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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现在是东京时间上午十一点。纽约是午夜。喻子不确定他是否在纽约，她也不确定他现在在做什么，是睡了还是在忙什么。喻子拿着手机始终没有拨出那个电话。

东京阳光朗朗，她现在与他隔着整个太平洋和一整块北美大陆，以及十四个小时的时差。

她最后也没有给他打电话，她回了那条信息。

【我发誓我放进去了。你再找找，也许夹在了大衣里。】

她的信息刚发出去，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内森尼尔】

&ldo;没有，我很确定。&rdo;内森尼尔果断生硬地说。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她疑惑的声音，仿佛带着新鲜水果的香气。没有太甜，一切都刚刚好。&ldo;可是我真的放进去了，我没有必要骗你，我为什么要留着你的打火机呢。&rdo;她说。而她不像是在撒谎。

内森尼尔单手抖了抖那件大衣，除了他的古龙的味道，还有她的香水味。他之前已经检查过口袋，他同样确定没有。既然他们都没撒谎，那只剩下一个可能性。但那不是重点。

&ldo;你在伦敦吗?&rdo;内森尼尔问。

&ldo;不，我不在，我在东京。&rdo;她顿了顿，同样礼貌地问，&ldo;你好吗?&rdo;

&ldo;不坏。谢谢。&rdo;内森尼尔说。他放下大衣走到窗边，刚要开口，手机里突然传来她急匆匆的声音：

&ldo;你等一下，我一会儿打给你。&rdo;

然后，电话就挂断了。&ldo;fuck&rdo;内森尼尔看着手机低低咒骂了句。他走到吧台，倒了点波本。他一饮而尽，放下玻璃杯，又倒了点儿。他拿着杯子走到了沙发边，坐了下来。他的右手手指敲打着沙发扶手，他的眼睛盯着墙上的一幅画，他盯了一会儿。这个公寓里的所有布置都是辛迪的品位，从墙上的画到他坐的沙发。大部分，他不喜欢，也不讨厌。

内森尼尔第二杯波尔喝完没多久，他的手机总算震了起来。

&ldo;我查了一下，用过的打火机是不能邮寄的，我忘了这个。我当时填的是私人物品，我想应该是扫描的时候被发现的，然后就被皇家邮政的人销毁了。显然，他们有权利这么干并且不提前通知我。不过他们仍然把大衣寄给你了，也许我应该给他们写封感谢信。不然你连大衣都收不到。&rdo;

当手机里的女孩儿这么说话，内森尼尔笑了出来，这可能是她第一次让他觉得她很&ldo;英国佬&rdo;。

她继续道：&ldo;我刚才去官网看了一下，没有找到你的那款。如果你记得的话，请把年份和型号告诉我，我赔给你。&rdo;

所以她刚才干这个去了。内森尼尔想。&ldo;你赔不了。&rdo;也许是酒精的缘故，他懒洋洋地说。

她笑了一声，&ldo;为什么?你不要告诉我那是什么你的家人或是哪个女人送给你的重要礼物，实在太老套了。&rdo;

&ldo;不，不是。&rdo;内森尼尔惊讶于自己还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ldo;只是定制的。&rdo;

她默然了几秒，马上道，&ldo;我很抱歉。这样吧，你直接告诉我价格，我给你写张支票。&rdo;

内森尼尔摸了摸下巴，沉吟着答应，&ldo;可以。下回见面，你别忘了把你的支票本带着。虽然我更喜欢现金。&rdo;

&ldo;……你真是我见过最斤斤计较的亿万富翁。&rdo;她开了个玩笑，也是笑着说的，&ldo;好的。不过我可不打算就为了给你开张支票去趟纽约。我会寄过去。你那边是深夜吧，我想我应该跟你说晚安……&rdo;

她又打算挂电话。

【喻子】

&ldo;fuck，fuck&rdo;耳机里传来男人有些气急败坏的咒骂，&ldo;你如果再挂我电话，我向上帝发誓……&rdo;

喻子接道，&ldo;什么?杀了我、绑架我还是把我揍一顿?&rdo;

他失语了。他可能叹了口气，他有些暧昧地笑着说：&ldo;绑架是个不错的主意。&rdo;

喻子听到这句话，茫然地把头转向窗外。临近正午，阳光愈来愈刺眼，也许她应该把窗帘拉上。也许，这一次，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他在电话里说了个莫名其妙的词。

&ldo;《南方公园》。&rdo;

&ldo;什么?&rdo;喻子问。

她确定他的声音透着点无可奈何。&ldo;成人动画。&rdo;他解释道。

喻子当然知道这个。

他补充道，&ldo;我最喜欢的。&rdo;

&ldo;为什么?你为什么喜欢《南方公园》?&rdo;喻子笑着问。窗外的阳光忽地就不再那么刺眼了，更多的应该是柔和与安逸。

&ldo;语言粗鄙，内容混蛋。&rdo;他用了剧集开始的&ldo;警告语&rdo;，然后说自己的感受，&ldo;色彩艳俗，毫无品位，又蠢又荒谬又冷酷。我喜欢这些。&rdo;

喻子抿着嘴笑了半天，&ldo;就像短吻鳄与鳄鱼袜子。&rdo;

&ldo;就像短吻鳄与鳄鱼袜子。&rdo;他可能喝了点什么，喻子猜是酒，可能是波本。

&ldo;好了，你得偿所愿了。&rdo;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吊儿郎当。

喻子一瞬间觉得莫名其妙。&ldo;我什么都没问。&rdo;她&ldo;无辜&rdo;地说。

&ldo;你迫不及待地想了解我，骗我的故事。&rdo;他指控着，&ldo;但那天早晨你蹦蹦跳跳地像个开心的小驯鹿，还拿角攻击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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