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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重华见此倒是笑了起来，幸好她闺女不是泥做的性子，若是被人欺了辱了依旧是菩萨样，她还不得愁死，&ldo;日后若有人伤了你的脸面，甭管是谁，打回去便是，万事娘给你兜着。&rdo;

林瑾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是多么的不容易才没被养成骄纵不讲理的刁蛮郡主。

&ldo;那你生你莫表姐的气吗？&rdo;重华玩笑般问道。

林瑾衡瞧了瞧重华，又看了看边上的几位兄长，抿嘴笑，&ldo;生气倒没有，只是觉得莫表姐太纵容下人了。&rdo;在她母亲和哥哥们面前也没什么好保留的。

在重华鼓励性的眼光下，继续道，&ldo;那丫鬟在我们府上都这么大胆，可见平时就是如此，这样没规矩的丫鬟没准就是祸根，就算不是祸根，也是个招仇恨的，把人都替表姐得罪完了。反正我以后看见她就要想起今天的事。&rdo;强调道，&ldo;会不开心的！&rdo;

&ldo;你莫表姐是个宽厚的性子，对下人难免纵容了一些。&rdo;重华缓缓道。

林瑾衡奇怪道，&ldo;娘不是说过，对下人可以宽厚，但是不能纵容他们，该有的规矩必须立起来，该罚的时候绝不能手软，宽厚和纵容是两回事！&rdo;说完林瑾衡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确定自己没有记错。

&ldo;那衡儿觉得怎样是宽厚，怎样是纵容了？&rdo;重华笑着问。

林瑾衡皱眉，现在她要是没反应过来她娘是在考她才怪了，诶，今天是什么日子，先前她三哥一个劲儿的考她，现在是重华了，&ldo;月例赏赐给足了，衣食住行从优，不要动辄打骂发卖，这就是宽厚了。&rdo;古代仆役要求真的不高，主人家做到这几点就会被赞一句宽厚了。&ldo;不要求他们按规矩行事，明明犯了错也不说不罚，看着是宽厚，实则是害了他们，等惹出大乱子说不得连累主家。&rdo;

重华满意的点头，&ldo;可见我教你的时候没打瞌睡！&rdo;一些事情可以大几岁再教，另一些却是要早早学起来的。

林瑾衡拿脚尖蹭地，&ldo;我都记着呢！&rdo;

重华又和儿女说笑了一会儿，见林瑾衡和林延愈不住的揉眼睛，便说道，&ldo;你们父亲也不知什么时辰回来，你们都回去歇着吧！&rdo;

&ldo;我还不困，我要再等等！&rdo;林瑾衡强撑着睡意嘀咕，&ldo;我今天一天都没见过爹了！&rdo;她早上去正房请安的时候，林晋海已经去衙门了。

重华假意醋道，&ldo;就惦记着你爹！&rdo;

林瑾衡吃吃地笑，那也是她爹值得惦记，在古代能抱着七岁大的女儿练字画画，手把手教骑马射箭的父亲，可遇不可求！

这一等便又是半个时辰。

林延恩看一眼躺在重华怀里睡得熟的林瑾衡，低声说道，&ldo;我送妹妹回院子？&rdo;

重华长公主压低声音道，&ldo;今晚就让她睡我这，路上着了凉就不好了。&rdo;

林延恩遂把林瑾衡抱到了碧纱橱，方带着三个弟弟离开。

孙嬷嬷看了钟点，上前低声劝道，&ldo;都这个时辰了，公主还是先就寝吧！&rdo;

靠坐在炕上的重华没精打采的挥了挥手，&ldo;我也不困，且再等一会儿，衡儿睡得可好？&rdo;

&ldo;珍珠刚来回过话，郡主睡地熟得很，&rdo;孙嬷嬷犹豫了下，见重华愁眉不展的模样，出声道，&ldo;老奴斗胆问一句，公主可是忧心昌华长公主和莫姑娘？&rdo;昌华和重华谈事的时候她在场，之前下人禀报莫馨蕊和她家几个小主子相处情况的时候，她也在场了，自然也没错过重华紧皱起来的眉头。觉得能让重华露出这种遇上棘手事的表情，也就这母女两了。

&ldo;你说，&rdo;重华犹豫了下，方低低道，&ldo;一个人怎么能没，&rdo;斟酌了下，到底换了一个词，&ldo;软弱到这般地步了？&rdo;她把平邑候想让她一尸两命，想取莫馨蕊而代之的事情告诉了昌华，昌华竟然还替他求情，若单是为了莫馨蕊的名声，勉强还说的过去，但是她竟然把害怕毅勇候府和五皇子报复也当成了一个求情的理由。

这是得多么的糊涂才会想到这，在那个孩子死了之后，在她答应休夫之后，她和五皇子一系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若真的害怕报复，要做的也是把五皇子一派踩下，彻底让他们翻不了身。

&ldo;当年她虽软弱却也不至于此。&rdo;重华长公主喃喃出声。

可不是，孙嬷嬷心下感叹，人心是这世上最捉摸不透的东西。昌华长公主原是个温和柔软与世无争的性子，却也是皇宫里难得的心慈之人，即使这心慈在宫里是那么的不相适宜。

昌华长公主先前倒有几分淑太妃的风骨，柔而不弱，自有一股韧性。孙嬷嬷自认为见识过不少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对淑太妃也不得不佩服。在那样艰难的环境下，淑太妃生下了昌华长公主，并且把昌华平平安安养到了八岁上。面对刺客，能毫不犹豫地以身挡剑救下重华长公主，胸口那么大一个窟窿，还能熬到萧太后和皇帝过来，当着所有宫人的面，临终托孤，让萧太后答应照顾女儿。这个女人，让人不得不佩服！

淑太妃用命在赌，赌萧太后母子会是最后的胜利者，赌萧太后不得不善待昌华。她赌赢了，用性命替昌华铺就了一条锦绣之路。如果昌华长公主不是自己不争气的话，她现在的日子也不比重华差多少。

可叹昌华长公主想学淑太妃豪赌，却没有她娘的眼光和运气，弄得自己狼狈不堪。

&ldo;当年太后娘娘便说过，九公主是个遇强则弱的性子，早些年由您护着还不显，离了京城，平邑候又如此，九公主的性子便更弱了。&rdo;孙嬷嬷小心措辞道，她再得宠也只是个奴婢，昌华是重华护了二十几年的妹妹，轮不到她说三道四。

&ldo;呵我竟是不知母后还这样评价过九妹！&rdo;重华自嘲一笑，闭上眼揉着额头低声道，&ldo;看来真是老了，不止记性差了，眼神也差了！&rdo;语气里掩不住的疲乏和怅然。

孙嬷嬷正要宽慰几句，丫鬟禀报林晋海回来了，孙嬷嬷舒了一口气，由驸马劝着几句或是出个主意，兴许就能让重华展颜。

林晋海进屋就见重华主仆看着他的眼神发光，忍不住挑眉，口中却道，&ldo;这般晚了，公主何必等我？&rdo;

重华长公主也从刚才的失态中恢复过来，答非所问，&ldo;衡儿闹着要看一眼才去罢休，现在碧纱橱里睡着，你要不要去瞧下？&rdo;她觉得，林晋海刚忙了一通别人家的糟心事，等下她还得拿自家的糟心事烦他，那就先让他轻松下。于是林瑾衡被当成开心果送了出来。

果然，林晋海的眉梢和眼角都带了明显的笑意，&ldo;这丫头！&rdo;抬脚就往碧纱橱里去。

林晋海见女儿睡得红彤彤的脸蛋，忍不住轻轻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顿时觉得一天的劳累都去了几分，悄声吩咐了人仔细值夜。

出来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摆放了酒菜，重华还道，&ldo;想必你在宫中也没用什么，这几样都是衡儿与延恩几个亲手做来专门孝敬你的。&rdo;

林晋海笑意加深，坐下后尝了几口儿女们亲手做的菜肴，放下筷子，含笑道，&ldo;公主可是有事？&rdo;不是重华长公主没有这般殷勤过，而是重华的神态告诉他，这顿饭不是白吃的。

☆、第28章夫妻谈

&ldo;宫里对莫达是个什么章程？&rdo;重华问道。

林晋海把在上书房议定的事情缓缓道来，&ldo;莫家刘家抄家夺爵，莫氏一族尽诛，毅勇侯夫人被赐白绫，德贵妃行为不检，连降三级，五皇子也被禁足在家闭门思过，&rdo;皇家护短，哪怕昌华不得宠，那也是金枝玉叶，生杀予夺，周家人说了算，刘莫两家的行为无异于重重地在皇族脸上打了一个耳光。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可叹莫家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林晋海当下就决定要狠狠管教儿子们。

&ldo;蕊儿倒成了尴尬人了！&rdo;虽然料到如此，但是预料成真，重华不免有些感慨。莫氏一族伏诛，莫馨蕊自然不包括在内，除非谋反这样的罪名，夫家惹了再大的祸事，都是连累不到她们这些人的。

林晋海饮了一口茶，安慰道，&ldo;好在公主已经将她定给了我们延意，咱们家也不是那等捧高踩低的，万不会委屈了她。&rdo;对于这亲事，起先他是不赞同的，莫馨蕊的身份太敏感。不过重华长公主执意，昌华长公主又有意休夫，他觉得勉勉强强。现在平邑候命不久矣，又是这样的罪名，莫馨蕊就是再简单不过的背景，林晋海对着门亲事满意了八分。

男人看女人和女人看男人是不同，重华觉得昌华给平邑候纳妾那是窝囊到了极点，林晋海却觉得是贤惠，由母推及女，想来莫馨蕊也是个贤惠的。

最让他满意的是昌华长公主只这一女，高宗年间和安长公主也只有一女庆元郡主，高宗便推恩庆元郡主的子女，次子承了侯爵，长女封了县主。按理，皇家的恩赏到郡主这辈也到头了。偏偏和安长公主和庆元郡主就能把福泽延续到了子女身上。原因无外乎，和安是高宗的同胞姐姐，庆元的丈夫又简在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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