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是烧钱的领域,出身不太好还能考上燕清美院,说明这个女生是极其有天赋的人,这也是程文怡邀请她到自己家派对的理由。
程文怡问道:&ldo;要不要我把她赶出去?&rdo;
晏嘉禾摇摇头,&ldo;不用,你想以后用就留着吧,对我没影响。&rdo;
程文怡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ldo;好吧。&rdo;转而又提起了晏嘉乔,&ldo;你弟弟怎么样?&rdo;
晏嘉禾伸手揉了揉眉心,强压心底的烦躁,说道:&ldo;他挺好的,出院时恨不得给我表演个一蹦三尺高。&rdo;
程文怡一想就乐不可支,问道:&ldo;那你怎么样?&rdo;
晏嘉禾报以冷漠的笑容,&ldo;我不太好。那个笨蛋只有在戳我怒点方面才尤其精准,这几天一直在拱我的火。我怕我忍不住真伤了他,就把他还给唐静,躲到你这了。&rdo;
只有两个人的房间寂静又空旷,晏嘉禾端坐在灰色的沙发上,带着些许的落寞和清冷,像是坐在呼啸而过的山风之中,吹动着眨眼都是凉意。
程文怡叹了口气,不知道第几次劝她了,&ldo;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趁现在还不晚,你应该试着走出来,就像我一样,找到活着的其他意义。&rdo;
说着她扬起了手中的小竹子,用熊猫掌冲着晏嘉禾摇了摇,&ldo;我爱这里。&rdo;
晏嘉禾微微一笑,如冰雪折光,明亮耀眼,她鲜少如此笑。可是这笑容转瞬即逝。
她把手插进兜里,淡淡说道:&ldo;我走不出来,我永远记得那年漫天大雪,她在顶楼花园从我眼前掉下去的最后一句话,她告诉我,我还有一个亲人,我一定要去爱他。&rdo;
说到这里,晏嘉禾冷笑一声,在岑寂的房间里蔓延,一身晦暗透不进光,&ldo;我知道她说的是晏青山,可是他不配。我一定要找到另外一个人,否则我无法独自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rdo;
然后晏嘉禾抬头看进程文怡的眼底,里面的执拗和疯狂深不见底,&ldo;直到晏嘉乔从国外回来。&rdo;
晏嘉禾向后靠了靠,冲程文怡微微敞开手,露出脆弱的胸膛,&ldo;她没有带着我一起跳下去,必然是觉得我的生命还有意义,就是要爱我的另一个亲人。&rdo;
&ldo;我按照她意愿,我找到了并爱着。对于我来说,不会再有另一个亲人,活着也没有其他意义了。我这一生,虽然见不得光,倒也好过短命夭折。&rdo;
程文怡皱了皱眉,问道:&ldo;你说的都是你妈妈的意思,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rdo;
晏嘉禾歪了歪头,讽刺地一笑,&ldo;很遗憾,我也这么觉得。人活着是要追求意义的,听从她的遗言去爱人,大概就是我的意义吧。&rdo;
程文怡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小竹子,有些垂头丧气,说道:&ldo;可是爱也分亲情和爱情,你妈妈可能不是这个意思。&rdo;
晏嘉禾断然道:&ldo;对我来说没有区别,只剩一个人能够作为活着的理由,是什么感情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全都不会超过它。&rdo;
程文怡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片刻,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兴奋起来,问道:&ldo;那池间呢?&rdo;
已经一周多没有想起这个人,晏嘉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ldo;什么?&rdo;
程文怡笑道:&ldo;你想要他吗?&rdo;
他们这些人,没有喜不喜欢,只有想不想要。
晏嘉禾想了想那个记忆中,带着薄荷味道的清俊干净的少年,和他温柔沉静的眼神。
&ldo;有一点,不过也没那么想。&rdo;晏嘉禾捻了捻指腹,仿佛有着软软凉凉的触感,像是顺滑的黑发,也像是丝绸的睡衣,&ldo;只是有一点。&rdo;
程文怡眨眨眼,&ldo;管它多少,有就是有嘛。你又没跟小乔在一起,你爱他也不妨碍你要谁,何必要空等着希望渺茫的事情呢,不如及时行乐。&rdo;
说完,她又高兴地扬起小竹子,向上指了指天花板,&ldo;我来的时候遇见他,顺车把他带来了,现在就在楼上,你不要去看看他吗?&rdo;
第29章黑天鹅
池间在门口站立良久,还是踏入奇装异服的人群当中,因为他要去找晏嘉禾。
在这里身着校服的他反而是异类了,一路穿过主厅,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都在打量他。
池间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却不得不沿着程文怡刚才的路线,继续向前走。
等他穿过先锋后现代似的主厅后,就到了分叉的转向缓步台,这里很安静没有人,灰色的走廊暗长宛如迷宫,他随意挑了一处向前走,走到尽头赫然发现了另一群人。
昏暗混杂的光线下,有两个戴着长颈鹿颈圈的男生正抱在一起接吻,旁边还有一个女生举着香槟酒杯高声起哄。
那两个男生贴着墙搂抱翻滚,衣服都卷起来了,露出一圈后腰,女生就在旁边跟着大笑,光落下来明明暗暗,三个人将窄窄的走廊堵住了,并且离池间越来越近。
池间从没有撞破这么混乱的场景,像是掉进兔子洞的爱丽丝,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后退想要离开。
不料那个女生抬眼看见了他,目光在他干净清隽的五官上流连片刻,摸了摸狐狸毛的腕带,冲他招了招手,&ldo;你要来吗?&rdo;
正在接吻的两个男生也停了下来,上下打量着他,看到他的模样,眼中似有意向。
池间摆了摆手,慌忙后退。可是那个女生也像是对他很有兴趣,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带着自信的笑容向他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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