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很是欣慰地看了司湛一眼,转而拉起宁婉婉的手,语重心长地说:&ldo;随时回来看祖母可以,但是住不行,终究是不吉利。&rdo;女子嫁人之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如果刚嫁出去就回娘家住,会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别人家不要的弃妇的。
宁婉婉只好点了点头,&ldo;恩,我就经常回来看看祖母也是好的。&rdo;
祖孙几人又说了会子的话,就到了午饭时间。
宁婉婉和司湛陪着宁老太热热闹闹地用过午饭之后,宁婉婉便扶着宁老太夙玉堂准备午休。
宁老太半躺在床上,拉着宁婉婉的手拍了拍,道:&ldo;祖母瞧着,逸王对你倒是真心的,也不枉你一番痴情对他。&rdo;
&ldo;他对我一直都是真心的。&rdo;宁婉婉一脸蜜汁笑。
宁老太喟叹道:&ldo;那就好啊,今日一见,祖母总算稍稍把心放下来。&rdo;
宁婉婉一边替祖母捏着胳膊,一边看着祖母笑道:&ldo;湛哥哥有勇有谋,有他护着我,祖母以后就彻底把心放下来吧。&rdo;
宁老太舒服地眯起了眼,过了会儿,她突然睁开眼,面色微沉地问:&ldo;那个与你同日进府的侧妃如何?&rdo;
&ldo;她……&rdo;提起许蔓瑶,宁婉婉不由得黛眉微蹙,一时觉得无从说起,便只简单地告诉宁老太。
&ldo;湛哥哥对她很是厌恶,目前一直呆在青芜院里没怎么出过门。&rdo;
宁老太精明的眸子细细瞅了宁婉婉一眼。
几日没见,这湛哥哥都喊上了,看来他们夫妇二人的小日子,的确甜的蜜里调油似的,再听逸王对新娶的侧妃不闻不问,想着司湛这孩子果然也是个痴情种,只是……
&ldo;可因为她是太后身边的人?&rdo;司湛与太后之间的矛盾纠葛,她作为历经三朝的命妇多少是知道一些,太后堂而皇之地放自己人到逸王府,估计就是为了监视逸王府里的一举一动吧,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隐忧起来。
&ldo;恩,太后一直不放心湛哥哥。&rdo;宁婉婉坦然道,她知道这些事情瞒不过祖母的,与其让她猜测,还不如向她坦白。
祖母思忖了半晌,又道:&ldo;祖母听说,当年先帝临去前曾下过一道遗旨,说是待逸王及冠后便要他立即动身去封地,并且永世不得回汴都?&rdo;
&ldo;确实有这一回事。&rdo;
祖母忽然间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就在宁婉婉以为祖母快要睡着了时,祖母突然开口说:&ldo;如今这汴都城里对逸王确实不善,离开汴都这些是是非非,偏居一隅对你们而言,到的确是最好的选择。&rdo;
一听&ldo;你们&rdo;宁婉婉的心尖剧烈一颤。
司湛离开汴都去潜南,她作为他的妻子定然是要一起的,可是祖母呢……
宁婉婉的内心一时纠结的像是缠绕不清的藤蔓,她转头看向祖母,刚想说什么来着,却见祖母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下午临走前,祖母还睡着。
宁婉婉不想打扰祖母歇息,便准备悄然告辞。
大门外,司湛扶着宁婉婉正准备登上马车,常嬷嬷急急忙忙地提着一个朱漆藤编提盒追了出来。
&ldo;姑娘。&rdo;
宁婉婉顿住,转身看着常嬷嬷,笑着喊道:&ldo;常嬷嬷。&rdo;
常嬷嬷目露心疼地看着宁婉婉,道:&ldo;老夫人说她累了,就不出来亲自送你了。&rdo;
闻言,宁婉婉眸色倏然一暗,她知道,祖母这不是累了,祖母这是舍不得她,不喜欢这种分别的场面。
她微微垂眸,点了点头,&ldo;恩,那就让祖母好好休息,常嬷嬷,以后祖母就多劳你费心了。&rdo;
&ldo;姑娘说哪里的话,照顾老夫人是我老婆子份内的事。&rdo;常嬷嬷将手里的提盒递给宁婉婉,笑着道,&ldo;后天就是端午节了,这些都是老夫人亲手做的粽子,说是让姑娘带回去尝尝呢。&rdo;
宁婉婉接过提盒,声音有些克制的哽咽,&ldo;好,我最爱吃祖母包的粽子了。&rdo;
&ldo;可是舍不得祖母了?&rdo;司湛看着宁婉婉双手紧紧地抱住提盒,目光看着车壁发呆。
宁婉婉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提盒,点了点头,&ldo;……恩。&rdo;
&ldo;那我便每半个月陪你回来一次。&rdo;
&ldo;我……&rdo;宁婉婉喉头一哽,眼睛瞬间红了,&ldo;我是想着一年后我们去了封地,汴都就剩下祖母一个人,一想到我要留祖母独自在汴都我就心里很难受。&rdo;
司湛伸手抱住了宁婉婉,用下巴尖抵在宁婉婉柔软的发顶上,柔声道:&ldo;你放心,若是一年后我们能够顺利地去潜南,到时候我们就把祖母一起带走,然后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地永远在一起。&rdo;
宁婉婉一听,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对啊,他们可以带着祖母一起走啊。
不过还没有高兴多久,宁婉婉忽然意识到司湛话里的玄机‐‐
司湛说若是?
宁婉婉敛色问道:&ldo;你的意思是……我们很可能未必能够顺利地离开?&rdo;
司湛沉吟了片刻,答道:&ldo;……以我对凌梓如的了解,她不会那么顺利地放我们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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