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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为了先建立良好的关系，马鸣和小诺先交了一个小时钱，各自找了台机器上网。

这时候快中午12点，来的人还很少，马鸣有意选了靠桌子的一台电脑，这样容易和老板搭话。

上网随便转了一会，然后马鸣装做随口闲聊的样子，偏头问老板道：&ldo;哎，老板，这家网吧速度不错嘛，开了多久了。&rdo;

&ldo;那当然，肯下血本呀。&rdo;老板听了奉承挺高兴，得意地回答，&ldo;我这里开了一年多，远近都是有口碑的。随时跟紧时代步伐，流行什么就装什么，《龙族》、《石器时代》、《万王之王》，想玩什么都有。&rdo;

&ldo;这么说经常来这里的人很多喽？&rdo;

&ldo;不是吹牛，我这里的熟客少说也有一两百人。&rdo;

&ldo;您知道这儿有个网名叫子山的吗？&rdo;

&ldo;……呃……没听过。&rdo;

马鸣捶锤自己的头，暗骂笨蛋，&ldo;子山&rdo;是残星楼里才用的id，知道的人不超过七个，这网吧老板怎么会了解。于是他停了停，接着问道：&ldo;那您知道有个网名叫冷面飞狐的吗？&rdo;

&ldo;冷面飞狐&rdo;是&ldo;子山&rdo;在有间客栈用的公开id，或许老板会知道些什么。

&ldo;恩？冷面飞狐？你说的是夏惟一？&rdo;

老板漫不经心地反问，马鸣心中一凛，旁边小诺手握鼠标的手也是一颤。

&ldo;老板，这个夏惟一用冷面飞狐的名字上网，是吗？&rdo;

&ldo;对，我见过，以前他经常用。&rdo;

&ldo;……那么……他现在还来么？&rdo;

&ldo;唉，两个多月前就自杀了，挺好的一个孩子。&rdo;

&ldo;……&rdo;马鸣和小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惊鸿、琉璃、茗以及胜舟四人都是死于六月十六日，今天是七月七日，事隔一个月都不到，而子山竟然在两个月以前就自杀了。

&ldo;那么……&rdo;马鸣调整了一下呼吸，&ldo;您知道他为什么自杀吗？&rdo;

&ldo;谁知道，莫名其妙的，别人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信，那丫头平时大大咧咧，哪可能象是自杀的样呐。&rdo;

听到这里，马鸣和小诺大吃一惊，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ldo;子山是女的？！&rdo;

网络是个虚幻世界，也是个巨大的面具，可以将现实中的身份完全彻底地遮掩住。在网上，没人知道你是一条狗，性别错位的事情也极平常。他们竟然忽略了这种可能性，被残星楼的设定误导，一直以为子山是男性。

&ldo;……您……您知道她家的地址吗？&rdo;这次发问的是小诺。

&ldo;哦，就是那边的家属楼，二单元，三楼右边。她父母跟我都是熟人，她们家就这么一个，唉唉。&rdo;老板的语气里不胜感慨，把手里的报纸抖的沙沙响。

两个人当下也不上网了，立刻谢过老板，朝夏惟一‐‐‐‐也就是子山‐‐的家里走去。

这次得到的情报太出乎意料了，之前马鸣和小诺所做的揣测，竟然都是错的。

子山不是男性，也不是死于六月十六日。这令他们两个大为震惊。

那栋家属楼看起来是七八十年代的建筑，老旧不堪，墙壁斑驳，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楼道里很黑，加上每层都堆放着杂物，所以特别狭窄。马鸣和小诺很小心地向上面迈去，很快来到了三楼。

右边的那家大门禁闭，防盗门也锁着，一个褪了色的&ldo;福&rdo;字歪歪扭扭地倒贴在门上。小诺敲了敲门，没动静，看来主人都出去了。

&ldo;怎么办？要不要等下去？&rdo;

马鸣问道，小诺还没回答，就看到一个人缓慢地从楼上走上来，但是楼道很黑，看不清脸。

那人走到二楼半的转角楼梯处，停下脚步，因为看到了马鸣和小诺。

&ldo;你们……找谁？&rdo;

这时候，他们两个才看清楚来人是位中年女子，头发斑白，脸上很多皱纹，穿着浅灰色上衣，双手戴着蓝花套袖，手里还提着一捆白菜。

&ldo;请问这里是夏惟一的家吗？&rdo;

听到这句问话，中年女子手里的白菜&ldo;啪&rdo;地掉在地上，她慌忙费力地弯下腰去拣，小诺连忙跑下楼梯去帮忙。虽然楼道很黑，但她在拣菜的时候还是注意到，那中年女子手微微地颤抖。

她把两人迎进屋子里，然后低声说道：&ldo;请坐吧，我给你们倒杯茶。&rdo;

马鸣和小诺坐到椅子上，环顾四周。这是很平凡的家庭，客厅很小，一个单门冰箱与一个五斗厨占了将近一半的面积，五斗厨上的坐钟还是八十年代的石英钟；椅子款式很旧，边缘都被磨的发白；墙壁上有一张很大的全家福，一共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女孩子，三个人都露着幸福的笑容。

&ldo;您……是夏惟一的母亲吗？&rdo;小诺问，因为她看到全家福上有那位中年女子，但是照片上比现在要年轻的多。

&ldo;是的，你们是惟一的朋友吧。&rdo;

夏惟一的母亲端来两杯热茶，马鸣和小诺都双手接过去。

&ldo;是这样，我们是想来了解一下，她……呃……是怎么去世的。&rdo;

马鸣有意回避她的问题，他和小诺都不想对这样一位老人说谎，但也不能说出自己此行的真实目的。三个人略为寒暄一阵，便进入正题。

夏母坐到他们对面的一张椅子上，抬头看了看那张全家福，眼圈红了，象是要哭出来一样。过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她低下头，把套袖摘下来，开始缓慢地说起来。

&ldo;两个月前，五月四日那天。唯一从外地回来，孩子他爸去接的站。回来以后孩子他爸就说她情绪有些不对。当时我们也没放在心上，以为她是旅途太疲劳了。后来过了两天，到了五月六日，她一大早就说要出去，但是晚上还没回来。我和孩子他爸到处去找，也没见找。后来第二天，警察给我家打来电话，说在张公山公园的树林里‐‐哦，这是我们蚌埠市里的一个公园‐‐发现了一位服安眠药自杀的少女，已经抢救无效。在她随身发现了一个电话本，上面有自家住宅的电话。我们赶过去一看，果然就是惟一……我……我不知道那孩子为什么会……当时要是早发现她情绪不对头就好了……怎么会就这么想不开了呢……我这两个月来，一直就…一直就…&rdo;

说到这里，夏母低头啜泣起来。整个过程，小诺和马鸣都没打断她的话，看到这位哭泣的母亲，心中都一阵难过。小诺仿佛看到了唐静的母亲、苏雪君的母亲的身影，并且将她们与夏母叠加到了一起。

&ldo;那么……&rdo;最先开口的是马鸣，&ldo;惟一是否有留下遗书，或者有记日记的习惯吗？&rdo;

夏母摇摇头。

&ldo;她有电脑么？&rdo;

&ldo;孩子他爸去年下岗了，家里一直挺拮据的，哪里有钱买电脑呀。只是这孩子爱上网，我想平时她不挑吃也不挑穿，孩子这点爱好总得满足，所以让她去对面网吧去上，那老板是我们熟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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