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杂草这活,是体力活。谢蕴宁当仁不让的抢了过来。陆九安也没有推辞,而是打了一把清水,将木床里里外外擦了一遍。两人弄妥了之后,打了一盆水,简单的擦拭了一下风尘仆仆的身体后,又分别换了一身衣服,才出了小院。两间转角房间的墙外,是一条泥土公路。公路外面,是划分出来的菜地,菜地外面就是大名鼎鼎的鸳鸯池。陆九安与谢蕴宁两人走在路上,大家都挺好奇的打量着,陆九安虽说是新媳妇儿,却也不忸怩,而是坦坦荡荡的任人打量。鸳鸯池林场,就一间小卖部。开小卖部的老板娘,是林场副场长的媳妇儿,人称“胖嫂”。“小谢啊,这是你爱人吧?”
胖嫂远远地看见谢蕴宁小俩口,就打着招呼。“嫂子,这是我爱人陆九安,她初来乍到,请你多多关照。”
陆九安听谢蕴宁这么一介绍,也从善如流的打着招呼,“嫂子好。”
“哎哟,模样真俊。”
胖嫂的眸光,从陆九安的胸脯和屁股滑过,心道:有胸有屁股,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嫂子,我们来买点新房里需要的东西。”
谢蕴宁这么一说,胖嫂就带着陆九安进了小卖部。小卖部虽小,但货品种类十分齐全。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米面糖酒。陆九安眸光扫了一遍,就径直报了起来自己想要的东西。“30寸的铝锅一口,高粱锅扫把二个,四个小碗,两个面碗,六个盘子,一把筷子,锅铲锅勺各1把,火柴一盒,蜡烛两根,牙刷两把,牙膏一支,盐一包,米面各一袋,酱油醋各半斤,油十斤。大白兔奶糖称上两斤。”
陆九安又想,她只拿了一个瓷盆过来,又补了一句,“再拿一个瓷盆。”
胖嫂听见陆九安一口气都不带喘得报了这么一大堆,不敢置信的问,“你们全都要?”
“嫂子,就按她说的给我们备。”
陆九安又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角落里竖着一床棕垫。“嫂子,这张棕垫,你卖么?”
来了这么一个大主顾,胖嫂原本就胖得圆脸,这会更是笑成了一朵花。“卖的,你们买的话,我给你们算便宜点,三块拿去。”
“那我们要了。”
陆九安又问,“嫂子,你这有还布吗?”
胖嫂道:“不巧,布没了!区里供销社还没给我送过来,不过,你若是要的话,等布送来了,我给你留着。”
“行,劳烦你给我留着。”
陆九安和谢蕴宁买的东西有点多,胖嫂胖乎乎的手指飞快的在算盘上拨了一下算盘珠子,算出一个价。“一共26块8毛8分。”
陆九安换衣服的时候,特意将谢蕴宁留给她的信封拿上了。她数了三张十元大钞递给胖嫂。胖嫂麻利的找了零钱,又自告奋勇的送谢蕴宁和陆九安回到了小院。胖嫂一进门,就下意识的拉电灯开关。“咦……小陆啊,你忘记买电灯泡了!”
陆九安一听,放下锅碗飘瓢盆一看,果然没买灯泡。不过,幸好天还没有黑透,还能看见。“谢蕴宁,你跟嫂子去买几个灯泡回来。”
“好。”
胖嫂知道谢蕴宁和陆九安今儿刚来,还忙着呢,也就没有再叨扰二人,便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谢蕴宁也快步跟上胖嫂,他先是在胖嫂家拿了四个灯泡,又去了一趟自己原先住的单身宿舍,拿着饭盒去了食堂打饭。小院里的,陆九安先把棕垫铺到床架上,又将自己带来的被褥铺上。她半跪在床上铺着被褥时,意外发现上面几滴干涸的殷红,顿时耳朵发烫。陆九安将两个枕头平放在一起,又铺上鸳鸯戏水的枕巾。大红花的被子平铺在床上,遮住那羞人的红梅。陆九安深呼吸了一口气,拍了拍滚烫的脸庞,转身去了厨房。制铁锅需要买肥猪肉或是猪皮才行,陆九安预备等谢蕴宁回来了,问问他,明儿去买一块,再重新制锅。她用洗水把铝锅洗干净,才把锅放进灶眼。她打了半锅水,倒进铝锅里,蹲在灶前生火。划开火柴,烧了点枯叶,白烟从锅与灶台的间隙里飘得到处都是,浓烟呛得陆九安拼命的咳嗽。她实在是被呛得不行了,连忙跑到外边池边挖了一点稀泥巴,捧着回到厨房,把漏烟的部分,重新给糊上。这个灶台,是泥砌的,模样并不怎么好看。陆九安想着,也不知道她和谢蕴宁要在这林场住多久。若是住得久的话,她都想把这个旧灶打掉重新砌一个新的灶台。陆九安先是用清水洗了一遍锅碗瓢盆,又将这些东西放进锅里用开水消毒。谢蕴宁也端着饭盒,拿着灯泡从院里回来了。“九安?”
陆九安在厨房里应了一声,“我在厨房。”
“你快出来,这满屋烟,别呛着你了。”
谢蕴宁看着厨房里的烟火缭绕,忙唤道:“你洗个手,我们吃晚饭。”
“来了。”
陆九安拿了两个小碗和筷子,二人径直走到睡觉的屋里。屋里,就一张床,一张破旧的木桌。谢蕴宁将铝制饭盒搁到桌上,又把用筷子串着的四个粗面馒头搁在饭盒上。陆九安将蜡烛点燃,烛光照亮了整间屋子,也照亮了谢蕴宁的脸庞。谢蕴宁都不用踮脚,伸手就将灯泡给换好了。陆九安拉了一下电灯绳,电灯啪的一下亮了。“我还以为老鼠把电线咬断了呢?”
陆九安望着灯下的谢蕴宁,不禁浅浅一笑,“谢蕴宁,来,吃饭。”
林场食堂里的晚饭,一向简单。今晚就是咸菜和馒头。两人也是饿久了,粗面馒头,也吃得津津有味。人生在世,一日三餐顶重要的,旁的可以将就,这灶不行,她可不想每天做饭都跟烧窑似的。“谢蕴宁,你知道咱们这,有谁会打灶吗?”
蕴宁想到刚刚厨房里的浓烟滚滚,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清楚,要不,我明天去问问嫂子。”
“那还是我去问嫂子吧!”
陆九安也看得出来,谢蕴宁和这里的左邻右舍,也不太熟悉。胖嫂开小卖部,认识得人多,她以后要在林场生活了,和胖嫂处好关系,极有必要。“我要是没来,你是不是还得回你之前的宿舍住呀?”
陆九安好奇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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