艺。
杨家的小厮儿心气儿多高,平日里出去还要自觉比平民百姓高半截,当下被这大夫气得牙根儿直痒,甩手利落地出门去了,以示不屑。
&ldo;柳姑娘真是聪慧。&rdo;杨显被自家的小厮儿气得笑起来,这若是个歹人,摊上这几个小厮,等他们反应过来,他早就没命活了。
&ldo;嗯。&rdo;柳姑娘倒也认,她自然是聪慧的。
待到柳姑娘的手伸到杨显的腰间时,杨显就笑不出来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柳姑娘,结结巴巴道:&ldo;你,你要干什么?&rdo;
&ldo;脱裤子。&rdo;柳姑娘回答得干脆利落。
&ldo;不要!&rdo;杨显的脸红得赛过云霞赛过猴屁股,这回却不是发烧给烧的。
&ldo;上药。&rdo;柳姑娘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是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便重新简短有力地解释了一下。
&ldo;我自己上!&rdo;杨显重新拒绝。
柳姑娘扬了扬眉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将药塞到他怀里道:&ldo;给。&rdo;
杨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她答应的这般爽快,他倒有些不适应。待他稍微动了一下身子,屁股上的疼痛瞬间传至身体的每个角落,他终于明白为何她答应得这样利索了。
他根本就给自己上不了药!
于是杨显哼哼唧唧地任由柳姑娘利索得将他的裤子给撕了,还疼得哭爹喊娘,柳姑娘看着他的皮肉,惨不忍睹,血肉粘连在一起,让人目不忍视。
&ldo;你爹打你,一直都这么狠吗?&rdo;柳姑娘轻轻往上洒了一些药沫。
&ldo;啊‐‐&rdo;杨显叫得如同杀猪,好半天才匀出了点精神来回答她的问题,&ldo;他一般不打我,打我就不一般。&rdo;
柳姑娘听了他这回答,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许久,继续问道:&ldo;那之前谁帮你上药了?&rdo;若是每次都打成这样,杨显根本不可能给自己上药,而他又肯定不会让别人给他上药的。
一阵沉默,沉默到柳姑娘根本就没指望杨显会回答这个问题,结果她听到了一句轻飘飘的回答,轻到好像是窗外的轻风给刮进来的:&ldo;我娘。&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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