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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第1页）

苏翎瞧着这些兄弟，在心里琢磨了片刻，才问了第一个问题。

&ldo;各营，军纪如何？&rdo;

&ldo;大哥，&rdo;郝老六最先回答，&ldo;你放心，都按军规行事。&rdo;

其余几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只有余彦泽最后说道：&ldo;大哥，我在振武营斩了十人，便也都懂规矩了。&rdo;

冯伯灵没有接话，他实际上只掌管着镇江水师的三千人，大部分是水手，谈不上军纪问题，另外的三千新兵，已经算是辎重营，给饭吃便肯干活，更别说还有饷银，自然不会添乱。

苏翎略感放心，便转而问胡显成：&ldo;军需准备的如何？&rdo;

胡显成将面前的酒碗推了推，略略回忆了一下数目，说道：&ldo;原定的粮草数已全部备足。另外，今冬赶制的独轮车、大车下个月便可如数完工，每营可以提供四百辆。藤牌、木盾每营可供五千付，长枪每营一千杆，投石车每营二百部。还有短弩可供三千部，弩箭九万支；弓三千付，箭六万支。都在下月初齐备。&rdo;

&ldo;火药呢？&rdo;苏翎再问。

&ldo;以往留存加上最近拨付给我们的，只多不少。&rdo;胡显成说。

郝老六插言道：&ldo;大哥，按我们的打法，以往缴获的便足够了。&rdo;

苏翎点点头，赞同郝老六的说法。刘綎以及朝鲜军队的打法，苏翎等人十分清楚，对火器的使用自然会做一番调整，面对努尔哈赤的八旗这个固定的对手，在各营虽然添加不少火器火炮，但不会如明军那般作为主要兵器使用。缴获的火药因得到妥善保存，至今依旧能够供给各营所需。

&ldo;这么说，各营都可一战了？&rdo;

&ldo;是。&rdo;各位主官几乎同时答道。

郝老六更是急迫，接着说道：&ldo;大哥，这营中整训了这么久，都憋得很了。这兵再练得多，也不如一战的效果好。&rdo;

苏翎向众人逐一看去，各人的神情虽没有郝老六那般夸张，却显然都是跃跃欲试。麾下数千精壮兵将，目标又十分明确，整训日久，这不想打的倒是奇怪了。

&ldo;很快就会有消息。&rdo;苏翎望向赵毅成，说：&ldo;你说说最近的情形。&rdo;

赵毅成不慌不忙地说道：&ldo;辽阳传来的消息有两条：第一，总兵官李光荣等向袁应泰禀报，说努尔哈赤正日夜打造钩梯、备置车营，储备糗粮，准备进犯辽沈；第二个是胡秋青手下的蒙古人传回的，说蒙古煖兔部下的哈喇等四个人往萨尔浒城贩马，回来后说努尔哈赤将于闰二月进攻沈阳城，且蒙古喀尔喀部已经调各营兵在辽河一带集中。&rdo;

&ldo;蒙古人这么快？&rdo;郝老六问道。这消息是才接到，其余各营还未得到通报。

&ldo;嗯，这比我们想的要好。&rdo;苏翎说道，&ldo;喀什克图想劫回宰赛，大概还是对我们没什么把握，想自己动手了。&rdo;

&ldo;那正好。&rdo;郝老六说道，&ldo;这样便不必管宰赛是死是活了。&rdo;

&ldo;不，&rdo;苏翎立即接口道，&ldo;这宰赛最好落到我们手里。&rdo;

郝老六住口不说，这原定的便是如此，适才不过随口，倒并非改变原计。

&ldo;到今天为止，袁应泰也未明确出兵时日，看来不等辽东出兵，努尔哈赤便要先动手了。&rdo;苏翎说道。

&ldo;我们呢？&rdo;这回是胡秋青发问，蒙古人的动静，可全由胡秋青负责联络，只等消息明确，便要再赴蒙古一行。

随着这一问，所有的人都望向苏翎，等待命令。

&ldo;努尔哈赤若要打沈阳，先得攻打奉集堡、虎皮驿。&rdo;苏翎说道，&ldo;只等这两地传来消息，各营便立时备战，随时听令行进。&rdo;

&ldo;是。&rdo;主官们答道。

说道这里，正事便算商议妥当，接下来说的，便无关大局。

果酒虽淡，喝多了却也会醉的，不过众人都很节制，碗倒是满的，可顶多略略一抿，算是有个意思。

&ldo;大哥，&rdo;一直沉默寡言的汤南凯忽然说道，&ldo;你以往讲的那个驱虎吞狼的故事&rdo;

这少言之人，开口必然惊人，众人一时都静下来，听汤南凯会说些什么。

&ldo;怎么？&rdo;苏翎注视着汤南凯。

&ldo;大哥的这番布置，是不是也是驱虎吞狼？&rdo;

苏翎略微一惊，这汤南凯可是想得很深，这话说的意思可要在几步棋之后，当真是令人出乎意料。

苏翎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汤南凯的问题，而是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说了另一番话。

&ldo;还记得当初我跟你们讲的南洋的事么？&rdo;这话自然勾起众人的回忆，那个围炉夜话的场景，曾带来多么新奇的想象。

&ldo;要想龙游大海&rdo;苏翎说得很慢，将众人从回忆中唤醒，&ldo;便得先收拾辽东这片山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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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辽东轶事‐第四卷铁骑夺金

第十四章万事俱备

天启元年（公元1621年，天命六年）二月中，千山堡辖内各处作坊以及各村落分派的最后一批军需器械打造完毕，在各营派出的军需官检验之后，源源不断地运往各营，随即被各营将士融入军阵，并日夜加紧操练。

苏翎这一月来几乎日夜与宽甸堡外的黑甲骑兵们住在一起，操练各种战阵。堡外大片平坦的地面上，因整整一个冬季被数千骑兵踩踏，早已见不到积雪堆积的场景，仅剩下薄薄的一层冰，这也仅仅是骑兵们休息时才能见得到，只等天明，这些薄冰也将被铁蹄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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