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sir,我成年啦,法律没有规定不能认干哥哥吧?我跟我干哥哥出来吃饭也要和你们汇报啊?&rdo;
&ldo;阿sir,我三岁死爸,四岁死妈,也不见你们警察给我一口饭吃过啊,现在我出来吃饭你们反倒管得比谁都积极啊?&rdo;
周围的不少人都笑了,还有人吹口哨起哄,阿良推了下说话人的脑袋,怒道:&ldo;吃吃吃!菜里有毒你还吃!&rdo;
这时,红虾走到了他们跟前,伸手握着了阿良的手腕,和方兴澜笑了笑,道:&ldo;查身份证就查身份证,没必要动手吧方sir。&rdo;
方兴澜抬眼看看红虾,也笑了,还是没说话。红虾从周游手里拿了他先前缴获的方兴澜的烟,还了回去,说:&ldo;方sir,同事聚餐吃个饭而已。&rdo;
阿良接道:&ldo;聚餐不会年底聚啊?&rdo;
周游在旁嗤地笑了,一拍阿良,与他勾肩搭背:&ldo;良sir!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员工福利好,你不慡哦?你们当警察也蛮可怜的,只有年底才有机会聚餐联络感情啊?怪不得啦,和三个副局长都不太熟。&rdo;
方兴澜闻言,对着周游勾了勾手指:&ldo;身份证。&rdo;
周游掏出钱包,递上身份证,张开了手,前后左右一看,声音高了八度:&ldo;大家有目共睹啊,我周游一向是良好市民,不在室内抽烟,不随地吐痰,不乱扔垃圾,垃圾啊,我都分类处理,旧报纸我用来擦窗户,旧毛巾我用来擦地,周末还去超市采购捐东西去教会。&rdo;
&ldo;游哥十佳青年!&rdo;阿鼓在远处敲打碗筷起哄,周游哈哈笑,示意阿鼓安静,大家却闹得更厉害了,在一片口哨和掌声中,方兴澜把周游的身份证还给了他,又问红虾:&ldo;你,身份证。&rdo;
&ldo;警察凑什么热闹啦,快点滚回去啦。&rdo;
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方兴澜立时甩出个眼刀,红虾陪了个笑,道:&ldo;年轻人火气比较大,各位别和他们一般见识。&rdo;
他把身份证递给方兴澜,方兴澜看几眼他的身份证,又看几眼宴会厅,突然地,他从红虾身边挤过去,走到了一张圆桌边,按住一个壮汉的肩膀,道:&ldo;哇,牛尾,你们老大知不知道你来吃兴记一口酒啊?&rdo;
牛尾处变不惊,笑嘻嘻地应对:&ldo;方sir,大家都要养家糊口,我们不像你们当警察福利那么好啦。&rdo;
&ldo;你这个社团混得都很不讲义气啊。&rdo;方兴澜把身份证扔回去给红虾,红虾接住了,和周游两人一人一边跟着方兴澜,将他夹在中间。
牛尾道:&ldo;还好啦,你看那边老福和小绍兴也都有来啊,他们老大脾气更大,哇,你们可要注意了,今晚东区说不定要出人命案,哦,不过不归你们管,归重案组管。&rdo;
方兴澜朝他指着的方向过去,他的视线扫过了翘着二郎腿的老福和不停抖腿的小绍兴,又经过了两张桌子,走到了主桌前。主桌上十个人谁都没拿正眼看他,方兴澜一敲桌子,说:&ldo;身份证。&rdo;
欣姐打了个哈欠,打开了手包,从里头拿了面化妆镜出来补妆,竹叔摊开报纸,专心钻研养生专栏,莫正楠盯着手机,他在玩游戏,音量开得很大,桌上光是听到发射激光枪的声音了。
周游遂道:&ldo;麻烦大家配合一下啦,就当看在我和红虾的面子上,麻烦各位叔伯了,多谢啊,多谢。&rdo;
红虾亦说:&ldo;麻烦大家了,谢谢啊谢谢。&rdo;
直到这个时候,那主桌上的人们才慢腾腾地抬起眼睛,看了方兴澜一眼。
方兴澜把阿良和珠妹喊了过来收身份证,自己则走到了莫正楠边上,抽走了他的手机,道:&ldo;这位先生,身份证啊。&rdo;
莫正楠露出个很大的笑容,他的眼角甚至因此挤出了笑纹,他交出了身份证。
&ldo;姓名。&rdo;方兴澜问道。
&ldo;莫正楠。&rdo;
&ldo;年龄。&rdo;
&ldo;二十一。&rdo;
周游在旁起哄:&ldo;要不要问性别,我帮他回答,男。&rdo;
突然有个公鸭嗓的人说:&ldo;男左女右,阿sir站中间!&rdo;
此话引来哄堂大笑,阿良立即跳了脚,一个箭步过去抓起了说话的人。
红虾上前好言相劝:&ldo;不好意思啊良sir,这个人是我小弟,平时就喜欢开玩笑,不好意思,他就是嘴巴欠……&rdo;
阿良看也不看红虾,一把将他推开,霎时,整间宴会厅里的人全都站了起来。没有人再笑了,也没有人再说玩笑话,所有人都换上了同一种面孔,又凶又狠,桌上的酒瓶,刀叉都被他们紧紧抓在手里。
阿良额上渗出了汗珠,珠妹过去拉开了他,方兴澜看了看莫正楠,莫正楠无辜地耸了耸肩,随即一抬手臂,众人一一坐下。
红虾整理了下领口,和周游一道回了主桌边。
莫正楠对方兴澜道:&ldo;方sir要不要留下来吃口饭?&rdo;
他还是笑着的,那笑容颇具亲和力,看上去缺乏防备,十分温和。
方兴澜道:&ldo;不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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