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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第1页）

她拢着头发把手放在了脑后，挺起了胸膛，看着自己的样子，她咯咯地笑了……但是突然之间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笑声戛然而止。

她看见了胳膊上黑色的手印。

洗手间的马桶传来了冲水的声音。

贝弗莉连忙穿好衣服，跑了出去。父亲穿着睡衣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嘴里嘟嘟哝哝地骂着什么。

&ldo;好的，爸爸。&rdo;贝弗莉仍然回答着。

她在紧闭的洗手间门前站了一会，调整着自己的心情。&ldo;至少白天了。&rdo;这个想法给她带来少许安慰。她抓住门把手，转了一下，走了进去。

4

对贝弗莉来说，那是一个繁忙的早晨。她给父亲做好了早餐，还有午餐（他要带到医院去）。读着报纸，吃完了所有东西，艾尔。马什告诉贝弗莉：&ldo;你跟你妈说把家里收拾一下。他妈的像个猪窝!我整整一天都打扫医院里的垃圾，我可不愿意再回到一个猪窝里。记着点，贝弗莉。&rdo;

&ldo;好的，爸爸。我会的。&rdo;

他亲了一下贝弗莉的脸颊，楼了她一下，出去了。就像往常一样，贝弗莉跑到她自己小屋的窗前，看着他沿着大街走了下去。每当看见他转过拐角，贝弗莉总是感到一阵放松……她为此而憎恨自己。

她洗了盘子，然后拿了本书读起来。过了一会儿，母亲就喊她的名字了。

她们母女俩换了床单，擦洗了地板，又给厨房的油毡打了蜡。母亲擦的是洗手间的地板，贝弗莉为此很感激。她的母亲‐‐爱尔弗里达。马什是一个身体瘦小的女人，头发开始变白，脸上表情严肃。她那张线条明显的脸仿佛在告诉这个世界，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生活是多么不容易，但她不期望突然之间会发生什么变化。

&ldo;你把起居室的窗户擦一下好吗?贝弗莉?&rdo;她走进厨房问道。现在她又换上了自己的工作服。&ldo;我得去班戈看看珊瑞尔。坦伦特，昨晚她摔断了腿。&rdo;

&ldo;好的，妈妈。&rdo;贝弗莉说。&ldo;坦伦特夫人怎么了?&rdo;珊瑞尔。坦伦特和她母亲在同一个饭店上班。

&ldo;她和她家那个不成器的出了车祸，&rdo;爱尔弗里达说，&ldo;当时她丈夫喝了酒。每天晚上你都得感谢上帝，你爸爸不喝酒。贝弗莉。&rdo;

&ldo;我会的。&rdo;贝弗莉答道。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ldo;我想她得失业了，而她丈夫也找不到工作。&rdo;爱尔弗里达的声音严肃得有点可怕。&ldo;他们不得不到农村去。我想。&rdo;

那是爱尔弗里达所能想象的最糟糕的事情。丢失孩子或者身患癌症都不能与其相比。你可以受穷，你的一生都可以勤苦。但是到了农村就到了生活的最底层，你不得不仰人鼻息，做牛做马。那就是她所想象的珊瑞尔。坦伦特今后的生活。

&ldo;窗户擦干净，垃圾倒出去。干完了，想玩就出去玩一会儿。今晚你爸上夜班，你不用给他做晚饭，但是我要你在天黑以前回来。你知道为什么。&rdo;

&ldo;好的，妈妈。&rdo;

&ldo;上帝!你长得太快了。&rdo;爱尔弗里达说道。她看着女儿汗衫上突出的地方，有点伤感。&ldo;我不知道等你结婚有了自己的家，你还会不会来看我。&rdo;

&ldo;我还会跟以前一样的。&rdo;贝弗莉笑着说。

母亲拥抱了她一下，用干裂的嘴唇亲吻她的嘴角。&ldo;我很清楚。&rdo;

她说，&ldo;但我爱你，贝弗莉。&rdo;

&ldo;我也爱你，妈妈。&rdo;

&ldo;你得保证窗户上没有任何的污迹。&rdo;母亲说完，拿起她的皮包向门口走去。&ldo;要是有的话，你爸爸就不放过你。&rdo;

&ldo;我会小心的。&rdo;就在她母亲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贝弗莉用尽量随意的口气问道：&ldo;你在洗手间没有看见什么有趣的东西吗?妈妈?&rdo;

爱尔弗里达回过头来，皱起了眉头。&ldo;有趣?&rdo;

&ldo;嗯……昨晚我看见一只蜘蛛，它从下水道爬了出来。难道爸爸没告诉你?&rdo;

&ldo;你昨晚惹爸爸生气了吗?贝弗莉?&rdo;

&ldo;没!没有!我告诉他有个蜘蛛从下水道爬了出来，把我吓得够呛。他说有时在学校厕所的下水道里捞出死老鼠，都是因为下水道。

他没有告诉你蜘蛛的事儿吗?&ldo;

&ldo;没有。&rdo;

&ldo;哦。没事儿。我只是想知道是不是你也看见了。&rdo;

&ldo;我没有看见蜘蛛。我希望有钱的话，把洗手间的油毡换一换。&rdo;

她朝天上瞅了瞅。天很蓝，一丝云彩也没有。&ldo;他们说要是你杀死一只蜘蛛，天就会下雨。你没有杀死它吧?&rdo;

&ldo;没有，&rdo;贝弗莉回答，&ldo;我没杀死它。&rdo;

母亲又回过头，嘴巴抿成了一条线。&ldo;你肯定爸爸昨晚没有发火吗?&rdo;

&ldo;没有!&rdo;

&ldo;贝弗莉，他动你了吗?&rdo;

&ldo;什么?&rdo;贝弗莉满是困惑地看着母亲。上帝!他天天都打我。

&ldo;我没有‐‐&rdo;

&ldo;没事了。&rdo;爱尔弗里达说。&ldo;别忘了倒垃圾。要是窗户上有污迹的话，爸爸不会放过你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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