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没什么大事。&rdo;陈意没料到她问自己这个,连忙摇头。
&ldo;没事就好。&rdo;苏世黎经这一场,又累又倦,不一会儿就裹着被子睡着了。
陈意坐在火堆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柴火,时不时抬头看她。
突地有个小石子砸进来,他立刻向苏世黎看去,见她仍睡着,轻手轻脚地敏捷起身,出门去。
外头早有个乞丐在等着,见他出来,只小声说&ldo;有几个要往这边来,我们已经除了。夜里我们守在附近。你好生休息,不用守夜。明日一路我们在前面清扫干净,你带她跟在后面,应是无碍。&rdo;身上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陈意漫不经心点头。
乞丐转身走几步,又停下回来,小声说&ldo;主家看着不着调,却是很有些城府的人,他前时对苏小姐就不一般,如今苏小姐又对他有救命之恩。你只想想,都到了这个关头,他还要去和苏小姐告个别……&rdo;说着只看着陈意。
陈意冷笑:&ldo;你什么意思?&rdo;脸上尽是桀骜。
乞丐只深深看了他一眼,说:&ldo;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叫你行事谨慎稳重,她是嫁过一次的人,平常行事就不忌讳男女,但她可以这样,你却不行。你就算是护着她,行事也要有些分寸,切不可落下什么把柄。到时候天下太平了,主家和苏小姐不知道会有什么牵葛,万一觉得你与苏小姐太过亲近,岂有你的好?&rdo;
&ldo;我一个太监,连宫里的娘娘都服侍得,你讲这些未免想得太多。&rdo;
乞丐声音凉凉的,只说&ldo;你就当我多事吧。但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照规矩我们是句句都要回报的。你可不要牵连我们就好。&rdo;扭头没入黑暗之中。
陈意又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才回屋里去。
苏世黎仍沉沉睡着,呼吸声又轻又缓,显得十分安宁,仿佛世上一切纷争都不会惊扰到她。
第二天,苏世黎醒时太阳已经在半空了,她心里一惊连忙起身,陈意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陶碗,放在火堆上,将饼煮开,拿布隔热端起来给她&ldo;没那么剌喉咙。只要到下个城镇就能吃好些。&rdo;
苏世黎左右看看,只有一个碗,先吃了,给他留了一半&ldo;你也吃些,这一路要好久也不知道,现在也不好讲究太多。&rdo;
他没说话,默默接过来胡乱喝了,耳根子都红起来。
苏世黎一点也没察觉,只连声催他身起,再往约定的地方去看看,人都来了没有。
陈意仍送她回树上去,等她藏好了,才又出去。
等到夜里回来,却仍只有他一个。
苏世黎显然是十分失望,她无法想像为什么麻姑、四乐和伙计们一个也没能出来,甚至……不敢去想像。
陈意以为她会说点什么。
但最终苏世黎只是收敛了神色&ldo;我们休息一晚,明日就走。&rdo;这里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
夜里她很晚都没有睡,只侧躺着,盯着火堆发呆。一会儿眼中晶莹,像是有什么在闪光,但最终她没有哭。只摩挲颈间微微突起的地方,眼色渐渐刚毅。
陈意知道那里挂着个玉佩,她上下树的时候,掉出来过。
第二天两人很早就起身了,一路向苏世黎的老家去。苏世黎脚上早起了水泡,那些水泡,破了起,起了破,血从袜子浸出来,夜里在荒野露宿,陈意找了草药来给她敷,把袜子撕下来时她痛得满头是汗,但也没叫一声。他也不晓得,像这样明明该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怎么会有这样刚毅的性格。
不过夜里入睡时,苏世黎突地问&ldo;是不是还有别人跟着我们?&rdo;
陈意心里一突&ldo;您怎么这样问?&rdo;
苏世黎说:&ldo;我们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事。不过路边有些尸首像是刚死的。&rdo;
陈意没有否认。
苏世黎躺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ldo;张浊其要做皇帝吗?&rdo;
陈意没有应声。
她也没有再追问,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
第三天两个人仍旧早起,不过行至往县城去的岔路时,陈意突然停了下来,他示意苏世黎躲到路边的草丛里,一个人快步往前走,不一会儿再回来,脸色很不好,调头带着苏世黎往回走。
苏世黎被他拽着,边跑边回头看,路中间倒着两个乞丐,但看不清两个人受了什么伤。
陈意带着她走了很长一段回头路,拐进了周围的的山林,又向深处暴走了一段,才停下来略作休息。
但就算是休息的时候,他也十警觉,一直站在略高的地方,注视着向来时的方向。以防备有什么人跟上来。
&ldo;有什么人在追我们吗?&rdo;苏世黎问。
他摇头&ldo;不知道。&rdo;想了想又说&ldo;可能是偶然遇到起了冲突。&rdo;他不能不小心,两个同伴都是几招之类落败受了致命而死的。这说明对方实力强劲,如果没有顾虑一搏的话,自己未必没有胜算,但现在他带着苏世黎。
&ldo;你在这里。不要走动。如果过一个时辰我没有回来,你就立刻离开。不要走大路,从这里&rdo;他指指远处起伏的几座山头&ldo;向南翻过三个山头就到了。&rdo;他犹豫了一下,从身上掏出一只□□给她&ldo;拿着防身。&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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