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银瓶怔怔然:&ldo;小厨房的宫女呢?&rdo;
绿蝉:&ldo;已经命人看押起来了,紫叶带着几个人在审问。&rdo;
姜银瓶点点头:&ldo;此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我吃的东西,你和紫叶都要好好检查一遍。&rdo;
她转身要回寝殿,忽听小奶猫脆弱的呜咽了一声。
脚步顿住,她过回头道:&ldo;绿蝉,我要出去一趟,把猫也带上。&rdo;顿了顿,又道:&ldo;再准备一些点心。&rdo;又默了一默:&ldo;有毒的和没毒的都要。&rdo;
……
东流院外,绿蝉环顾四周,秋日景色本就萧索,而这一片地方,池塘已经干枯,里面耷拉着几根残荷杂草,岸上树木歪歪扭扭,枝桠光秃,明显没有人在护理。
她推开东流院那扇风化破旧的木门。
杨珩正在檐下分拣草药,看到她走进来,微微愣了一愣:&ldo;丽妃娘娘,你怎么……来了?&rdo;他本来想说&ldo;你怎么又来了&rdo;,忽觉不妥,活生生把&ldo;又&rdo;字给憋了回去。
姜银瓶站在门边忸怩看他一眼,抿抿唇,抬高手里的篮子,道:&ldo;我想请景陵君帮个忙。&rdo;
她走上前,把篮子放到桌上,又走到廊下,给杨珩看怀里那只可怜兮兮的小奶猫。
&ldo;您能救它吗?&rdo;
杨珩一看,脸色有些哭笑不得:&ldo;娘娘,在下只学过治病救人,治这小东西,恐怕没什么经验。&rdo;
姜银瓶睁大眼睛,茫然的&ldo;啊&rdo;了一声,明显是没料到杨珩也束手无策。
看她这样无措,杨珩就算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也莫名觉得自己辜负了人家一片期望。默了默,他放下手里的药草:&ldo;在下可以先看看,不过也不敢保证一定就治得好。&rdo;
姜银瓶黯然的表情一下子亮起来,笑盈盈道:&ldo;就知道景陵君古道热肠!&rdo;
杨珩一愣,莞尔一笑。
他垂首在小猫身上拨弄一下,疑惑:&ldo;没有外伤?&rdo;
姜银瓶把中午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便,又从袖中拿出包起来的毒点心。
杨珩:&ldo;……&rdo;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ldo;娘娘稍等片刻。&rdo;他接过点心,起身回了屋,没一会儿再出来,手里多了一个褐色的瓶子。
瓶子递给姜银瓶,他嘱咐:&ldo;想办法给这小东西喂下去,若能挨过今晚上,应该就不打紧。&rdo;
姜银瓶盯着他:&ldo;那……那这糕点上的□□,不知景陵君查出什么来没有?&rdo;
杨珩振衣摆,在廊上的蒲团上坐下,仰头道:&ldo;丽妃娘娘,您既然想让在下为你做事,是不是也应该把这前因后果都给在下说明白呢?万一这背后是什么害人的阴谋,在下也好做出对策,以免事情败露,无路可退呀。&rdo;
他眉眼弯弯,嗓音温和,语气一点也不认真。
穆如清风,温润如玉,简直就是姜银瓶儿时的梦中情人。她抿抿唇,道:&ldo;不是我要害人,是有人要害我,我只是想以防万一,保护自己……&rdo;
杨珩盯着她:&ldo;既然证据已经在这里了,娘娘大可以顺藤摸瓜把人找出来何苦还要藏着掖着?还是说,你是想等皇上回来再为你主持公道?&rdo;
杨珩聪慧,举一反三,几乎已经猜到姜银瓶在害怕什么。然而迟疑片刻,姜银瓶还是摇摇头,并不正面回答。
杨珩没办法,他没有参与这些嫔妃们争斗的意思,追问这么多,是因为他想了解后宫的局势。可现在姜银瓶不配合,他也不能硬逼着她说,骨子里的贵族风度,让他没办法像个风流纨绔一样去哄诱一个小姑娘。
尽管他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对他有点儿意思。
杨珩:&ldo;那□□一般,宫中私下里就有流通,大多都是拿来毒死犯错的宫人的,您若是想问的详细些,回去找个管事的內侍,他们对这药的药理一定解释的比我清楚。&rdo;
姜银瓶了然,秦惠妃还是不敢做得太明目张胆。
杨珩沉吟片刻,从大袖里又掏出一个药瓶:这是再下配制的清毒丸,虽不能解百毒,可若是情况危急,服下一粒,还是可以暂时压抑毒性的。娘娘如今处境危险,把此物带在身上,或许会有些帮助。&rdo;
姜银瓶眼睛一亮,高兴地接过药瓶,感激道:&ldo;多谢景陵君!&rdo;
杨珩轻描淡写的笑笑,拿过搁在一旁的药材又开始研究。姜银瓶在原地站了会儿,脑子里东想西想,没想到能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只得转身离开。
杨珩听到关门声,抬起头来,目光落在石桌上。他起身走过去,解开盖着竹篮的布,里头原来是一盘精致小吃。微微蹙眉,他唇边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摇摇头,又再次垂下头去,目光落在书页上,哪里不知何时飘来了一片绿叶。他拈起来,对着阳光细看。
不知是不是受丽妃小女儿心思的影响,他那沉寂已久的心竟有些波动,耳边仿佛听到多年前,那个温柔悦耳的声音在他耳畔轻声呢喃,唤他郎君……
狭长宫道上,姜银瓶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杨珩帮她救小猫,还送药给她,他这样不求回报的帮自己,真是个大好人啊!而且这样儒雅的君子,实在很符合她当年对梦中良配的幻想,只可惜,现在她再是春心萌动,也生不出什么好结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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