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恒一只手捂住双眼,眼眶的泪却还是从指缝中流落下来,打湿了放在书桌上的书页。
或许从三年前开始,他内心的世界跟这书页一样,除了泪水,一片空白。
……
沈延走在昏暗的走廊上,瞥了一眼越来越黑的天空,刚才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和宁百走散,他无论怎么走都在一个楼层打转。
沈延没有被吓到,只是神色愈发冰冷,他从医务室找到的锋利剪刀一分为二握在手中,绕着楼层走了几次,只是每次都是在二楼打转。
“嘶……嘶……”
再次经过一间钢琴室时里面传出声响,沈延不由得停下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似乎是拖动着什么东西。
沈延二话不说打开门,一眼就看见了段离恒,他身着干净的白衬衫坐在钢琴前宛如一副画似的,看见沈延只是弯了弯眼睛,“沈延。”
“段离恒,你是人是鬼?”沈延朝段离恒逼近,眼眸都是嗜血的凶意。
段离恒丝毫没有被沈延恐怖的气势吓到,嘴边的笑意一直挂在脸上,薄唇轻轻吐出两字。
“你猜?”
说完段离恒伸出手,按下了第一个琴键。
“哆!”
随着这声音,忽然从钢琴底下窜出了黑色的东西,沈延反应不及双脚就被缠上,被用力一拉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
这时沈延才看见缠住脚的竟是头发,房间黑色的墙壁原来是因为布满头发。
沈延双手死死抓着地板,却还是以缓慢的速度被拖动着,而钢琴上的段离恒依旧在演奏着不知名的曲调,传进耳里几乎就是催命曲。
沈延紧咬牙齿,不用想都知道如果被拖过去会有什么下场,他手松开猛地起身用剪刀割开缠住脚的头发。
锋利的剪刀自然轻松割开头发,沈延冲过去抓住段离恒的头发,举起手里刀以极其缓慢的动作割开后者的喉咙,嘴角还因为能杀死段离恒而勾着毛骨悚然的笑。
“你这样她会很疼的。”
沈延瞳孔一缩,转过头就发现段离恒好好的站在远处,他低下头发现抓住的是一个全身都被头发包裹的人,割断喉咙不停流出鲜红液体他手背上。
沈延一把甩开那人,转头就看见段离恒走出房间,他追了过去,可无论他跑的多快后者身影依旧在远处悠闲地走着。
“一、二、三、四……”
耳边传来飘忽的声音,沈延眉头一皱停了下来,他听出来是何迦豪的声音。
这时声音却不在是何迦豪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嘶哑的女声,沈延反射性扭过头向后看去,就看到墙壁上有一副画,画里一个女人她站在楼梯中间,旁边站着何迦豪和宁百。
站在楼梯中间的沈延发现头发缠住了脚踝,刚弯下腰又被头发缠住脖子,像是藤蔓般紧紧束缚着,从头发上还能闻到令人作呕的腥味,并流出了鲜红的液体。
“你们……”沈延充血的眼瞪着站在面前的人,看起来比鬼都恐怖。
宁百苍白得脸什么都没说,倒是何迦豪笑了笑,他模样并不恐怖,只是脖子处有一处红痕,“沈延,我发现做鬼比做人好,这样我们就一样了,薄言哥很好的……”
“什么?”沈延一时间无法理解何迦豪的意思,只是剪刀一早就掉落在地上,他只能用手和身体试图挣脱。
段离恒朝沈延缓缓走过来,在月光下他温润如玉的姿态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可他脚下却飘浮着无数个黑色雾气,它们都带着痛苦的面容在来回游动着,他欣赏着沈延不停挣扎的样子,缓缓开口。
“沈延,你我都是同类,早就置身在冰冷的世界里,与其去渴求那一时的温暖,倒不如把那些自以为站在阳光中的人都拉下来。”
“你不是段离恒……”沈延头脑开始昏沉,段离恒在他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
段离恒脸上温润的面具像是褪去,他露出古怪的笑容,唇边随着笑意勾勒出扭曲弧度。
沈延挣扎时一脚踩空摔落下去,滚落时耳边又响起了那道声音。
“十、十一、十二……”
最后一道阶梯时出现一个黑洞,带着沈延无法言说的愤怒绝望,深深地堕入了黑暗。
“十三。”话音刚落,女人就带着何迦豪和宁百一起跳进黑洞。
楼梯间回响着尖利的惨叫,还伴随着撕裂的咀嚼声,在这寂静的学校里,形成了一个个回声,那回声从强到弱,直到最后的细不可闻,全部都是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同一个人。
“晴朗——”
第76章来自好友的邀请函
天灰蒙蒙,夹杂着硝烟和令人作呕的腐肉气味,四处的楼层破旧不堪,地上倒着成片死尸和散落的四肢。
晴朗站在原地不动,这个场景他记忆犹新,是他最后一次拥有金手指执行任务的末日世界,也是在这里导致攻略对象死亡受到处罚。
“傅薄言!他已经死了,基地不会让你放一个尸体进去。”
傅薄言身后背着一个仿佛睡着的人,没有理会身旁人的劝阻,他眸子沉寂死水,毫无生气,仿佛他的世界已经因那个人死亡而开始一寸寸的崩塌和瓦裂。
“我不会回去了。”
许久,傅薄言才缓缓开口,声音嘶哑难听,语气却显得很平静,然而正是这不该有的波澜不惊才让众人觉得心底的不安感逐渐扩大。
晴朗看到这心里像是哽住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当时他真的是抱着随意姿态游离世界,最后也是直接被丧尸弄死,没想到傅薄言反应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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