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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ldo;洛辛？&rdo;从不曾听说过这号人物，楚明允细思片刻，沉吟道：&ldo;十八九岁正是容易培养的时候，而如今朝中无将才，若苏世誉要把他举荐给李延贞，恐怕是打算来分化我手中兵权了。&rdo;

秦昭顿时紧张，&ldo;那怎么办？&rdo;

&ldo;什么怎么办？&rdo;楚明允云淡风轻地睨去一眼，唇边一点冷淡笑意，&ldo;担心个什么，培养了他就一定能成事了？你以为我这般地步，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做到的？&rdo;

&ldo;哦。&rdo;秦昭放下心来。

话虽如此，楚明允自己眉目间还隐约蕴着些烦躁，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挥手示意秦昭快走，没再说话。

书案上一盏烛火煌煌跃曳。

次日清早，曙色苍苍，禁军统领一入宫就见到了等在殿内的太尉大人，大惊之际忙快步上前赔礼。

他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地图，听楚明允简单吩咐后，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的神情，试探地问道：&ldo;今日休沐，楚大人还起这么早，是有什么要事吗？&rdo;

&ldo;没别的事，&rdo;楚明允低眼看着握在手中的折子，&ldo;没睡。&rdo;

统领讪讪，&ldo;……那我送您出宫。&rdo;

他看了统领一眼，把折子递了过去，转身往外走去，统领便恭敬地跟在了后面。

晓光里的宫城静寂，碧瓦飞甍上落了层春日，偶有扫洒宫人对他们躬身行礼，继而退后避让。

楚明允突然开口道，&ldo;现在大致看一下，哪里不明白快问。&rdo;

统领闻言忙打开了折子，看下去后不禁微诧，&ldo;楚大人……这杞山南麓不是向来不驻防的吗？&rdo;

&ldo;杞山南麓是陡坡，之下又是卫水，它一到春时就会涨水，河流湍急得根本过不去人，是道天然屏障，当然用不上驻防。&rdo;楚明允拿过折子看了一眼，闲步在前，&ldo;不过今年雨水不足，回暖的也比以往慢，河水流的缓滞多了。这一少了卫水的阻拦，但凡是稍有点功夫的人都可以通过南麓上山。而南麓又靠近猎宫，若是……&rdo;

他话音渐轻，忽而就没了下文，统领正低头听得专注，回过神才发觉楚明允不知何时停了步。

统领纳闷地回头看去，只见太尉大人举目凝望远处，一双瞳眸晦暗不明，唇边却清晰地缓缓浮起出了笑意。

&ldo;终于有件让我顺心的事了。&rdo;他似是低叹了声，模糊在晨风里听不清晰。

统领顺着他的目光转头望去，见蔷薇花架下有人独行而过，身影如芝兰玉树。

&ldo;自己看。&rdo;话音未落，折子就被一把塞了过来，统领愣愣地看着他余光都不肯分给自己半点，抬步径直走了过去。

一步步踩过青石板，踩过未及扫净的满地落花。

&ldo;苏大人‐‐&rdo;

绯红厚瓣上沾有晨露剔透，暗香浮动。

苏世誉驻足于春色之中，微有一顿，转过身来，抬眼便笑了，&ldo;楚大人，多日不见。&rdo;

&ldo;多日不见，&rdo;楚明允几步停在他面前，拉长了语调笑道，&ldo;不知苏大人在淮南有没有想我啊？&rdo;

&ldo;楚大人觉得呢？&rdo;苏世誉淡笑着看他。

&ldo;我觉得有呀。&rdo;楚明允抬起双手，歪头笑得眉眼弯弯，&ldo;既然如此，那不如来抱一个？&rdo;

说着便真要揽上来，苏世誉微怔，扫见不远处不明所以的禁军统领，忙退开一步抬手挡下，几分无奈，&ldo;楚大人，这是宫中。&rdo;

楚明允不在意地放下手，回首看去一眼，那统领惊醒般地一抖，远远行了礼就埋着头，匆忙离去了。

他才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问道：&ldo;刚回来？&rdo;

&ldo;是，方才去宣室殿向陛下呈上了回报。&rdo;苏世誉与他并肩往外走去。

&ldo;淮南那边怎么样？&rdo;

&ldo;现下还算安稳，不过楚大人大概也感觉到了，事情恐怕不会如此简单。眼下只好静观其变，我也会催促陛下尽早施行推恩令。&rdo;

&ldo;你真的不说一句想我了来听一听？&rdo;

苏世誉下意识地要张口回答，随即一顿，才意识到他说的什么，侧头看去正对上楚明允笑意流转的眸，他不觉弯起唇角，收回了视线，却不回答，&ldo;楚大人怎么休沐日还一早入了宫？&rdo;

楚明允淡淡挑了眉梢，&ldo;也没什么事……&rdo;

&ldo;大人留步！&rdo;身后突然响起一声高喊，伴着奔跑声分外清晰。

他们回身看去，有一少年转眼追赶上来，气息不稳地抹了把额上的汗，张口道：&ldo;您走的可真快，我还没好好谢谢您呢！&rdo;

苏世誉平淡一笑，&ldo;你路上已经谢过很多次了，况且举贤荐能是我应当做的，能得陛下赏识也是因你能力足够，没必要跑来谢我。&rdo;

&ldo;这话哪儿能这么说，&rdo;少年坚持道，&ldo;没大人您，我恐怕这辈子都来不了长安，当然要好好谢谢您！那……要不然我请您吃饭？&rdo;

&ldo;不必了，&rdo;苏世誉笑道，&ldo;日后就是同僚，宴会相见多的是，你何必这样客气。&rdo;

&ldo;可是……&rdo;

&ldo;这就是你带回的那个人？&rdo;楚明允开口打断，问苏世誉道。

少年奇怪地任他审视，&ldo;是我，怎么了？&rdo;

苏世誉稍一抬手，示意他别再开口，转而对楚明允笑道，&ldo;这是洛辛，过后会在兵部任职。他年纪尚小，不懂规矩，日后还要请楚大人多见谅。&rdo;

&ldo;哦‐‐？&rdo;楚明允笑了声，&ldo;苏大人向来遵从礼数，这不懂规矩的人，不知是如何让你看上眼的呢？&rdo;

&ldo;规矩可以再教，可赤诚忠勇的心性毕竟是教不来的。&rdo;苏世誉淡淡笑答，余光不经意瞥见洛辛仍紧盯着他们俩，便看了过去：&ldo;你有话要说吗？&rdo;

&ldo;嗯！&rdo;洛辛急忙点头，&ldo;大人，我还想问问今天不上早朝，是不是就见不到别的大人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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