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烟暖往她指的方向看去,瞬间了悟,俩人对视一眼,都眯起双眼笑起来。
程云繁得知她谈朋友了的第一反应是像上一次一样淡定极了,轻轻嗯一声薄唇轻启。
猜到了她想问什么,谢烟暖抢先开口:“这次跟上一次不一样,我真的懂喜欢是什么了!还有,她是个alpha。”
她着重强调了后一句,哪料程云繁只是低下头握着笔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这是吃醋了啊!”李明泱事后给她分析,又问:“你之前把人拉到班上介绍的时候她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啊……”谢烟暖回想:“哦!她笔盒摔地上了洒了一地的笔。”
“这就对了,她肯定是太气了把笔盒都摔了。”李明泱戴起眼镜深度分析:“你过几天就分手,然后哭的梨花带雨地去找她。”
谢烟暖心里雀跃不止,一连好几天晚上都做了美妙的梦。可没想到那天来临之前谢丛致派人来强硬地想把她带回去。
美其名曰:祖父生日要到了,回去准备庆生。
放屁,明明还有小半年!谢烟暖被气得不轻,知道是祖父想为自己争取继承谢氏,为考商校做准备,好说歹说才给自己争取了几天时间,她想着,如果成功了,她就是要死要活都得留下来和她在一起。
她还想和她一起上大学,一起走入婚姻殿堂。
想想心里跟抹了蜜一样,可她却完全没注意到那两天程云繁的状态,只认为她跟以往一样沉默,不想理自己罢了。
分手当天,‘女友’兴奋地数着手里的钱,数完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谢烟暖的肩,带着一股子家乡口音:“我跟你讲,喜欢这种事不能弯弯绕绕的,直接上就完事儿~”
“祝你好运~”
谢烟暖在鼓励声中踏上了操场旁的台阶,程云繁正坐在台阶上,坐的笔直,双眼凝视着奔跑的学生,一头短发在微风中飘摇着。
她清冷沉稳的气质,仅是坐在那里都是那么的独树一帜。
李明泱从不远处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着急地冲她招招手,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她被迷了眼,着了魔似地走向程云繁,呆站了一会儿,直到程云繁望向自己,谢烟暖才想起来要表演。
她用手将双眼捂住,坐下又往旁边挪了点靠近她,哼哼唧唧的:“我分手了。”
可被捂住的双眼死命瞪着又闭上,却怎么也挤不出半滴眼泪,谢烟暖只能捂住眼将头靠在她肩上,继续哼哼唧唧地装软了调子:“我好可怜~她好绝情~”
旁边淡而轻的声音传来:“所以呢?”
那样缥缈的声音,让她感觉她好像会随时散去。
谢烟暖忍不住地拿开了双手,阳光刺了她一下,她看向她。
距离近的她能看到她脸上的细小绒毛,她眼里是无神的,浅褐色的瞳仁,仍是看着操场上来来往往的学生,唇色淡而紧抿着,没有表情的她高冷到了极致。
谢烟暖的心猛的揪紧,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唇,下定了决心地就冲着程云繁来了一句:“你喜欢我吗?喜欢的话我们就在一起吧!”
她双颊薄红,喘了两口气见程云繁终于愿意正面看自己,捏紧了手紧张得快要窒息。
程云繁心里溢满了苦涩,这是分手了失落了来自己这里找安慰找替身吗?
她想起前几天看到的豪车,那么几辆车塞满了乡间的路口,她就知道谢烟暖要走了。
她可以不在乎性别,不在乎身份与地位,只为了成全自己心里的喜欢,可她是大小姐,可以随心所欲地玩闹,她却害怕她玩够了离开。
就像谢烟暖之前两次恋情一样,时间短的可以随意被抹去。
到底她还是不够喜欢她,不够相信她,害怕在现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再被雪上加霜的抛弃。
谢烟暖扎了个高高的马尾,些许碎发飘到弯弯的眼上,她红着脸咬唇看向她的时候险些让她软下心来。
程云繁咬破了舌尖,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她面上不变,声音用了平生最冷的语气:“我不喜欢你,我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一遍一遍扎着谢烟暖的心,她恍惚又执着地望着程云繁,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她了,昔日亲密的时光被她的冷漠一一击碎。
“我看到你爸爸派来的车了。”程云繁站起身没再看她,只对着前方淡淡地道:“我很羡慕你,羡慕你浑身带着肆意的光彩,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变,我们也永远不要再见了。”
她踩着轻快的调子走了,那身蓝白相间的臃肿校服,即使是加了夹层,依旧遮不住她的挺拔纤瘦,一如谢烟暖第一次见到她一样。
“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永远不要再见了。”
明明穿得够厚,头上还照着明晃晃的太阳,谢烟暖却觉得从头凉到了尾,她耳边一遍遍徘徊着绝情的话语,一股热气忽然涌上心头,难受的紧,接着涌上眼眶。
不知不觉间就走下了台阶,李明泱在旁边喊她,她顿了下,冲她扬起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似是告别:“再见,别送了。”
李明泱停下来,目送谢烟暖,她是知道她要走了的,只不过没来得及告诉她,程云繁不读了,也没再张口,因为没必要了。
两个人离着那么远的距离,还能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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