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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景曦渺听了安分下来，虽然坐在榻上不能起身，还是不断地向门口望。

一个羽林侍卫走了进来，&ldo;皇上，太尉府檀心来请安。&rdo;

&ldo;檀心？&rdo;景曦渺疑惑地看著刘公公。

&ldo;回皇上，这人老奴在太尉的行馆里见过一次，是一个娇美的孩子。&rdo;刘公公也想起了这麽个人。

&ldo;太尉府里的孩子？&rdo;景曦渺重复了一句，若有所思，&ldo;那麽，让他进来吧。&rdo;

檀心在来这里之前见过相里若木。第二次看见相里若木呆呆地看著一个匣子里的飞燕银钗。

&ldo;太尉大人，我听说古时候有一个故事。一位国主的妃子死了，留给国主一对飞燕钗。国主就把它们放在匣子里，&rdo;檀心在旁边说，&ldo;国主很怀念他的妃子，可是当他打开匣子的时候，钗上的飞燕化为真正的飞燕飞走了。昔人已登仙籍，我们活著的只要不忘记她就可以了。&rdo;

&ldo;檀心在说什麽？&rdo;相里若木似笑非笑。

&ldo;檀心是说，太尉该娶妻了，不，不仅仅是娶妻，太尉应当多纳几房姬妾，太尉您应当有子嗣，有了子嗣您的家族才能繁盛。最终废掉景姓氏族之後，您的家族才能一统天下，太尉，您需要继承人。有了继承人，您才能够下定决心。&rdo;

&ldo;檀心，你因为足够恨景氏的关系，所以你足够忠诚，你说的也非常正确。但是你要明白，世上没有非黑即白那麽绝对的事，你出去吧。&rdo;

为什麽太尉会这麽软弱，难道是被那个小皇帝给迷住了，檀心如果要见皇上，在狩苑里就是最好的机会。

只是檀心没想到一进门就吃了一惊，这个小皇帝虽然还坐在病榻上，可是那样的气度容貌，看见了他，就仿佛见到一谭明净的水，心思意念不知不觉地坠入其中，原来他就是这样吸引著人。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只要看他一眼，就会觉得如沐春风，再也转不开视线。

景曦渺向他微笑，&ldo;你就是檀心吗？好一个漂亮的孩子，怪不得太尉把你留在府里。朕见到你也觉得很喜欢你，你过来朕身边坐吧。&rdo;

檀心笑得很是甜软，&ldo;不过我不是因为得了太尉的宠爱才会待在太尉府的。我只是太尉的幕僚，是因为尚书令李允之与我相好，太尉才会重视我的。&rdo;

&ldo;原来是这样啊，&rdo;景曦渺略略点点头，&ldo;刘公公叫太监们上茶来。&rdo;

檀心想起了什麽似的，&ldo;我几乎忘记了，刘公公，太尉好像召您老过去。&rdo;

景曦渺&ldo;哦&rdo;了一声，抬头看刘公公，&ldo;快过去吧，想是有别的贵戚那里服侍的人出了问题，太尉叫你过去问问。&rdo;

檀心心里发笑，皇上身边统共只有这麽一个服侍的总管不是哑巴，聋子，不识字的瞎子，所以是太尉的心腹。如果太尉要召他，肯定是检视皇上的近况，怎麽可能是别的事。可见这皇上也没什麽心机。不过今天，太尉并没召刘公公过去，他不过是支开刘公公跟皇上说句话儿。反正刘公公也不可能跟太尉对峙太尉到底叫他了没。

刘公公一走，檀心就开口道，&ldo;皇上的龙颜真是威仪，将来亲政後必然可以成为了不起的君主。&rdo;

&ldo;你说什麽？&rdo;景曦渺顿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ldo;朕还没听到有人评论过朕的相貌，尤其是从没听说有人说朕长得威仪。&rdo;

到底是宫中这个复杂的环境里长大的人，竟然对自己有所防备，轻易地绕开了关於亲政的危险的话。檀心笑了，眼里清浅得仿佛可以轻易看到底，&ldo;皇上，檀心愿意对您效忠。&rdo;

&ldo;檀心，&rdo;景曦渺点点头，眼里波澜不惊，看不出喜恶，&ldo;取檀心这个名字是什麽意思呢？是浅红色的花瓣吧，女儿额间的梅花妆，&lso;修蛾慢脸，不语檀心一点&rso;。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你的确是万人里找不出一个的娇媚。&rdo;

&ldo;皇上，对别人，檀心就是万人里找不出一个的娇媚。可是皇上，檀心这两个字还有一个含义，那就是丹心的意思。&rdo;檀心没有了微笑，&ldo;檀心并不姓檀，檀心姓景，跟皇上是血脉相连的同宗。&rdo;

&ldo;你姓景？&rdo;景曦渺斜靠在榻上，这时候本来正端起茶来，不觉又放下了，神情凝重了些，&ldo;你是哪一家的？难道是远宗？&rdo;

檀心苦笑了一下，&ldo;我跟皇上的血脉并不远，我是被毓江王驱逐的儿子，被毓江王逐出了家门，後来被太尉收留。不过我今天见到了皇上，才觉得我才回到自己的家。&rdo;

&ldo;你的父亲为什麽驱逐你？&rdo;景曦渺疑惑地看著檀心，&ldo;你还这麽小，会有什麽罪大恶极的事情。&rdo;

&ldo;我被我的亲生父亲强奸，成了他的禁脔。因为後来反抗，所以被逐出家门。&rdo;檀心冷静地说，&ldo;还有我的姐姐们，都被父亲囚禁。&rdo;

&ldo;什麽？&rdo;景曦渺的手哆嗦了一下，&ldo;竟然有这种人，竟然有这种人，景姓怪不得不能长久。&rdo;心里隐隐动怒，毓江王竟然是这样的人。

&ldo;皇上息怒。皇上，您将来一定要收回毓江王的藩国，哪怕就是为了景姓家族也要这样做。但是，在那之前，我都会保护皇上的，尽我所能地保护皇上，直到皇上真正地荣登大宝，一掌天下。我绝对不容许景祥那样的人危害皇上，皇上，我听说景祥的父亲睿庆王已经死了，今早丧报到了太尉府。&rdo;檀心道。

&ldo;睿庆王死了？&rdo;景曦渺微微抿起了下唇。不错，这个小皇帝还知道思考，檀心在心里评价著，太尉不动他，看来不是他愚蠢，也许是他聪明也说不定，没有人会在皇位面前推辞，他也一样，一定是稳住了那个感情用事的太尉，准备伺机而动。

&ldo;檀心看得出爱慕的眼光，太尉他说起皇上的时候，眼里的意思很是疼惜。太尉他这次的表现也说明他在乎皇上，甚至超乎寻常地在乎。一个在政坛里奔波挣扎，随时都可能丧命的人，绝不会做一些无谓的事，那麽他做这样一个举动，其实就是因为太尉他的私人情感里，不容许皇上发生什麽事情。&rdo;檀心没有忽略掉景曦渺平静的面容，果然是太尉一相情愿。

&ldo;看得出太尉不会饶了景祥，皇上只要略有推动，相信太尉就会为皇上除掉企图谋害皇上的睿庆藩国。&rdo;

&ldo;檀心，这样的话，以後最好不要说了。朕想太尉处理了睿庆王的丧报，就会来这里，你还是先回去吧。既然你也姓景，平时行事就更要谨慎持重，李允之虽然年纪还算很轻，可朕听说也是个老诚某国之人，你与他交往亲厚，那是再好不过的。毓江王虽然拥有最大最富庶的藩国，可是他倒行逆施，日後不会有好结果，不过景姓也并不是什麽珍贵好姓，一切还要看自己，才能有所作为。&rdo;景曦渺的双眼看著他，温和如水，但是说出的话，分量却不轻。

&ldo;皇上教训的话，檀心永世不忘。&rdo;檀心拜了下去，看来这个皇上心机也算深了，竟不是表面那个样子，恐怕不会轻易相信自己。

&ldo;你去吧，闲了的时候，如果太尉许可，你就常来逛逛，陪朕说说话，讲讲外边的风土人情。&rdo;景曦渺笑了，秀色夺人。

&ldo;是的皇上，皇上，檀心一定会做皇上的耳朵和眼睛。&rdo;檀心一语双关，景曦渺的眉尖微微颦了起来。

景曦渺看著檀心离开，才拿出手来，手心全都是汗。他歪歪头，从腰间系的荷包里掏出相里若木给他的玉佩，轻轻抚摸了一会，装了回去，隔一会又掏出来摆弄，唇边隐隐显出笑意，不过又皱了皱眉头。天下的人事，纷纷扰扰，景曦渺与人接触不多，相里若木虽然严肃冷酷，却是坦荡荡，可是檀心，只是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却让自己觉得格外疲惫。还有原来，相里若木似乎有几分喜欢自己，不是只有自己才有的错觉啊。

景曦渺独自坐在行宫里一时长吁短叹，一时暗暗微笑，一阵烦闷朝中之事，一会思索相里若木说过的话做过的动作，一段心思简直如女子般百转千回，饶是景曦渺於外人面前总不动声色，无人处其实与这年纪的内向孩子没什麽差别。只是素来身体单弱，伤後还未恢复，一会就觉得疲惫不堪，没有精神了。

第18章

等到相里若木来皇帝行宫的时候，檀心已经走了一顿饭的功夫。相里若木两步跨进屋来，看见景曦渺一手撑著头，伏在榻上设的桌上，仿佛很疲劳的样子。

&ldo;皇上，&rdo;相里若木坐在景曦渺的旁边，伸手去扶他，&ldo;怎麽？今天这麽没精神。你见过檀心了？他今天说要来见见皇上是什麽模样，是不是这个孩子太顽皮，吵到你了。&rdo;

&ldo;太尉大人，你好宠爱他啊。&rdo;景曦渺抬起头来，鼓鼓嘴，&ldo;原来你果然在府里藏了绝美的小厮。&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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