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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第1页）

章老夫人登时止住了笑，双目牢牢盯住沈焕，厉声道：&ldo;阿焕，你不要胡说！你娘去时你才多大，怎会知道她心中所想？&rdo;

沈焕勉强坐直，道：&ldo;姥姥，当初的事我听忠伯说过，我娘自尽后你昏过去了，后来便一直守在我娘灵前，我娘一下葬你就离开了山庄两三年才回来。那时你根本无心顾及其他，因此不晓得我娘单独给我留下了一封信，当时一片忙乱，是忠伯收了起来，他也是一忙便给忘记了，谁也没告诉，后来才想起来交给我。&rdo;

沈焕话音刚落，莫说章老夫人愣住了，便连沈墨白也忽地精神一振，颤声道：&ldo;竟有这事，我都不知道……阿情她，她说了什么？&rdo;

沈焕顿了一顿，这一向面色冷冽的少年忽地面色竟柔和起来，轻声道：&ldo;其实只有一句话。&lso;焕儿今后定要好好听你爹的话，不要学我做了错事惹你爹爹生气，不知如何弥补。&rso;那信上统共便只有这一句。我也不明白娘为何这么说，但这话意思绝不是生气，而是心内愧疚。&rdo;

沈焕说罢，沈墨白竟哽咽了一下，颤声道：&ldo;我怎么会生气，阿情再怎样我也不会生气……我早该想到的，阿情胆子小，我那天不该斥责她……&rdo;

众人都听得云里雾里，章老夫人面上却更扭曲起来，尖声叫道：&ldo;不对！情儿为何会如此认为，她哪里做错了什么事，她自小柔弱善良，什么错事都没做过！沈墨白，你竟敢斥责她，你污蔑我的情儿！&rdo;

沈墨白微微一抖，低声道：&ldo;阿情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但那事早已过去了，也不必再提。&rdo;

沈墨白不愿再提，章老夫人却不肯放过，她忽地冷笑道：&ldo;为什么不提？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不就是那个姓水的贱人，那贱人连那小孽种早就该死了，就是情儿没有下毒，我也会设法解决了那贱人，情儿有什么错？&rdo;

这话恍如晴天霹雳，震得在场众人都惊惧不已，猛地抬起头来。

就在这当口，何泗忽地忆起了那医馆大夫所言，之前何泗几番回想都没想起来，此刻电光火石之间，何泗竟突然想起了那大夫的话。

……娘胎里带来的恶疾……他母亲怀胎时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这般不小心……以致这孩子满身俱废活不久长……

何泗心内震惊，转眼瞥见沈焕面色已是惨白，平日冷硬的面孔现下竟有些无措神色。何泗觑见沈焕面色，不禁心下不忍，一时恨不能自己立刻便聋了，再也不想听到什么话。

沈墨白却是面色未变，只恍惚道：&ldo;我已经同阿情说了，我代她去赔罪，水师妹也谅解了。&rdo;

章老夫人恨声道：&ldo;你去找那小贱人！自从那小贱人到了山庄，整日头疼脑热，时时病倒，情儿如此娇弱都没这小贱人矫情！那贱人一生病，你就去围着她转，全然不管情儿身子娇弱，怀着阿焕也难受的很！&rdo;

章老夫人怒骂不休，沈墨白却愕然抬头道：&ldo;水师妹在沧水谷时受了寒，又心内痛苦郁结成疾，是以每日病痛缠身，她父亲对我有过恩惠，我自然不能撇下她不管。这些我都是同阿情说过的，初时她也极为关心水师妹，后来不知怎地……&rdo;

沈墨白突地止住。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面上先是恍然大悟，继而便慢慢浮起愤怒神色，最后竟是气怒交加，勉强站起身来，怒道：&ldo;是你！阿情虽然娇蛮了一些，但性情天真单纯，没什么复杂心思。水师妹之事，我先前分明和她说的好好的，她也很是赞同，后来不知怎么就时常不开心，如今想来那正是在你来了之后！我本想着你来可以照顾阿情，没想到你，你，是你在阿情耳边挑拨离间！&rdo;

章老夫人冷冷道：&ldo;挑拨离间？不错，我是时时跟情儿念叨，可我说的错了么？那女人生下个病孩子，你紧张得不得了，到处求医问药悉心调养，几乎忘了情儿即将临盆，倒好似那小孽种比你亲生儿子还宝贵。&rdo;

沈墨白怒道：&ldo;凭他是谁的儿子也不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水谷主还对我有恩！阿情非你亲生，你自己不也是将阿情视若珍宝？&rdo;

章老夫人双眼一翻，不屑道：&ldo;那小孽种怎配与我的情儿比。&rdo;

沈墨白被她这话给气个倒仰，还未说话，章老夫人已满眼怨毒又道：&ldo;阿焕才出世没多久，情儿还在调养，就因为那女人要死了，你就整天去探望她！知道了是情儿给那女人下毒，你就跑来斥责情儿，还把情儿独自扔下，去跟那女人赔罪！你倒是眼看着那女人咽气了，我的情儿却是独自一人上了路！&rdo;

沈墨白怒道：&ldo;你空活了偌大年纪，还讲不讲道理！水师妹时日无多，难道我就该不理不睬？我知道了那事和阿情有关，可我怎能相信？是以我才去问阿情，没想到她竟然认了，我一时气急，才说了她两句，这毕竟是两条人命！难道就不管不问么？我本想着去求一求水师妹，叫她不要同阿情计较，可没想到阿情竟一时想不开……她素来胆子小‐‐&rdo;

说到这里，沈墨白忽地面色一变，抬眼紧紧盯住章老夫人，咬牙道：&ldo;是你！&rdo;

自章老夫人走进这山洞，沈墨白已问了许多遍为什么，可唯有此刻，他目中最是清明，仿佛已想通了所有事情，可清明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刻骨的仇恨，一向稳重的沈墨白竟也满目怒意，额头青筋直跳，分明已是一大把年纪，却如毛头小伙一般不管不顾，竭力向前冲了几步，叫道：&ldo;是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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