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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ldo;哦，这幢洋楼每层都有三个房间吧？&rdo;

&ldo;对。&rdo;

&ldo;屋顶的烟囱那么多，是每个房间里都有暖炉吗？&rdo;&ldo;是啊，但是中间的房间里没有。&rdo;

&ldo;哦，只在两侧的房间里有？&rdo;

&ldo;对，一楼的中间接近门厅的地方安有壁炉，二楼三楼只在两侧有。所以，正中间的房间到现在还空着。&rdo;

&ldo;没有壁炉，冬天冷吗？&rdo;

&ldo;即使不冷，当然也是有壁炉的房间好啊。&rdo;三幸语调明快。&ldo;的确是这么回事。&rdo;在这么陈旧的房子里住，无论是谁都愿意选择有壁炉的房间。到了三楼，进人走廊，天花板变得很低。

三楼的走廊形状很特别，因为它就在三角形的屋顶&rso;卜边。右侧的天花板向下倾斜，最终和地面连接在一起，因而只能尽量靠左通行。面积虽然很大，但是空间狭窄，使人不由得要弓着身子前行。右边是一排斜窗，窗帘都束在两侧。透过窗户，月光之下可以望见黑暗坡石垣附近的树木以及几个石棉瓦铺就的屋顶。用手推推玻璃窗，发现它们的确是直接镶在了窗框上。

&ldo;就是这间。&rdo;兰幸指着三扇门中的一扇说。也许是楼梯处的煤油灯发出昏黄的光，抑或是年代久远，白色的房门都已经泛黄。&ldo;请！&rdo;三幸转动黄铜色的门把手，像撞门一样向内猛地把门推开。御手洗在前，我紧随其后，进人了黑漆漆的房间。黑暗之中只能看见月光透过两扇窗户流泻下来，最后进来的三幸打开了房间里的电灯开关，天花板上的日光灯一闪一闪的，房间里的东西都看清楚了。

由于三楼走廊的位置靠近屋脊的中央，所以和一楼的房间相比，从门到窗户的距离很短，房间显得非常狭小。屋里还堆放了旧家具、木箱和纸箱，空间就更局促了，感觉好像是个仓库。房间里的墙壁和走廊的装饰不一样，但仍采用带花纹的壁纸。三楼就在风吹雨淋的屋脊的正下方，茶色的斑痕比一楼二楼走廊里的要多得多。

因为是屋脊下的阁楼，天花板上裸露出的茶色房梁尽显岁月沧桑。靠近门口的墙边有一台沉甸甸的巨大黑色机器，两根铁架支撑着机身，上面搭载着数量众多的黑色齿轮。

&ldo;哦？使风向鸡振翅的机关就是这个吗？&rdo;御手洗兴奋地说。他轻抚墙边生了红锈、大大小小的齿轮，还有钢质发条以及连接这些零件的铁架。通过紧贴着天花板的缝隙还能看见链条，整套机器应该有我两臂合抱大小。

&ldo;真是太漂亮了！&rdo;喜欢机械的御手洗表现得兴高采烈，&ldo;但是锈蚀得厉害，又落满了灰尘，想让它再次运转就必须精心修理一次。&rdo;&ldo;是啊。&rdo;

&ldo;如果我是这家主人，一定立刻就把它修好，上满机油，让它运转起来。&rdo;御手洗惋惜地说。

&ldo;但是关键的部件风向鸡却不见了。&rdo;我说。

&ldo;啊，对呀！&rdo;御手洗说。在这么有趣的机器面前，御手洗已经完全进人忘我的状态。

&ldo;嗯，在这儿拧发条啊。&rdo;御手洗向上伸出了手。

&ldo;发条在这么高的位置，小孩的手根本够不到，就是女人的个子矮了也不行。看来培恩先生是个高个子的人啊。&rdo;

&ldo;对。培恩先生有一米九o。&rdo;

&ldo;哦，那他没问题了。但是怎么没有螺丝呢？在这里插进去转，应该有一个蝶形螺丝啊。&rdo;

&ldo;嗯，可能在这个抽屉里……找到了。&rdo;三幸打开角落里旧家具的抽屉，从里边翻出生了锈的蝶形螺丝把手，递给了御手洗。&ldo;谢谢！但是不修理一下就拧不动发条，还是放回去吧。&rdo;御手洗接着观察机器。

&ldo;拧紧这个发条，力就传递到这个齿轮，扭矩不断增大，转动这个曲柄，再带动链条。啊，这是开关吧？用这个钩子推动齿轮，机器就能运转了。石冈君，实在是太棒啦！厉害！

&ldo;这是意大利制造的啊。哎呀，那个齿轮的颜色和其他的不一样，这个也是，可能是材质不一样吧。这么说这套机器如果有了年久失灵的部件，就另做一个新零件把它换下来。哦，那里有个机油罐，嗯，这是英国制造的，是培恩先生曾经使用过的吧？&rdo;御手洗已经完全进入了物我两忘的状态。

&ldo;嗯？奇怪啊，那里怎么会有真空管？&rdo;御手洗眉头紧皱，目光犀利，&ldo;真奇怪啊……这种动力机器根本用不着真空管啊！三幸小姐，那个椅子没坏吧？&rdo;

御手洗指着角落里的一个旧木椅问道。&ldo;嗯？没有坏……&rdo;止幸有点莫名其妙。

&ldo;把它拿过来。我可以踩在上面吧？&rdo;御手洗盯着天花板说。&ldo;嗯，可以的。&rdo;三幸快步拿来了椅子。

&ldo;谢谢！&rdo;御手洗接过椅子放下，飞身跳了上去，把脑袋探进机器深处仔细观看。

&ldo;还真是一个真空管啊。这是一个放大器，石冈君。为什么这套机器里还要安装放大器呢……嗯……&rdo;

御手洗把手指伸进机器深处。我担心他弄坏了这么贵重的机器，或者手被齿轮轧伤。

&ldo;锈住了，弄不清楚。这是个圆桶，哎呀，齿轮转到这边带动这个圆桶。圆桶表面有这么多凸起，也就是拨片，开始弹奏这片铁琴。这么说，这是个八音盒啊！&rdo;

御手洗仍然陶醉在兴奋里。

&ldo;铁琴一响就用这个拾音器收音，像麦克风一样，经过扩音放大，然后……哦，这根电线通到屋顶，上面肯定有喇叭。三幸小姐，上面的风向鸡是伴随着八音盒的旋律振翅，对吧？&rdo;

&ldo;啊？大概是吧，我听别人这么说过。&rdo;

&ldo;但是音乐不久之后就不响了，风向鸡只好在失去音乐伴奏的情况下振翅，对吧？&rdo;

&ldo;嗯，是的，我也是听说的。&rdo;

&ldo;哦，明白了，没错。这里的齿轮脱落了，这样也就不能转动了，也就无法带动圆桶了，因此就没有伴奏了。扩音器的电源线也……哎呀，怎么给切断了？三幸小姐，有工具箱吗？我需要扳手、电笔、钳子这些工具……&rdo;

&ldo;当然有，要我拿来吗？&rdo;

&ldo;麻烦你，还要手电筒。&rdo;

&ldo;知道啦！&rdo;三幸已经在走廊里了。

&ldo;御手洗，你想把它拆了？&rdo;

&ldo;音乐啊音乐！这里曾经发出音乐！如果只是一个使风向鸡振翅的装置，就是不拆开也能大致弄明白。但是这个八音盒奏出了曲子，只这么看是弄不清楚的。必须拆开，转动这个圆桶，使上面的拨片敲击铁琴，才可能了解。&rdo;御手洗从椅子上跳下来，坐下，向我解释着。

&ldo;但是，知道这是什么曲子又能怎样？那可能只是所有学校常用的课间乐曲。&rdo;我说。

&ldo;可能吧。但是死去的藤并卓提到过风向鸡和音乐。现在这两样东西都在这里，如果你还够朋友，就请你支持我，不要管别的。&rdo;三幸双手提着一个似乎很重的红色工具箱回来了，御手洗从椅子上弹起，急急忙忙地接过来，打开箱盖查看里边的工具。&ldo;嗯！这些已经足够了。三幸小姐，这房子里有钢琴吗？&rdo;御手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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