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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心中狂跳，生怕我的异常被太后看在眼里。可是她却没有深究的意思，而是对皇帝说：&ldo;贺你登基的各个藩属国的国君这两天就陆续进京了。皇后的丧事要尽快办的好。不能耽误十五的朝拜才是。&rdo;

&ldo;按照国礼，皇后崩，停灵七日，辍朝九日。今天是初七，一切朝拜推至二十之后。&rdo;靳旬看着太后，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这是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样子。

在我面前，他永远都只有温柔纵容。只要我要的，他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他究竟心中是怎么想的？他究竟是为了悼念皇后还是为了悼念静庄呢？

&ldo;旬儿！&rdo;太后板起脸来，看着靳旬。

靳旬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太后。半天，太后身子松懈下去，她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说：&ldo;你出去吧。&rdo;

靳旬低了一下头，转身，却停在门口。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的传入我的耳中。

&ldo;朕刚灭了太师满门，皇后就暴毙了，若少了礼数，难免会受人诟病。朕这么做，只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还请母后见谅。&rdo;

不等太后回答，靳旬已经挑帘走了出去。

我站在那里，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发怔。

&ldo;只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rdo;，他的话不停在我耳边回响。是啊。我竟然刚才有一丝的动摇。我以为他如此坚持，哪怕有一分是为了我这个曾经和他海誓山盟的妻子。哪怕只有一分呢……

不过转念，我又庆幸起来。靳旬，谢谢你的绝情。若非如此，我真怕日后我会下不去手呢。

我和太后各怀心事，对坐无语。本以为就此尴尬收场，我正要站起来告辞。她一把按住我，眼睛灼灼，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ldo;姑母，您，您有何吩咐？&rdo;我衣服耗子见猫似的，声音因为胆怯发虚。

太后似乎有些犹豫，并没有开口。

我沉住气，心中暗暗盘算，这只老狐狸，究竟又作何打算。

&ldo;梦儿可愿做皇后？&rdo;终于，她开口了。我心里的一块大石也问问过了地。

眼睛几分惊喜几分诚恳的看着她，说：&ldo;后宫之中，谁不想做皇后啊！&rdo;

&ldo;不要攀扯别人，只说你。你客源做皇后？&rdo;太后松开我的手，向后靠在塌上，眯着眼睛，看着我。

我福至心灵，忙跪在她脚边说：&ldo;若姑母抬举梦儿，梦儿便识得这份抬举。&rdo;

太后眼未全睁，神色也毫无起伏。我跪在那里，她也不叫我起身。心下疑惑，不禁蹙眉。太后突然睁开眼睛，指着我，说：&ldo;要做皇后，要关注你的表情。喜怒不形，任谁也害不得你。懂吗？&rdo;

我赶紧受教了似的，点点头，一脸向往的说：&ldo;梦儿若有为后之日，定不负姑母栽培。&rdo;

太后看着我，笑着拉我起来，说：&ldo;梦儿说的哪里的外道话。你我都是彭家门儿里走出来的。夫家和母家要并重于心。切不可学范静庄那丫头，满脑子夫家，竟忘了自己母家。最终，也不过成了无根之浮萍。&rdo;

我听着太后的教诲，低头沉思。她的话真是句句锥心。我甚至不敢多想，生怕眼泪会愧疚的落下来。

当初以命相搏逼着父亲救下的，竟是举刀屠门的凶手。东郭先生和狼，怕不及于此了。

太后将我低头不语，请咳一声，说：&ldo;哀家知道，这些日子你的事儿不少。现在说这些，也为时尚早。皇帝心情未平，各宫都要谨慎。你现在身为六宫之首，一定要守好本分，伺候好皇上才是正道。&rdo;

&ldo;梦儿记住了。&rdo;深深的磕了一个头，把眼泪蹭在衣袖上，暗暗出了一口气，我换上谄媚的笑容，对太后说，&ldo;姑母放心，梦儿和皇上向来情深，坚守正道，那是必然。&rdo;

&ldo;少说什么情深情浅。你还没看明白吗？世人夫妻可以谈情说爱，可是你的夫君是皇帝。他对范静庄如何？不也是宠爱有加，相处十余年，能说情浅？最终如何还用哀家多说？&rdo;

&ldo;这，这正是梦儿不懂和惶恐都地方。皇上待皇后向来宠爱有加，怎么就突然……&rdo;我借着她的话继续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问出什么来。

太后好像很信任彭语梦，她看着我，拉我起来，坐在她腿边，说：&ldo;之前姑母让人带你学习权谋，你一概党走耳旁风。如今迷糊了不是？自古薄情帝王家。皇帝如果哥哥多情深情重情，江山还怎么做得稳？&rdo;

&ldo;那，太师一家真的谋反？&rdo;我继续追问，提到太师，声音有些急迫。好在太后只顾说教，一时没有注意。

&ldo;太师一家谋反与否已有定论。皇帝信，哀家信，天下百姓无人不信。&rdo;太后看着我，笑着问，&ldo;你信吗？&rdo;

我怯生生的看着她，连连的点头，撞着胆子，问：&ldo;那，那若一日，皇上和天下百姓都信了彭家有罪，是不是……&rdo;

没让我把话说完，太后欣慰的看着我，却没有回答我，只是对一旁的莲芳说：&ldo;灵珠问罪，珊瑚年纪还小。贵妃身边缺一个得力的。你去把琥珀安排一下，让她日后就跟着贵妃了。&rdo;

莲芳领命下去了。太后拍拍我的肩膀，说：&ldo;梦儿经此一事，竟然开窍了。日后定是哀家的得力臂膀。今日你我就先说到这儿。外面还要你去主持。&rdo;

站在皇后寝宫的园子的石榴树下，我看着太后刚刚给我留下的一条眼线，还没来得及多问。甲胄之声想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身戎装，迈进院子。

看见来人，我心一动。急走两步迎过去，百感交集。

&ldo;给六爷请安。&rdo;我轻轻福下身子，相隔两世一般，眼泪不觉涌了上来。

六王爷靳奕面无表情，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走向灵堂。他佩剑的穗子扫过我眼前，只留下一片模糊。

&ldo;主子，进去吧。&rdo;珊瑚提醒我。

我点点头，跟了进去。脚还没迈上台阶，一只瓷碗砸了过来，碎在我脚边。蹦起的碎片一下划破我的额头。血一下在渗了出来，珊瑚忙上来，用手帕捂在我头上。

我推开她，急冲冲的走进去，里面乱作一团。

&ldo;皇兄，皇嫂死因未明怎可盖棺定论！&rdo;靳奕站在当堂，满脸涨红，怒目对着台子上的靳旬。

&ldo;皇后死因未明？你听谁胡说的？太医已有顶端，皇后死于突发心悸，你需要无理！&rdo;靳旬面色凝重，不怒自威。

&ldo;突发心悸？&rdo;靳奕扬天大笑，声音里无限悲凉，眼泪挂在脸上，巡视周围，&ldo;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突发心悸？我不信！&rdo;

靳旬眼神寒峻的看着他，兄弟两个人隔空对峙。靳旬的眼神让人害怕，我知道他在生气。忙上前两步，赶过去。

&ldo;六爷，皇后娘娘尸骨未寒，您这样吵闹灵堂，不合规矩。&rdo;

谁想，靳奕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我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不禁往后推了一步，可还是晚了。&ldo;啪&rdo;的一声，脸上一阵火辣，我重重的跌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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