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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ot;我要买两文钱切糕，要带着枣子的那一边。&ot;蔡崇也在看着他，看了半天，忽然笑了：&ot;你真的是来买切糕的？&ot;&ot;你卖的是切糕，我当然只有来买切糕，这种事有什么奇怪？有什么好笑？&ot;&ot;的确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ot;蔡崇说：&ot;这种事实在值得大哭一场。&ot;&ot;你为什么还不哭？&ot;

&ot;因为应该哭的不是我，是你。&ot;

&ot;哦？&ot;

&ot;你知不知道只要我一声令下，现在你很可能已经变成个刺猬了，身上最少也有十七八个地方会像水袋破了洞一样往外面流血。&ot;&ot;哦？&ot;

&ot;可是你现在还活着，&ot;蔡崇冷冷的问：&ot;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话到现在？&ot;&ot;我不知道。&ot;

&ot;因为我实在很想问问你，你究竟是来干什么的？&ot;蔡崇道：&ot;是来替朱猛做说客？替他来跟我谈条件？还是替他来求情？&ot;小高看着他，也看了半天，忽然叹了口气道：&ot;别人的心事是不是从来都瞒不过你？&ot;蔡崇又笑了。

&ot;其实朱猛可以自己来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到底是老哥儿们了，&ot;蔡崇说得很诚恳：&ot;只要条件不太过份，他说什么，我都可以照办。&ot;&ot;真的？&ot;

&ot;当然是真的，&ot;蔡崇道：&ot;我根本就不想跟他这么样耗下去，自己的兄弟窝里翻，弄得大家精疲力竭，两败俱伤，让外人来捡便宜，这样又有什么好处？&ot;&ot;确实连一点好处都没有。&ot;

&ot;所以你不妨回去把我的意思告诉他。&ot;蔡崇道：&ot;我相信你一定也能看得出我是一番诚意。&ot;&ot;我当然看得出。&ot;小高说：&ot;我只不过觉得有点奇怪而已。&ot;&ot;奇怪什么？&ot;

&ot;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是替朱猛来杀你的？&ot;蔡崇微笑，连那双利刃似的狭眼中都充满笑意。

&ot;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做这种事？&ot;他说：&ot;这条街上都是我的人，只要你一出手，就是能杀了我，你自己也必死无疑。&ot;&ot;我相信。&ot;小高说：&ot;这一点我也看得出。&ot;

&ot;你还年轻，前程如锦，你跟朱猛又没有什么太深厚的交情，为什么要替他来卖命？&ot;蔡崇微笑摇头：&ot;你当然不会做这种事的。&ot;小高也笑了：&ot;你说得一点也不错，这种事连天下最笨的大笨蛋都不会做的。&ot;蔡崇大笑，笑得愉快极了。

就在他笑得最愉快时，忽然看见淡谈的青光一闪，已经有一把利剑刺人了他的心脏。

笑容忽然冻结，就像是一张手工极拙劣的面具般冻结在他脸上。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和行动仿佛也全部被冻结。可是在一瞬间之后，就忽然骚动沸腾了起来，使得这条长街变得就像是火炉上一锅刚煮滚的热粥。

唯一能够保持冷静的一个人还是小高。

他来做这件事，只因为他认为这件事是他应该做的，成败利害，生死存亡，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他的使命已完成，已经亲眼看到了叛徒得到应有的下场，别的事他已经完全不在乎。

虽然他不在乎，可是有人在乎。

动乱的人群还没有扑过来，半空中忽然有一条高大的人影飞鸟般坠下，落在小高身边。拉住了小高的手。

&ot;他是我的朋友。&ot;朱猛又发出雄狮般的怒吼：&ot;你们要动他，就得先杀了我！&ot;

正文第九章蝶　舞

一

二月初六。

长安。

四只信鸽自洛阳飞出，有一只在灰冷的暗空中迷失了方向，有一只的翅膀被寒风的冰雪冻结，坠死在关洛边境的穷山中，却还是有两只飞到了长安。在二月初八的黎明前就飞到了长安。

&ot;蔡崇已经死了，&ot;卓东来很干静的告诉司马超群，&ot;杨坚死在这里。另外两个死在我们的那次突袭中，朱猛手下的四大金刚现在已经连一个剩下的都没有。&ot;司马正在享受他的炭烧牛肉，这一顿好像已成为他一天活力的来源，这时候也正是他一天中精神最好、头脑最清醒的时候。

&ot;蔡祟是什么时候死的？&ot;他问卓东来。

&ot;昨天早上。&ot;卓东来回言：&ot;一个时辰前我才接到他的死讯。&ot;他属下有一位训练信鸽的专家，他派到洛阳去探听消息的人通常都会带一两只信鸽去。在那时传递消息绝对没有任何一种方法比这种方法更快。

&ot;我好像听说蔡崇已经完全控制了雄狮堂，怎么会忽然就死了？&ot;司马谈谈的说，&ot;一个像他那样的人，好橡不该死得这么快的。&ot;&ot;如果被一柄剑刺人心口，不管什么人都会死得很快的。&ot;&ot;可是要把一柄剑刺人他的心口并不是件容易事。&ot;司马问：一柄剑是谁的剑。&ot;&ot;是小高的。&ot;卓东来说：&ot;高渐飞。&ot;

&ot;又是他！&ot;司马用他的弯刀割下一太块牛肉，&ot;他已经到了洛阳？&ot;&ot;大概是前天才到。&ot;

司马慢慢的咀嚼，直到牛肉的鲜香完全溶入他的感觉时才开口：&ot;以高惭飞的剑术蔡崇当然不是对手，可是蔡崇既然已控制了雄狮堂。身边五十步之内都应该有好手在保护才对。&ot;&ot;据说当时是在一条街上。&ot;卓东来说：&ot;那时街上不但布满了雄狮堂的子弟，而且还有十来个被他以重价收买的杀手。他的对头如果要走上那条街，简直比一条羊走入狼群还危险。&ot;&ot;可是小高去了？&ot;

&ot;不错，小高去了，一个人去的。&ot;卓东来说：&ot;一个人，一柄剑，就好像老太婆提着菜篮子买菜一样，走上了那条街。&ot;&ot;然后呢？&ot;

&ot;然后他就用那柄剑刺入了蔡崇的心口，往前胸刺进去，后背穿出来。&ot;&ot;蔡崇怎么会让他近身的？为什么不先下令出手杀了他？&ot;&ot;这一点我也想到过，&ot;卓东来说：&ot;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是，蔡崇不但想利用小高去诱杀朱猛，而且井没有十分重视他，一定认为他绝不敢在那种情况下出手的。&ot;&ot;那么蔡崇就死得一点也不冤枉了，&ot;司马冷冷的说：&ot;无论谁低估了自己的对手都该死。&ot;蔡崇不但低估了小高出手的速度和武功，也低估了他的人格和勇气。

司马忽然又叹了口气：&ot;可是小高一定也死定了。他去的时候一定就已经抱着必死之心。&ot;司马超群道：&ot;朱猛能交到他这个朋友真是运气。&ot;&ot;像这样的人现在的确已不多，死掉一个就少掉一个。&ot;卓东来说。&ot;可是现在还没有少。&ot;&ot;小高还没有死？&ot;

&ot;没有。&ot;

卓东来淡谈的说：&ot;现在他活得也许比世上大多数人都愉快得多。&ot;司马显得很惊讶：&ot;为什么？&ot;

&ot;因为他也没有交错朋友。&ot;卓东来说：&ot;朱猛并没有让他一个人去拼命。&ot;&ot;难道朱猛也赶去了？&ot;司马更惊讶：&ot;他眼看着蔡崇把他的人全部带走，自己却像是条野狗般躲了起来。在那种时候，他怎么有种闯到那里去？&ot;&ot;本来我也以为他完了，已经像是个钉锤下的核桃般被我们把他外表的硬壳敲碎，剩下的核桃仁连没有牙的孩子都咬得动。&ot;&ot;现在他的硬壳是不是又长了出来？&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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