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卿吓了一跳,急忙后退两步,狐疑地看着妇人问,&ldo;我们……认识吗?&rdo;
妇人情绪激动,上前一把拉着九卿的手,哽咽着道,&ldo;我是三姑啊……&rdo;
九卿大惊,她急忙朝妇人脸上仔细打量,&ldo;你这是怎么了?&rdo;她慌慌张张地问。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在这个世上,三姑和青楚是和江九卿最亲近的两个人。她如今顶着江九卿的身体,内里却换了个人……青楚还好办,毕竟是小丫头,三言两语也许就把她糊弄过去。可三姑却是经历过人生许多年的人,尤其她又是江九卿的辱母,对九卿的一举一动都了若指掌。如果她看出什么破绽,会不会……
九卿强抑下惊叫的冲动,情急之下,她把对付青楚的招数拿来故技重施,装作吃惊不小的样子惊惧地问三姑‐‐听青楚无意中提到的话言话语,三姑脸上并没有什么青记。她选择了这个无伤大雅的话题,打算先把骤见三姑的措手不及含混过去。
三姑用手抚了抚脸,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ldo;我想要见小姐……这府里的人又都认识我,没办法,只得听了肖嬷嬷的话,把脸染了一染。&rdo;她右眼角的泪痕已经把眼尾的青色弄花了一块,看着她皮肤上斑斑点点的污渍,九卿只觉得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
她轻轻地拉了三姑的手扶着她坐在椅子上,给她斟了盅茶放在跟前,又轻柔地道,&ldo;我很好,三姑不用惦记我。&rdo;她紧挨着三姑坐下,携了三姑的手紧紧握住,&ldo;三姑你这些日子过得好不好?&rdo;她真心诚意的问三姑。
眼里的关切是情真意切的。
三姑擦着眼泪,脸上却露出蔚然的笑容,&ldo;我也很好,只是惦念小姐的紧。&rdo;她细细地打量着九卿的容颜,&ldo;小姐瘦了。&rdo;
九卿不由汗颜。三姑把她当孩子一样真心疼爱,不管怎么变,她也是三姑看着长大的江九卿。她就是有什么地方跟原来的江九卿大不相同,三姑即使看出端倪,也不会真的把她给出卖了吧?
她不由有点轻嗤自己的小人之心。
&ldo;小姐你受苦了……&rdo;三姑摸着九卿的脸,把声音压的低低的,&ldo;我怕你进了将军府,我们以后就再难见面了,我昨日苦苦求了肖嬷嬷一晚上……&rdo;她柔柔的说着,仿佛在跟自己的女儿话家常。
空气中却透着一种别样的悲伤。
九卿眼里含泪,一头扑在三姑的怀里,&ldo;三姑,你不用惦记我,我们就快熬出头了,我们就快过上好日子了,到时我把你接进庄子里,你在那里给我看家……那里也是你将来的家,还有青楚的家……&rdo;她眼泪如珍珠般双双对对滚落下来。
屋外传来肖嬷嬷的咳嗽声,&ldo;五小姐,你们捡紧要的说,咱们没法等得太久,用不了一会,那些丫头婆子就要过来了。&rdo;她把那些下人打发着去正院里搬箱笼去了。
九卿抹了抹眼泪,坐直身体,由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到三姑的手上,&ldo;三姑,你先拿着这个……&rdo;她跟三姑解释道,&ldo;将来你去方府见我的时候,门房如果不让你进门,你就给他们使点碎银子。&rdo;说着,脸上抑制不住浮上一抹大大的笑意。
几天来烦心的事情终于解决‐‐正愁外面没有亲近的人可用,可巧三姑今日就登门过来看她了。
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
她正在为她们的将来未雨绸缪,包括她的,青楚的,和三姑的。她们是这世上虽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人彼此相互依附的最亲近的人。
三姑愕然,看着银票愣了半晌,才急忙握着她的手推辞,&ldo;小姐你这是做什么?你攒这点钱不容易……以后进了将军府要用来打点下人的时候多着呢,你不能身上分文没有……&rdo;
九卿把银票硬塞进她的手中,笑着道,&ldo;三姑你不知道我发大财了,这点银子对我来说不值什么。你快拿着,以后我用你时候多了,你没钱打点门房,将来怎么进方府去听我的吩咐?&rdo;她把三姑的手紧紧攥住,拥着她往三姑的怀里推。
外面又传来肖嬷嬷的咳嗽声,&ldo;时候差不多了。&rdo;
九卿连声答应,&ldo;这就好了。&rdo;她冲三姑使眼色,&ldo;快点装起来。&rdo;又道,&ldo;等到接七换八的那一天,你在路上等我,咱们好好商量一下那几个庄子的事。&rdo;
三姑怔愣,&ldo;小姐你有庄子了?&rdo;
九卿得意一笑,昂起头道,&ldo;嗯,我的陪嫁,是五个!&rdo;
三姑大讶,她一把抓住九卿的手,急急地问,&ldo;小姐,大夫人怎么会给你这么多的陪嫁,你该不会的答应了她什么吧?&rdo;她眼里透出无比的忧虑和担心。
&ldo;你放心,&rdo;九卿反握住她的手,心里是满满的感动,&ldo;我什么也没答应,她既然让我嫁给一个不知死活的将军,我要她的这点东西也是理所应当的。&rdo;
她毫不避忌把自己跟钱夫人谈条件的事情告诉三姑。
三姑又惊又喜,眸子里有一层灼热的亮光溢出来,低下头忽然双手合十道,&ldo;阿弥陀佛,小姐总算要熬出头了。&rdo;她的脸色立刻容光焕发起来,看着九卿的目光是说不出的激动和祥和。
九卿便趁机低声说道,&ldo;你先在外面帮我物色几个能干的人,待我选中之后,把他们放到庄子里去。&rdo;
三姑连声答应,转而又问,&ldo;那江府里的陪嫁之人……&rdo;
九卿嗤地一笑,&ldo;不管陪嫁的是谁,我都不用!&rdo;
三姑心领神会,站起身来,正好肖嬷嬷掀帘进来,神色焦急,她冲着九卿直打眼色。那两个娘子迅速地超过肖嬷嬷,一个上前抓了搭在衣架上的湘裙,一个到椅子上提了小袄,疾速地走到九卿身前,不由分说就往她的身上套。
九卿深知有变,也不多话,
19、三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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