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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卓画溪与瑾瑜说话间，乌雀手中的竹球掉落，弹起一跃，滚至屋外。跟着跳出的小球，乌雀跑了出去。在他刚出得去未多时，卓画溪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ldo;你这球给我，快拿来！&rdo;

&ldo;这个球挺好的，快给我们！&rdo;

闻音心生奇，卓画溪与瑾瑜正欲走出一探究竟时，便听见外传来齐若月的声音。

&ldo;你这个小孩，怎么还欺负别人？！以大欺小，你要不要脸！把东西交出来！&rdo;

走出门，卓画溪见得齐若月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两个孩子，乌雀哭着眼躲在齐若月身后。

&ldo;你快交出来！&rdo;齐若月严声厉呵华儿与另一男孩，&ldo;乌雀的小球你快点拿出来！&rdo;

&ldo;我不给！&rdo;华儿倔强地顶撞上，两手紧紧护着怀中从乌雀那抢来的竹球不愿松，&ldo;我不给！这个我没有，我要玩！&rdo;

&ldo;华儿！&rdo;见华儿如此胡闹，瑾瑜几步上前，道：&ldo;你怎可以如此欺负别人？娘如何教你的？快将东西还给乌雀。&rdo;

&ldo;我不要给他！为什么要给他？&rdo;华儿嘟着嘴，声音响亮显底气，丝毫不觉愧疚道：&ldo;如果不是我开了门，他们早就死了！为什么不能给我玩一个球……&rdo;

&ldo;啪！&rdo;华儿话未落，一个耳光狠狠地落在华儿脸侧，在他脸庞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与华儿并肩而站的男孩也被吓到，不敢再坑声地低下头去。华儿眼神瞪大，瞳内似毁灭般被黑色尽染，手颤抖着捂着被打的脸庞，&ldo;你打我！你打我！爹没了，娘也不疼华儿了！&rdo;华儿的泪水随着他的吼声倾泻而出，不可挡，&ldo;这个球！我就是不给！&rdo;说着，华儿闹着脾气地将竹球扔在地上，抬起脚赌气地狠狠踩下。

&ldo;咯吱！咯吱！&rdo;是竹枝被踩断的声音。

&ldo;我要去找守郡！你们都是恶人！&rdo;将竹球踩了稀巴烂的华儿依旧不觉解气，哭着跑远，头也不回。

&ldo;华儿！&rdo;瑾瑜也被方才自己的举动所惊愣住，她两步欲追上，奈何觉一阵胸闷难以气喘，一步踉跄。

&ldo;你小心点，&rdo;齐若月扶住瑾瑜，&ldo;不要自己气坏了身子。&rdo;

瑾瑜看着华儿渐渐消失的背影，眼角随紧咬的干唇一并皱起，声音也因方才动气而颤抖，&ldo;华儿……&rdo;

被惊吓住的乌雀眼神依旧盯着地面已然被毁的竹球碎枝上，双手捂着眼，哭着扑进卓画溪怀里，瑟瑟作抖。

&ldo;我……&rdo;一旁的男孩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ldo;这个球不是我要抢的，是华儿要的。&rdo;他匆匆道过一句，便如做贼一般仓溜而去。

&ldo;好了，好了，不哭，&rdo;卓画溪蹲下身子，抹净乌雀眼角泪水，安慰着他，&ldo;不哭了。&rdo;

&ldo;守郡！守郡！呜呜呜呜……哎！&rdo;华儿一心想找得守郡将一腔怨恨吐出，不想因跑太急，过门时被门槛绊倒，下巴重重磕碰在凉石地面之上，痛得他更凶地哭了出来，&ldo;哇‐‐&rdo;

&ldo;怎么了？&rdo;听见华儿的叫嚷声，秦襄走了出来，扶起趴在地面的华儿，问道：&ldo;华儿怎么这是？&rdo;

&ldo;他们都欺负我！&rdo;华儿揉着鼻子，拉着秦襄的衣袖，说得结结巴巴，&ldo;那个外来的孩子不给我玩球！他们都欺负我！娘也和他们一起欺负我！&rdo;华儿的抱怨伴随着哭喊得凄厉，&ldo;他们都欺负我！呜呜哇‐‐都是坏人！&rdo;

秦襄拍了拍华儿的头，道：&ldo;华儿这是觉得他们不是好人了？&rdo;

&ldo;他们肯定是坏人！呜呜哇……守郡，你一定要把他们赶出去！&rdo;

秦襄不做话，一手安慰模样地轻拍华儿后脑时，眼神略带深沉地看向地面，眼前是那时所见卓画溪与季雪禾的背影。

屋内，好不容易不再哭泣的乌雀蜷缩在卓画溪腿上，紧靠在她怀中依旧因余泪未了地不停地抽着鼻子。卓画溪抱着他，手轻拍其背哄着。

&ldo;是我的华儿不好，&rdo;瑾瑜看着伤心坏了的乌雀，心生愧，然想到自己的华儿时，心更生痛，&ldo;那球我会赔与你。&rdo;

&ldo;你无需如此，&rdo;卓画溪见得瑾瑜如此，摇头着，低头看着怀中的乌雀，伸手抹掉他眼角残剩的泪痕。乌雀一双大眼被泪染湿，看着虽然是伤心未平然也带着水腾得晶莹。卓画溪垂额，轻碰乌雀额头，似与他嬉戏一般蹭了蹭他的鼻尖。感受到卓画溪的挑逗，乌雀未有防备的脖子不自觉地向后一缩，一双本被涩泪打湿的眼眶竟也弯弯笑了起来，继而更显亲昵地蹭着卓画溪的鼻尖，小小的手抓紧了卓画溪的外衣，更紧地钻进她怀中。见到卓画溪本干净的外衣被自己面庞上的涕泪染污，乌雀忍不住抬起头笑了起来，看着卓画溪。

孩子便是如此澄澈，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简单的事情，便能让他们忘却先前的伤痛继而笑出一道如阳暖美的弧度。

&ldo;那个华儿简直恶劣了，&rdo;一旁的齐若月依旧愤愤不平道。

&ldo;从前华儿爹在时还好，如今……&rdo;想着华儿，瑾瑜心头不禁作痛，&ldo;我竟然打了他……我从未打过他，只怕他恨透了我。&rdo;说着，瑾瑜的眼泪不由掉了下来，&ldo;我本不想打他，可竟然会……&rdo;

&ldo;你没有做错，&rdo;齐若月拉过瑾瑜的手，宽慰她道：&ldo;华儿这种孩子不打不行，只有打才能管教好。&rdo;

&ldo;可是定打痛了他，他定很委屈……&rdo;瑾瑜说着想到了曾经的事情，道：&ldo;华儿从前虽然娇纵，可并非如此不可理喻。然自华儿爹去了之后……&rdo;说着瑾瑜眼角两行清泪再次落了下来，&ldo;是我不好，没有教好华儿。&rdo;

&ldo;瑾瑜姑娘，人死不可复生，节哀。且华儿之事也并非全然归咎于你，&rdo;卓画溪说着，怀中的乌雀眨着眼睛看着面前哭颜梨泪的瑾瑜，撑着小身子爬上了桌面，伸出小手，轻放于瑾瑜手上。

感受到乌雀小手之力，瑾瑜抬起头，见到乌雀亮闪的眼眸中的安慰带着孩子特有的纯净，一时鼻尖更为酸涩，她擦了擦眼角，压抑住胸口抽泣，嘴角一撇端庄道：&ldo;我先去将华儿接回来。&rdo;说着，瑾瑜起身，却在站起时头觉一阵晕沉轻浮之感。

见瑾瑜看似不适的模样，齐若月道：&ldo;小心着，你没事吧？&rdo;

&ldo;无碍，&rdo;瑾瑜强作一笑，走了出去。

看着瑾瑜离开的背影，齐若月叹口气，道：&ldo;其实她儿子那样一半原因都是她这个做娘的心太软，性子太柔。&rdo;

&ldo;也全非如此，&rdo;卓画溪开口道：&ldo;华儿自又娇养，丧父加之有那守郡上梁不正的教唆，自然如此。&rdo;

&ldo;哪家孩子不娇养？再说了要是说到丧父，乌雀不也是，可也不和那个臭小子一样做坏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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