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离婚协议书。&rdo;吕旭逸双眸垂下,死死盯着自己手上这两份装订好的协议,心脏的抽痛再也忍不住,嗓音也是分外沙哑。
&ldo;我已经签好字了,&rdo;吕旭逸双唇微张,声若蚊蝇,&ldo;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如果没有,就尽快签字吧。&rdo;
吕旭逸把两份协议递给言琛,同时还有一支钢笔。
言琛死盯着吕旭逸那张淡若冰霜的脸,此刻他终于回神。吕旭逸比他矮半个头,发顶正好到自己的眼睛下面。此刻他正直视着自己,金框眼睛下是言琛熟悉的漠然,冷淡,坚决。薄薄的双唇抿成一条直线,仿佛刚刚只是在说‐‐&ldo;我要出门&rdo;这样一件小事情。
言琛从未有过哪一次,像此刻一般怒火滔天。
&ldo;离婚?因为我出道这些年的绯闻?&rdo;言琛气急反笑。
吕旭逸双眸飞快闪过一抹言琛从未见过的情绪,又很快恢复古井无波的沉寂。&ldo;不,&rdo;他开口:&ldo;还有我累了。&rdo;
&ldo;累了?&rdo;言琛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笑出声。
吕旭逸蹙眉,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眼泪都掉出来的男人,一时间有些无奈。吕旭逸以前不懂言琛,或许应该说是从未懂过,但现在,他想他大概能猜出言琛的想法。
无非就是‐‐最开始是你先开始,凭什么结束也要从你开始?
&ldo;‐‐先开始的不是你吗?&rdo;果然,许久才堪堪止住笑意的言琛眯着眼,略带湿润的黑眸里泛着让吕旭逸心凉的寒意。
吕旭逸眼底闪过一抹晦涩难堪,又很快消散殆尽。对啊,在这段痛苦又互相折磨的婚姻中,先迈出那一步的人是自己。那时候,不就已经奠定了现在的结局吗?言琛这样的反应,吕旭逸早有预料。可当预想和事实重叠,他练了许久的盔甲,还是在这一刻溃不成军。
狠狠闭上眼睛,吕旭逸转过身,止住浑身的颤抖。他不能逃避,他只能按着最开始的规划一步步向前:&ldo;是我错了。&rdo;喑哑,又气若游丝,吕旭逸清清嗓子说:&ldo;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忍不了,从开始到现在,一次都忍不了……对不起。&rdo;
&ldo;呵……&rdo;背后传来言琛的轻笑声,&ldo;真是难得,你也有向我道歉的这一天。&rdo;言琛有些自嘲,也有些感慨万千,可奈何喉咙口总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时刻折磨。
&ldo;忍不了?说到这儿……&rdo;言琛按着吕旭逸双肩,令他转过身,深邃的黑眸紧盯着吕旭逸那张万年不变的冰脸。或许是太过恼怒,吕旭逸眼底的无措倒是没让言琛察觉。
&ldo;我也有个小礼物要送给你呐……&rdo;言琛嘴角缓缓勾起,一脸宠溺的微笑。时间总是待言琛格外温柔,这个记忆里一见钟情的微笑,让吕旭逸心跳微微加速,恍若初见。
那几张被言琛藏在行李箱深处的照片被翻出来,言琛嘴角带笑:&ldo;这个才是真正的理由吧!&rdo;
吕旭逸抬头,目光触及言琛手中的照片,瞬间脸色惨白。吕旭逸想解释,嘴唇翕动,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深深的疲劳感席卷全身。
原来,这就是他们两人的婚姻。猜忌,怀疑,折磨……总之,就是没有信任。吕旭逸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失了力气一般,到底是放弃了解释。
没必要了,既然两人从未选择过坦诚相待,又何必在意这些误会?
吕旭逸不发一言,沉默地和言琛对视。无名之火在言琛心头怒烧,他也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是吕旭逸的沉默的承认,还是心中最后的期颐被打碎后的恼怒?
不重要了,这都不重要。只要一看见吕旭逸这样一副淡然的模样,言琛就忍不住滔天的怒火。
凭什么?他吕旭逸凭什么?凭什么最初先来招惹了自己,如今说离婚就离婚?凭什么他吕旭逸离婚还是这样一副清冷的模样,仿佛这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凭什么他吕旭逸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凭什么?!
&ldo;呵呵……&rdo;言琛随手扔掉手里的照片,与最开始吕旭逸拿出来的那一叠混在一起,地毯上各种照片散落一地。主角是在场的两人,配角却各有不同。
&ldo;签字吧。&rdo;吕旭逸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古井无波,清冷的眉眼,平静没有一丝起伏的语调,成了压在言琛身上最后的一根稻草。
&ldo;离你麻痹!艹!&rdo;言琛瞬间暴跳如雷,五官狰狞地拧在一起,&ldo;凭什么!你他妈说结婚劳资就跟你结婚,现在感情好!你心中的白月光回来了,说离婚劳资就得离?成全你去追求心里的白月光?&rdo;
吕旭逸浑身有一刻的僵硬,很快又放松,抬头与暴跳如雷的言琛直视:&ldo;你想多了,我只是累了。&rdo;
&ldo;累了?&rdo;言琛冷哼出声,&ldo;那我到要看看你是否真累了!&rdo;
禁锢来的太突然,在吕旭逸未曾有丝毫防备时,就已经陷入魔爪。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被压制身下,大腿一凉。
&ldo;唔………放开!言……琛,你他妈混蛋!放开!&rdo;
言琛此刻已经听不进任何言语了。
眼镜在这场掠夺中,已经不知踪影,吕旭逸暴露在外的桃花眼氤氲一片,湿漉漉的模样,只让言琛心中之火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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