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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我们当初那是给他家面子，哪承想他家后来……&rdo;a家的男人更气愤了。

&ldo;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还不是被我们的两千元钱打动了心啊！&rdo;b家的男人毫不示弱。

李一泓可不想听他们再吵下去：&ldo;又吵，又吵，你们都想不想解决问题了？再吵，我怎么来的，可以怎么走！宪法上并没规定，政协委员一定得管你们这类事！&rdo;

苗翠山在一边吸烟，跟一个看热闹的嘀咕：&ldo;难，难管啊！我看这位李委员，今天非落个里外不是人不可……&rdo;

见双方都安静下来，李一泓这才接着说：&ldo;后来呢，你家老人病了，瘫在床上了，为了方便给你家老人洗澡，你家把这小屋隔了一下，一边改造成了洗澡间。而这么一来呢，借用他家那面山墙，由于长期受水淋，就有反应了。反应的结果那就是，他家屋里那边墙皮受潮了。你们双方，我说得对吧？&rdo;

一个戴着蓝布帽蓝口罩扫街的人扫到这儿不扫了，闪到一边，默默旁观事态的发展……

a家的女人抢先说：&ldo;李委员，你到我们家去看看，墙在我家那边都起毛了！&rdo;

b家的女人不甘示弱：&ldo;可我家那边又抹了一层水泥，你还叫我家怎么办？&rdo;

李一泓不说话了，踱向一旁，双方立刻又安静了。

李一泓走回来耐心地说：&ldo;你们不说了？你们不说，我接着说。想当初，你家盖这间小屋子时，如果不直接借用他的山墙，自己再砌起一面墙来，那么今天的问题就不会出现了，是吧？&rdo;

b家的女人：&ldo;我们当初本打算那样的，可是房管所不允许呀！&rdo;

&ldo;苗同志，您过来一下。&rdo;李一泓朝苗翠山招手。

苗翠山有几分不情愿地走了过来。

&ldo;苗同志，请您替他家解释一下，当初为什么不允许他家那样？&rdo;

&ldo;这……不妥吧？&rdo;苗翠山将李一泓扯到一旁，小声说：&ldo;李委员，有些内情，还是不抖落的好吧？&rdo;

&ldo;那也算不上什么阴暗面，说说吧。要相信群众能通情达理嘛！&rdo;

&ldo;引起什么不良影响怎么办？&rdo;

&ldo;但说无妨，我负责。&rdo;

&ldo;那，我就说。大家都知道的，他家死去的老爷子，是咱们房管所的老员工了。几十年如一日的，从没向单位提出过什么要求。他家人口多，以前住的很窄巴，这一点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老爷子突然一死，所里的领导，都觉得有些对不住他了。可房管所是管理房子的，不是盖房子卖房子的，也没现成的房子补给他家呀。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帮他家就地扩建这么一间小屋的决定。但市里有文件，不许私盖房屋。怎么算私盖呢？文件规定也比较具体‐‐四堵墙起架，面积超过十五平方米，即算违反条令。咱们房管所就钻了个空子，借用他家一面墙，不就是三面墙起架了吗？面积呢，也限制在15平方米以内了。这就不同于建了，只不过是接出了。市里有关方面呢，睁只眼闭只眼的，也就马而乎之地批准了。现在可好，起先本是两厢情愿的事，一闹到法院去，撕破脸了，就僵了。而且你们两家把房管所也卷到官司里了，后来又干脆把一切责任都推给房管所，不但搞得我们好心没好报，连市里有关方面也陷于被动，法院当然不好判了。想想看，你们要是那位法官，怎么判呢？&rdo;

&ldo;您说完了？&rdo;

&ldo;说完了。&rdo;苗翠山又欲转身躲开。

b家的女人忽然扑入男人怀里，哭开了：&ldo;这要是闹到最后，把我们这间小屋又给拆了，让我怎么安置孩子他奶奶呢？孩子他爷啊，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早呢？&rdo;

b家的男人吼道：&ldo;别哭，哭什么？只要我还活着，看谁敢拆咱们小屋的一砖一瓦！&rdo;

&ldo;都说了半天，也没个人说明，怎么解决我们家那边墙体受潮的问题！我没工夫听些扯淡的话了！&rdo;a家男人不耐烦了，说罢又欲转身离去。

李一泓严肃地说：&ldo;站住！你想好了，你要是走，以后你和你的家人再遇到任何需要别人进行调解的事情，都休想来找我李一泓！我就不信居家过小日子的老百姓，谁家能永不陷于矛盾纠纷！&rdo;

a家男人毫不示弱：&ldo;那我找法院，不找你一个半老不老的政协委员，何况你也只不过是个市级的！&rdo;

&ldo;那好吧，你就接着找法院去吧！或者你们两家，人脑袋打出狗脑子来！我一个市级的半老不老的政协委员，还真不愿操这一份闲心啦！苗同志，咱们走！&rdo;

李一泓拔脚便向自己的自行车走去，苗翠山正中下怀地跟随其后。

b家两口子不干了，赶紧追上去，男的说：&ldo;哎哎哎，李委员，您千万别走哇，我们保证，愿意服从您的调解……&rdo;

女的说：&ldo;李委员，他那人，就那驴脾气，我们邻居多少年了，轻易不跟他一般见识，您怎么跟他一般见识呢！&rdo;

a家的女人也凑上来说：&ldo;李委员，他可不驴脾气呗！您见谅，您见谅！&rdo;转身指着他男人训斥：&ldo;你给我少说两句！听人家李委员讲出个调解的意见行不行？人家还没进行调解呢，你就几句混话把人家气跑了，不是明明有理的事也变得没理了吗？！&rdo;

a家的男人自知表现恶劣，闪一旁不吭声了。

&ldo;多谢诸位对我的理解！广告词说，人类没有联想，世界将会怎样？我在此要说一句，老百姓之间缺乏理解，社会将会怎样？&rdo;李一泓伸手把苗翠山也拦下了，&ldo;苗同志，您也别走了。您要是把我一个人撇在这儿，那不是太不仗义了吗？&rdo;

&ldo;哪儿能呢！哪儿能呢……&rdo;苗翠山只好把自行车重新支好。

李一泓问他：&ldo;当初这间屋子是三面墙起架的，又经过了有关部门的特批，是不是仍算合法呀？&rdo;

苗翠山答：&ldo;当然。当然。&rdo;

&ldo;既然是一间具有合法性的屋子。它的主人如果在这间屋子里再加厚哪一面墙，应该也不算违犯吧？&rdo;

&ldo;这……我觉得，肯定不至于就改变了是三面墙起架的事实……&rdo;

&ldo;有你明白人这句话就行。&rdo;李一泓转身问b家两口子，&ldo;听到苗同志的话了吧？&rdo;

李一泓将b家男人扯到一旁：&ldo;你那洗澡间里，再加一砖厚的墙，他家那边不是就不反潮了吗？矛盾不就平息了吗？&rdo;

&ldo;那可不行！&rdo;b家男人反对

&ldo;怎么不行？我了解了，再加一砖厚的墙，你家那洗澡的地方还有五六米大小呢，不妨碍给老人洗澡嘛！&rdo;

&ldo;不是大小问题。当初行，现在不行。那面墙已经贴了瓷砖了，我们不是又得破费？&rdo;

&ldo;你家那面墙的瓷砖已经掉了不少了，早晚不是还得破费？&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我既然调解，该预先了解的情况，我当然要了解清楚。法院的同志告诉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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