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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这会儿他更在意群妖的动静，对这两人实在没什么耐心。

扭了扭脖子，漂亮苍白的青年陡然间化为可怖的蛟首，凭空出现在两人跟前。他张开嘴，故意朝着他们喷了口鼻息。

&ldo;啊&rdo;的一声，女人在见到蛟首的一瞬间便仰面晕倒。男人跌倒在地，咬着牙战战兢兢：&ldo;河……河神……&rdo;

这河神十有八九就是赤尾蛟。

蛟也不说话，只慢悠悠转动狰狞的脑袋。

&ldo;别抓我，河神，饶了我吧。不要吃我……&rdo;

蛟冷嗖嗖地想，你连被吃的资格都没有。

金龙立在一旁，被要求只能作壁上观，自始至终都没有显出身形。他看着自家&ldo;弟弟&rdo;作弄吓唬人的模样，眼中浮现出几不可见的笑意。

蛟在把男人堪堪吓晕的边缘停了手，盘问起他。

原来这一男一女是沂山王村的人，男人叫王山，女人叫王玉。两人一母同胞，是亲兄妹。

沂山王村世代供奉蛟神，缘因村子外侧的河流每隔几十年会发一次大水，期间电闪雷鸣，声势浩大。村民苦不堪言，却因各种原因不能迁徙离开。

直到一条赤尾长蛟出现，将大水镇压，才使得他们免于水患之苦。

然而万事皆有代价，赤尾蛟的代价便是在每次发大水的前夕，挑选村里的十名年轻男女作为祭品。

&ldo;不久前，我和妹妹一觉醒来，发现屋外挂着的蛟旗披在身上，就知道被，被您选中了。&rdo;王山绝望地趴伏在地。

&ldo;我不是什么河神。&rdo;

王山不信，那么大一颗蛟脑袋摆在那里，不是河神又能是谁。

&ldo;本尊不吃人，倒是你口中的赤尾蛟，听起来挺有滋味的。&rdo;

王山：&ldo;……&rdo;

他还没回味出话里的意思，就感觉头部钝痛，彻底失去了意识。

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脖子扭动，一脑袋将男人敲晕。而后照着他的模样，幻化起身形‐‐可惜效果并不好，额角的黑鳞浮现出来，肤色惨白，与地上男人的黑褐色皮肤相去甚远。

&ldo;那赤尾蛟的品味可真一般，竟选了两个其貌不扬的凡人做祭品，还让他们逃了。&rdo;蛟的嗓音变得低沉，与地上的男人别无二致：&ldo;虽说这兴风作浪的本事确实有我族风采，但自封河神也未免太狂妄了。&rdo;

连大妖都不是，就想着当神，也就糊弄糊弄凡人了。

他斟酌一番道：&ldo;晋明，你变成这女人的模样，我们一同下山瞧瞧。&rdo;

早在知道刚踏入村子的那一刻，蛟便已经惦记上了自己的后辈小蛟，&ldo;……我不吃它，我就看看。&rdo;

金龙：&ldo;……&rdo;这话简直毫无可信度。

蛟装作一派坦然的样子，若无其事道：&ldo;记得隐匿气息，别被发现了。&rdo;

金龙沉吟道：&ldo;是因为那鱼精?&rdo;

方才女子口中吐出&ldo;鱼仙&rdo;二字，他便有了猜测。

据蛟说，他俩之所以身负重伤，便是因为在雷池化龙中被一条母鱼偷袭。蛟任意妄为，对凡间的妖怪毫无惧意，大喇喇露着蛟脑袋，处事霸道乖张，这会儿却叮嘱自己隐匿行踪，定是有所忌惮。而能让蛟忌惮的，怕就是那条母鱼了。

蛟直接承认：&ldo;没错。&rdo;

金龙极为自信：&ldo;我已痊愈，她应当打不过我。&rdo;

这种自信并非自大，而是源于金龙一族承天道气运护持后的强大与无畏。他在雷池一战中受过的伤已经痊愈，修为也悉数恢复，除却脑袋还未清醒，俨然又成了曾经凌驾于当世神妖之上的龙族之主。

蛟横目冷对：&ldo;那也不行。&rdo;

金龙不解。

蛟内心思量，要是这一龙一鱼撞见了，两相对质，自己的谎话不就穿帮了。眼睛一转，瞬间又有了对策：&ldo;你起初与那母鱼来往密切，可后来却反目成仇，甚至惹得她不惜冒险暗算我们，你可知是为什么?&rdo;

金龙心里&ldo;咯噔&rdo;一声，隐隐有不妙的预感。

蛟：&ldo;她喜欢你。&rdo;

金龙：&ldo;……&rdo;

&ldo;但你对她无感，拒绝之词过于伤人，她因爱生恨，要置你于死地。&rdo;蛟目露鄙夷：&ldo;最后反倒连累了我。&rdo;

金龙眸中浮出复杂之色，似乎是在理清自己与母鱼间的爱恨情仇。许久之后，他注视着因这场情爱纠葛波及而无辜受累的蛟，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一句。

&ldo;那我……可有喜欢的人?&rdo;

浅金色眸子投注在蛟的身上，透出认真的意味。

蛟脸色变得古怪。

他怎么可能知道金龙有没有喜欢过谁?明明还在讨论白川洞母鱼的事，这蠢龙怎么忽然把话题偏到了这里……

&ldo;也许吧。&rdo;

毕竟岁数老大不小了，应当是有过几段姻缘邂逅。

蛟：&ldo;如今你人事尽忘，把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我说再多也是无用。&rdo;

他似是疲惫地揉了揉眼角，再睁开眼时，幽深的眼底藏着几丝担忧：&ldo;修为没了还可以再练，记忆若是恢复不了，又能从哪里找回……罢了，反正也没人能欺负得了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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