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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1页）

&ldo;我佛慈悲，信女恳求我佛保佑顾白渡过此劫，一生无虞，平安长乐。信女罪孽深重，但他心怀百姓，心思纯良，值得长命百岁，享天伦之乐。&rdo;幽兰闭目虔诚地祈祷着，在佛前不住地磕头。

&ldo;主持。&rdo;幽兰起身，朝着主持双手合一，柔声说道，&ldo;信女想为人求一个平安符。&rdo;

&ldo;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rdo;

幽兰紧紧地握着手心的那个平安符，眉目含哀地对着山云请求道：&ldo;山云大人，下次你去一愁谷时，可能把这个平安符带给顾白？&rdo;

山云做事一向只听七王爷的吩咐，对他而言并没有私事，只有公事，件件都会回禀明璃后再做处理。他在内心思忖着，这事要告诉王爷吗？

&ldo;不用告诉你家王爷。&rdo;幽兰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缓缓开口道：&ldo;顾白医治过我的腿伤，于小女有恩，小女无以为报，这个小小的平安符算是尽了小女的一片心了。不必告诉他是谁送的，只说是他医治过的一个病人给的就行了。&rdo;

山云接过平安符，语气还是如同往日接受七王爷的命令一般的生硬，应道：&ldo;是。&rdo;

&ldo;小女谢过山云大人。&rdo;幽兰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她缓缓地转过身，朝着寺外走去。那空谷幽兰的盛景，那悦耳动听的琴音，那句&ldo;幽兰姑娘，在下心悦于你&rdo;，还有‐‐那个清秀知礼的人都一齐浮上了心头。她的泪无声地滑落，在心里暗暗地想到：&ldo;顾白，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啊。&rdo;

山云如约将平安符交给了顾白，顾白问到底是谁人送的，模样如何，他也一概不答，逼急了只说是一个姑娘给的，其他再不肯说了。

顾白轻轻地摩挲着平安符，心里疑惑却又期盼地自问道：&ldo;幽兰，是你吗？&rdo;

这些时日，兰若也不常在一愁谷呆着了，他同昔怀两人翻遍了藏书阁关于南疆蛊术的书籍，寻找无果后，又遍寻通晓蛊术的奇人。

这日午后，扶澈见顾白的住所里并无旁人，只有顾白在书房内，便悄悄地潜进去了。

顾白正轻咳着在写他未完成的医术，执笔的手因久病而握得微微发抖。

&ldo;师弟可真是为了医术舍生忘死啊，都到了这般境地了，还不忘继续写这本破书。&rdo;扶澈出言嘲讽道。

这本医书是顾白的毕生心血，从前些年师傅还在时，他便开始了撰写，写了又改，改了再改，字字皆是心血。

顾白一惊，放下了毛笔，虚弱地问道：&ldo;你来做什么？&rdo;

&ldo;当然是来看看师弟你考虑的如何的了？&rdo;扶澈轻笑，看到顾白如今的状况，他的眼里满是快意。

&ldo;你妄想，你的条件我一个都不会答应的。&rdo;顾白目光坚毅，平静地拒绝道。

扶澈冷笑了一声，慢慢走近顾白说道：&ldo;为了所谓的原则，师弟就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的吗？可有人却把你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愿意以命换命呢。&rdo;

&ldo;兰若？&rdo;顾白低头轻语道，又抬起头，迎上了扶澈带着笑意的目光，情绪激动地说道：&ldo;你让兰若跟你做什么交易了！&rdo;

&ldo;诶呀呀，可真难得呢，很少见我平日里和顺温柔的小师弟有如此情绪失控的时候啊。&rdo;扶澈调笑着说道，并用手背拍了拍顾白的脸。

扶澈原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顾白的，因为事情尚未办妥，恐生事端，不过‐‐他实在是太喜欢看顾白表现出如此的情绪了，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复仇的快感。他淡淡地继续说道：&ldo;也没什么，我只是让他去杀一个我讨厌的人而已。&rdo;

顾白心下一惊，&ldo;杀人？&rdo;

&ldo;他是清阳门的弟子吧，清阳门不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吗？对于一个随意杀人的弟子，清阳门会如何处置他呢？就算不要他拿命偿，赶出师门总是要的吧。嗯？你说呢，小师弟。&rdo;扶澈的语气就像是在顾白闲谈。

顾白揪住了扶澈的衣袖，眼神发狠地说道：&ldo;你有什么怨冲着我来便是！关他何事！&rdo;

扶澈一把推倒了顾白，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冷地说道：&ldo;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如今我要你入地狱，当然得要他一起陪着你了。&rdo;

扶澈蹲下身子，平视着顾白，一字一句地说道：&ldo;顾白，我现在不想你死了。我要你永远记得自己的命是拿最好的朋友的罪孽和另一个人的性命换来的。&rdo;

说完他便拂袖离开了，声音渺远地传来：&ldo;他比我想象得更为重视你，我要不要再提些条件呢？你不答应无妨，我相信他不会拒绝的。医者以救命医人为己任，而你的命却如一把利剑，会夺去其他人的命。你的生，会是用鲜血换来的。&rdo;

顾白闻言泣不成声，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做……

&ldo;兰若你怎么这么傻……&rdo;顾白任凭眼泪不住地留下，他慢慢地站起了身，身形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定。

&ldo;你为了我愿意舍命，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好的朋友为了我去送死……&rdo;顾白心下有了主意，默默地想到。

☆、报仇

&ldo;公子，这是我在街上买的桂花糕，我记得你一直爱吃这个。&rdo;空青从洛城回来，忙上忙下地整理着采购的东西。

顾白微微一笑，语气平常，没有半分端倪：&ldo;你有心了，我身子有些乏了，去屋内休息片刻，记得晚上再来叫我。&rdo;

&ldo;好，空青记住了。&rdo;空青应声道。

顾白关上了房门，泪也应时而落，他自知自己的身体已到了何种境地，就算是解了蛊又如何？这般灯尽油枯之身怎好去拖累他……

顾白不能与兰若当面道别，唯有一纸信纸可以诉说一二，他一边垂泪一边用微颤的手一字一句地写着，低落的泪晕开了笔墨。他写好信放置在桌子上，将兰若送他的玉佩和那个不知是谁人送的平安符轻轻地压在了上面，打开桌边的一个小抽屉，拿出了一个小药瓶。药与毒自古不分家，这是他闲时无事照着古方配制的□□，万万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是否冥冥之中命理皆有其定数。

顾白倒出了几枚药丸，淡然一笑，喃喃自语：&ldo;兰若，今世有你，我是何其有幸啊。一直以来都是你护着我，这次便由吾之命，护汝之安吧。&rdo;他一昂头，闭眼将药丸尽数吞下，眼角的泪无声地滑过。

兰若对解蛊之事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只得退而求其次，在心里暗下决心，明日便去取了那人的命去找扶澈换缓解顾白头痛之症的药。他风程仆仆地踏入一愁谷顾白的住所，天色渐晚，一愁谷的鸟语、风声都沉静着，静得有些令人心头发憷。

兰若在小厨房里寻到了空青，出声询问顾白的情况。

&ldo;公子他说身子有些乏了便去歇息了，你去叫他吧。你来的真巧，晚膳就快准备好了，可以一起吃。&rdo;空青面带愁容，勉强打着精神应道。

&ldo;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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