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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1页）

&ldo;朕是这么想。但是这其中错综复杂，朕也举棋不定。&rdo;如今局势纷乱，长流总觉得前方大雾弥漫，怎么都无法看个通透。

&ldo;不如把叶行云抓起来严加拷问。&rdo;

长流摇摇头，轻声道：&ldo;即便如此，他说的话能信吗？&rdo;像叶行云这样的人，多半是死士，从他嘴里撬出来的未必就是实情。

长流凝视着案几上的奏报出神，片刻后决断道：&ldo;不如这样……&rdo;

君臣二人又密谈片刻，江淮才告退出去。

是夜。

叶行云递上令牌，道：&ldo;御前侍卫叶行云特来求见陛下。&rdo;

旺财早已在通向冬暖阁的锦翠门处恭候多时，见到叶行云忙上前凑近低声道：&ldo;叶侍卫，陛下让奴婢等着您呢。陛下现在湖心岛，让您即刻前往。&rdo;

&ldo;有劳旺公公了。&rdo;叶行云望向不远处的冬暖阁，果见夜色中烛火远不及往日陛下在时明亮辉煌。

旺财径直将叶行云带到湖边一处泊船的地方，道：&ldo;奴婢还要到御膳房给陛下取宵夜，叶侍卫快去向陛下复命吧。&rdo;

&ldo;前几日路过此处，湖面还未破冰，想不到今日都融了。&rdo;

旺财笑道：&ldo;可不是吗。陛下也是瞧着湖面开了才去岛上散心的。要奴婢说，这岛上可冷着呢，陛下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好。要不，叶侍卫您一会儿给劝劝？&rdo;

叶行云谢过后跳上小舟，一路摇桨向远处灯火通明的所在而去。湖面上顿时响起浮冰被搅动碰撞而起的脆响声。

船行到一半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忽然，&ldo;砰&rdo;地一声，船便行不动了。一瞬间叶行云凌空而起，拧腰侧身，堪堪躲过从远处抛过来的漫天渔网。冰凉夜色中隐约可见几个人影向他包抄而来。

叶行云心念一转已然明了，破冰恐怕是人为的，而未破的冰层上有人埋伏。他迅速回望一眼岸边，果见岸上火把越聚越多。他从怀中掏出一把星芒，灌足内力撒了出去，片刻之后果然陆续听见撒豆子一般的响声，探得前方确实未破冰，证实了他的猜测。他便当机立断一个纵身欲向湖心岛方向而去，谁知身形刚刚拔起，便觉体内真气如江河枯竭一般后续乏力，还未跃至高处，便坠落下来。

几人看准时机，趁叶行云双足尚未触地，形成合围之势，剑锋齐齐向他刺去。叶行云在半空一个旋身，左肩故意空门大开，右掌却借着侧转之力顺势斜劈而出，使出无影擒拿手，将离双眼不足三寸的六把锋锐剑刃硬生生一齐捏在指尖，一拉一推之间，竟用催生出的一丝劲力将那六人齐齐带倒。他右手在左肩上飞快地点穴止血，同时强提一口真气掠出阵外，就地一滚，扑通一声落入冰凉刺骨的水中。

长流一直在冬暖阁等消息。她之前对江淮说：&ldo;既然抓不得，那就干脆放了他。&rdo;话是这样说，但这一招&ldo;欲擒故纵&rdo;到底能不能逼出幕后的联络人，长流根本没有把握。以叶行云的武功，只有将他重伤才能让他降低反追踪能力，且故意放走他的过程中不能让他起丝毫的疑心。

又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旺财通报道：&ldo;陛下，江副统领来了。&rdo;

&ldo;宣。&rdo;

长流一见江淮，便起身道：&ldo;如何？&rdo;

&ldo;启禀陛下，叶行云肩部和腋下都受到重创后负伤跳入湖中。微臣当时便猜测他可能从宫中秘密水道逃脱，果不其然。现在微臣安排的人也已经跟上。&rdo;

&ldo;水道？&rdo;长流沉吟片刻后，道：&ldo;做得好！叶行云一定不能跟丢。一有消息随时来报。&rdo;多亏了梁念起最新研发的新一代软筋散，涂在船桨上就能侵入皮肤。不过效力当然比口服的要大打折扣。

&ldo;是。&rdo;

待江淮告退，旺财这才进来禀报：&ldo;陛下，您下旨让三品以上官员留宿宫中。奴婢方才按照陛下的旨意给各位大人送去了宵夜。&rdo;这些人留宿宫中，陛下也不赐宴，不少人晚膳都没个着落，饿得前胸贴后背。

&ldo;他们可有抱怨？&rdo;

&ldo;各位大人当着奴婢的面自然不敢说什么。不过听说不少大人家中的夫人都派了家仆在宫外迎侯，只等明儿个一早将自家老爷迎回去呢。&rdo;

&ldo;哼。朕既说了留宿，自不必隔着大晚上就派人来迎。她们这是给朕脸色看。朕不是暴君，自然不会因为一些流言蜚语就廷杖臣子。不过，朕就不信治不了他们。朕要同谁亲近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rdo;一顿，长流道：&ldo;替朕更衣。朕要去议事堂。&rdo;

议事堂内，楼凤棠坐在案几边整理公文。不算明亮的烛火将他整个人笼在昏黄淡晕之中，显得身影格外清削。

长流听见室内传来书册翻动的沙沙声，间或响起几声低咳，摆手示意底下的人不必通报，又回头示意旺财守在门口，便径自走了进去。

楼凤棠见眼前烛火摇曳闪动，光影里照出一个纤巧的人影来，心中微讶，忙起身行礼。

长流也不叫起，将身上的大氅解下，披在楼凤棠身上，轻声道：&ldo;朕身量不及楼相，方才一路行来只怕已经将你这件弄脏了。朕已命人把朕从前猎的白狐皮从库房里找出来，交给针工局做件新的给你。&rdo;白狐皮配他再合适不过。

&ldo;臣多谢陛下。&rdo;

&ldo;朕方才听你咳嗽，可是值房太冷？朕要敲打那些人，反倒带累了你。你起来吧。&rdo;

&ldo;多谢陛下。臣不敢当。&rdo;

&ldo;有什么不敢的。朕看你的咳症已非一日两日。此处烧炭终究免不了有些烟气，不如今晚随朕去冬暖阁。&rdo;

楼凤棠待要推辞，便听女皇道：&ldo;就这么定了。&rdo;他只得转开话题道：&ldo;未知陛下深夜驾临，有何要事吩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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