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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我开始怀疑罗伯特的确是一个&ldo;很有想象力&rdo;的孩子，甚至有些过于有想象力了。

九点钟左右，麦尔斯夫人向我们道了晚安，将罗伯特的小弟弟赶回到他的房间里睡觉（那个男孩已经给我看了他从电台的《吉米&iddot;艾伦空中冒险》节目中邮购的机翼徽章）。那个女孩到一位女友家过夜去了，至少她是这样告诉她妈妈的。房间里很快静下来，我坐在沙发上，罗伯特‐‐已经准备好了铅笔与记事本‐‐跪在菲力克前，似乎它是一个巨人。他沐浴在它绿色的微光里，旋转着按钮，搜寻着艾米莉。

只有静电声。

&ldo;你会听到的，&rdo;他说，&ldo;你会听到的。&rdo;

这种情形持续了一会儿，我坐在那里，手蒙住脸，感觉自己像个傻瓜，并对这个孩子无限怜悯。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在过去的三十六个小时里，我只睡了一小会儿觉，我思忖着为什么不回到芝加哥自己的住所去。

&ldo;哦，我的上帝，你们听到了吗?&rdo;

一个声音从菲力克里传出来。

&ldo;弗莱德说他看到了什么东西!&rdo;

&ldo;我告诉过你!&rdo;罗伯特兴高采烈地说，他开始动笔，记下刚刚听到的东西。

我向前探了一下身。

&ldo;你们听到了吗，伊塔斯克?请快些，请快些!&rdo;

阿美的声音，那声音非常像阿美。

另一个声音响起来，微弱的男声，但她的麦克将声音扩大了，&ldo;是他们!日本人!&rdo;

&ldo;他们将要得救了!&rdo;罗伯特说着，转向我，眼睛在幽暗的房间里闪闪发光。他继续写着，我的心在疾跳。

那个男人的声音又出现了，微弱，却在喊叫：&ldo;太大了!那些炮太大了!&rdo;

我跌跌撞撞离开沙发，蜷缩在罗伯特身边，一只手放在那个男孩的肩膀上。

那个听起来是阿美的声音说：&ldo;他们放下了几只小艇……&rdo;

&ldo;感谢上帝，&rdo;罗伯特一边说着，一边在胸口划着十字，&ldo;感谢上帝，终于让人发现他们了。&rdo;

阿美的语速很快：&ldo;我会继续讲话，伊塔斯克，只要我能……&rdo;静电的干扰声响起来。

声音消失了。

&ldo;你能做些什么?&rdo;我问那个孩子。

他的表情很惊惧，但声音却很平静，&ldo;他们会回来的……他们会回来的……&rdo;

终于，我又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了，&ldo;他们在那儿!他们打开了门!&rdo;

阿美说：&ldo;你们能听到吗，伊塔斯克?他们进来了!&rdo;

罗伯特用手掩住嘴，记事本落在地上。

飞机里传出了咕哝声、金属碰撞声，伴有阿美的尖叫：&ldo;哦，我的上帝，他在反抗他们!不，弗莱德‐‐不!哦，他们在殴打他……住手!住手!&rdo;

紧接着是一记耳光声。

之后，一片寂静。

我们又听了很长时间，但听到的只是可怕的沉寂，还有静电声，他捡起记事本，把最后几句话记在上面。最后，我扶着那个男孩站起来，踉踉跄跄走到沙发前，一同跌坐下去。

我们听到了什么?残酷的骗局?还是残酷的现实?

&ldo;然而，他们得救了，是不是?&rdo;他问，&ldo;这总比不被人发现好，日本人救了他们，是不是?是不是?&rdo;

坐在幽暗的房间里，我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用手环抱住这个男孩，假装没看到他在哭泣。

他也抱住了我。

第十三章守口如瓶

淡蓝色的天幕上点缀着明亮的星星，如果你定睛注视它们，你会感觉到它们放射的十字型的辉光。只是那些星星们都是带电的以星群方式摆列起来的灯盏;而天幕则是雕刻的天花板，从舞台后面缓缓斜起，遮蔽住在镜子般光华的舞池地板上翩翩起舞的优雅的人群。

舞曲是一支《伦敦的雾天》，由海尔&iddot;史密斯与他的欧陆管弦乐队演奏。这里是欧陆俱乐部，距离伯班克的联合机场不远。室内的桌子上铺着亚麻桌布，摆设着精致的瓷器与闪闪发光的银器，有着舒适温暖的隔间，隔间的墙壁是色泽柔和的木质壁板。

我穿着蓝色人字呢西装，这是我最考究的一套衣服，一位肩披貂皮、长裙曳地的女人正在同一位男人跳舞，那女人相貌秀美，有着黑色的眼睛与头发，看起来有些像波丽特&iddot;高黛蒂;而那个男人我认不出来，但同舞池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他穿着燕尾服。

我看到门兹坐在一间隔间里，对面是一位可爱的金发美人。他穿着白色的无尾礼服，打着黑色的领结;而她则穿着黄色雪纺绸夜礼服，袒露着优美的双肩和脖颈。

&ldo;很抱歉这样打扰你，&rdo;我说，&ldo;但我明天早晨就要坐火车离开了。&rdo;

&ldo;很高兴你能这样做，&rdo;他说，向他对面的同伴点了一下头，&ldo;我的未婚妻，泰瑞&iddot;米诺……这个家伙就是我同你谈起过的，泰瑞‐‐来自芝加哥的内特&iddot;黑勒。&rdo;

&ldo;真令人高兴，内特，&rdo;她说，脸上绽放出笑靥，向我伸出了手。我同她握了一下手，她的握手很坚定，也很友善。

&ldo;高兴的人是我，泰瑞。&rdo;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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