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太犯规了。
他从西装裤的口袋里掏出一方素净的手帕,低头沾了沾仍带血丝的嘴角,问:&ldo;没脑子的吗?还能被人关在天台。&rdo;
祁崎有点愣,怀疑自己听错了,晋冬往常在他面前要多狗腿有多狗腿,居然敢说他&ldo;没脑子&rdo;。他幼稚地推了他一把,控制不住脾气问:&ldo;说谁没脑子!&rdo;
晋冬踉跄地后退一步,也不恼,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拭手背,抬眼看他:&ldo;会议还在继续,你的助理看起来好像搞不定,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干耗?&rdo;
祁崎终于想起还有正事,算算时间该到维纳展示了,他不在,胡涂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
懊恼地咬咬牙,不应该意气用事,跟他在这里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就在他绕过晋冬朝门口走时,一阵妖风刮过,顺带把天台的铁门关上。祁崎没在意,伸手转了下门把手,大力向后拉‐‐
祁崎:&ldo;……&rdo;
不甘心又试了一次,祁崎:&ldo;……&rdo;
面对纹丝不动的门,他这下是真慌了,怼在门口对着铁门一阵捣鼓。
听到身后门把手不断开合的声音,晋冬回头:&ldo;怎么了?&rdo;
祁崎又转了几遍,最后不得不放弃。额头抵在门上,他无力地说出事实:&ldo;锁上了。&rdo;
&ldo;……&rdo;晋冬走过去把他拨到一边,试了试,确实锁上了,看到旁边祁崎失意的侧脸,拍了拍他的肩安慰:&ldo;节哀。&rdo;
没拒绝他的好意,祁崎木然地点点头:&ldo;好的,你妹。&rdo;
晋冬:&ldo;……&rdo;
两人在天台上坐了近一小时,直到会议结束后,刘安带人找了上来。
刘安看到两位总裁靠着栏杆席地而坐,有些意外,她诚惶诚恐地迎上前,说了一堆歉意的话后表示一定查明原因。
祁崎懒得跟她对质,看到她身后有几个工作人员,楚青也在其中,就是不见胡涂。他过分平静地问:&ldo;我助理在哪?&rdo;
刘安说:&ldo;应该还在楼下。&rdo;
想到那个年轻人在会议上的表现,她蹙了蹙眉,不明白对工作苛刻的祁总怎么会招这么登不上台面的人当助理。
祁崎站起身拍拍衣服,没说什么,越过众人走出天台。
刘安又转向晋冬,说:&ldo;晋总,今天实在不好意思了。&rdo;
又注意到他嘴角的淤青,她关心地问:&ldo;这伤……&rdo;
晋冬不在意地笑笑:&ldo;不小心磕到了,不碍事。&rdo;
&ldo;别在这站着了,我办公室正好有医药箱。&rdo;
晋冬却说:&ldo;我有事跟楚设计师说,刘老师如果有事先去忙。&rdo;
刘安明智地不打扰他们,带着几个人下楼。楚青站在原地,安安静静地等晋冬开口。
晋冬听脚步消失在楼道里,转过身时已经没了先前的和颜悦色,毫无预兆地抬手扇了楚青一巴掌。
楚青耳朵里嗡嗡作响,白得不正常的脸颊上浮现一道掌印。经历最初的愣怔后,他扶好被打歪的眼镜,低着头站在晋冬面前,态度隐忍又克制。
晋冬活动有些发麻的右手,不带情绪地说:&ldo;再敢动他,就退出设计界吧。&rdo;
没再多看他一眼,晋冬跨出天台。
楚青仍然低着头,风来风往间,被吹得凌乱的额前碎发遮住了眼睛。
☆、单箭头
祁崎在七楼的安全通道里找到胡涂时,他正坐在楼梯上,脊背弯曲,脸埋在双手间,身形单薄得如同一击就碎。
听到脚步声,胡涂抬头看向上方,从楼梯扶手间的空隙看到消失了两个小时的男人。清亮的眼还有些潮湿,他抬手抹了把,低声问:&ldo;你去哪了?&rdo;
察觉到声音的暗哑,他清了清嗓子,汇报说:&ldo;刚结束。&rdo;
祁崎居高临下看着他,看他仿佛哭过的潮红脸蛋,心底划过异样的感觉,像被针扎,又像有只猫爪在挠。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祁崎一步步走下楼梯,不拘小节地坐在他身边,一条长腿舒展搭在下方的台阶上。
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不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祁崎别扭地问:&ldo;你还好吗?&rdo;
胡涂吸吸鼻子,笑得勉强:&ldo;我大概要去服装厂了。&rdo;
还记得昨晚祁崎威胁他说,会议上要是敢抖腿就等着去服装厂踩缝纫机。
祁崎立即领会他的意思,问:&ldo;抖腿了?&rdo;
&ldo;嗯,差点吓cry。&rdo;胡涂把脸埋在臂弯里,大方承认。
祁崎忽然有了道歉的冲动,如果今天带来的是章扬,或者他能再小心点不被算计,胡涂就不会这么难堪。
&ldo;我搞砸了。&rdo;
旁边传来闷闷的声音。
祁崎抬起手臂越过他的肩膀,想抱抱脆弱的青年,可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放不下去。又默默收回,他说:&ldo;不怪你。&rdo;
&ldo;对不起……&rdo;
胡涂自顾自地说,尾音不稳,带上了哭音。
祁崎僵硬地拍拍他的肩,毫无技巧地安慰:&ldo;没关系。&rdo;
刚搭上胡涂的肩,他就感到手下的肩膀在细细颤抖,祁崎愣住,确定他在哭后,心底的异样感瞬间强烈到无法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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